楊帆門網上爭說 自由派多有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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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月19日訊】(美國之音記者:東方2008年1月18日華盛頓報導) 自從美國總統尼克松因為捲入華盛頓市區波多馬克河邊的水門飯店的民主黨競選總部竊聽事件的醜聞而辭職後,水門飯店就出了名。隨後幾十年當中,美國媒體曝光的一些政界和商界的醜聞,儘管新聞發生地點沒有門這個英文單詞,但是很多媒體都喜歡在這些醜聞的後面加一個“門”字。例如向尼加拉瓜反政府武裝提供武器的“伊朗門事件”,得克薩斯州安然能源公司倒台的“安然門”事件,等等。 

這個新聞詞彙也傳到了中國。最近中國出了一個“楊帆門”事件。首先讓我們回顧新聞的背景。

*一場師生衝突 引得風狂雨驟*

根據媒體的報導以及一些學生在互聯網上公佈的當時的實況錄像,事情的經過其實很簡單。中國政法大學教授楊帆給學生上本學期的最後一節課,很多學生交了論文就出去準備其它功課的考試。楊教授看到逃課和早退的學生太多,就把教室的門封了起來,並當場點名,凡是缺席的一律算這門課不及格。

很多逃課人從同學的手機短訊中獲悉楊教授採取了強硬措施,紛紛趕回教室,結果發現教室的門從裡面反鎖著。教室門口聚集的學生越來越多,有的學生輕輕敲門,但是楊教授置之不理。一個進不了門的學生急火攻心,就用腳使勁踢了一下門。

根據目擊者以及當時實況錄像的記錄,在學生踢門之後,楊帆老師突然打開教室門對外面等候的學生大罵起來。罵了“混蛋”,“屬老鼠的,敢做不敢當”等等,怒罵持續了幾分鐘,看到沒有人出來承認,楊老師又關上門繼續回去教訓學生。

正在楊帆教授訓斥學生的時候,坐在後排的一名女生站起來,提起書包往教室外走。楊帆教授說:“站住,我課沒上完,你走甚麼?”該女生回了一句:“你不覺得你上課講這些東西很無聊嗎?”楊帆教授衝出教室,抓住該女生的胳膊要送保衛處。女生讓楊帆教授放手,在拉扯之間,女生踢了楊帆兩腳,還推了他一把。後來,女生被110警車帶到學校保衛處。

這個事件,和中國時常發生的動輒幾百人、甚至幾千人集體抗爭的群體性動亂事件來說,根本算不了甚麼,而且在肢體衝突中也沒有人受傷。到目前為止,衝突雙方也無意起訴對方。事情鬧得這麼大,完全是互聯網上輿論的風狂雨驟,以及這個事件導致政法大學一位名教授因為這個事件憤而辭職。 

*自由派學者與御用文人、左派打手之爭*

香港“蘋果日報”報導的標題是“教授女生拉扯事件的政治化”。蘋果日報的文章說:“如果事件止於政法大學的師生拉扯、同事互轟,不說也罷。值得關注的是,楊帆門已演變成北京自由派學者與御用文人的交鋒,蕭瀚教授的辭職也另有內幕。面對網絡、傳媒的批評,楊帆高調反駁,竟聲稱事件已經上升到學校聲譽,甚至是國家安全的地步。”

目前居住在北京的著名獨立知識份子劉曉波指出,楊帆是中國著名左派學者。在《中國青年報》旗下的《冰點》週刊被封殺的事件中,曾經充當官方圍剿自由派學者的打手。劉曉波在一篇題為《楊帆教授又拿國家安全說事兒了》的文章中指出:

“2008年伊始,中國的熱點新聞不斷,西豐縣縣太爺派警察進京抓拿女記者朱文娜,湖北天門城管群歐打死拍照者魏文華,政法大學鬧出楊帆門……這三大新聞,在互聯網上持續發酵,也成為傳統媒體關注的熱點。”

*拉國家安全之大旗作虎皮*

劉曉波認為,前兩條新聞“凸現了官權的極端暴力化和野蠻化”,而“楊帆門”事件則暴露部份中國知識人在道德上的極端劣質化。

有人為楊帆辯護說:“教授敢破潛規則,抓住的不僅是女士胳臂,抓住的還是道德滑坡的車輪;維護的不僅是個人尊嚴,維護的還是中國師生關係的底線。”

劉曉波認為,如果只是用這樣的語言為自己辯護,倒還情有可原。最不能容忍的是楊帆教授把這個事件上升到國家安全的高度,言下之意是這個事件已經被海外敵對勢力利用。這個大棒一揮,誰敢再多插一句嘴。當年陳良宇囚禁為上海灘拆遷戶辯護的律師鄭恩寵,羅列的罪名之一就是和海外敵對勢力勾結。

劉曉波在分析“楊帆門”事件的時候指出,這個事件不過是師生之間在課堂上的十分鐘衝突,根本不值得上綱上線。

劉曉波認為主要責任在楊帆教授。首先,教授不是牧者,學生不是牲畜,教室不是牧場,講台上的教授不該隨便訓斥下面的學生,更不能破口大罵;其次,教室不是禁閉室,學生也不是“囚徒”,教師無權命令他的研究生把教室門鎖上;再次,師生衝突不是不共戴天,不該將女學生扭送到校保衛處,乞求學校的專政力量來處罰學生。最後,在此次事件中,作為教師的楊帆本人就遲到了,但他在痛斥學生逃課時,不反思自己的缺課和遲到。

*大帽壓人 危言聳聽*

劉曉波還回顧了楊帆在2006年初的“冰點事件”中的表現說,他專幹落井下石的勾當,他們藉助於官方的“政治正確”,把觀念之辯和學術之爭上綱上線為“階級鬥爭”,指責李大同與資本家相勾結、向強權屈從;指責袁偉時宣揚“奴化影射史學”,並稱義和團所代表的民族主義屬於不容挑戰的“國家信仰”。

2006年3月,中國經濟體制改革研究會在北京西山召開座談會,會議紀要傳出後,遭到新老左派的大規模圍剿。文革式的口誅筆伐不算,甚至要求中央政治局出面干預,嚴懲西山會議的組織者和參與者賀衛方。

楊帆是這次圍剿的發動者之一。楊帆在他主持的“新改革開放觀研討會”上發言,指責“西山會議”是極右派的陰謀活動,“正在把中國帶入全面危機”。他毫無根據地指控西山會議有美國中央情報局介入。他特別提到賀衛方罵共產黨,是右派的“自我爆炸”。

*新左派素描*

劉曉波從楊帆的表現分析了中國新左派的特徵。他說:在中國新左派的大旗上,貼著兩塊著名的膏藥,一塊是“毛澤東主義”,另一塊是“民族主義”。

劉曉波說,新左派的毛澤東旗幟很絢麗,舞起來,令人眼花繚亂;新左派的社會公正腔調很高昂,唱起來,讓人難以企及;新左派的愛國主義口號很響亮,喊出來,還有點震耳慾聾;但,除了絢爛、響亮、高亢的表皮,他們就是沒有對底層民眾的實際關懷,也沒有對獨裁強權的實際反抗,更沒有對真正損害國家利益的現行體制的譴責。恰恰相反,他們的“良知”的最集中表現,就是打著捍衛“民族利益”或“國家安全”的旗幟,不擇手段地牟取私利,對知識界的良知落井下石。

*師道無存 何來尊嚴*

在這個事件中,並非所有教授都站在楊帆和校方一邊。中國政法大學教授蕭瀚也發表文章,對楊帆教授的做法提出批評。蕭瀚在《“師”文掃地何時休》一文中表示:

“如果一個教師的課沒人聽,以不及格相威脅,強行要求學生聽課,作為教師,這有尊嚴嗎?大學是培養自由人的地方,不是培養奴才和奴隸的地方。身為教師就要有為師者之風,要以一顆真心、愛心、善美之心、寬容之心、正義之心,去尊重、愛護、鼓勵自己的學生,感召自己的學生。然而,楊教授不但對學生傷尊辱智,粗口罵人,甚至動手抓人,與學生發生最辱學道尊嚴的肢體衝突。師道蕩然無存,蕩然無存!”

蕭瀚建議楊帆“真心誠意地向他傷害過的同學們道歉”。他說:“如果這些最基本的都做不到,我認為楊帆教授不適合教師職業。如果繼續當博導、教授、學科帶頭人,就憑這樣的教師人格,他能帶出甚麼樣的學生?”

今年1月11日,蕭瀚因此事向校方提出辭職。蕭瀚教授在他的博客中寫道:“我和楊帆教授往日無私怨,今日無私仇,我們甚至沒有相互認識過。但是我和他有不共戴天的公仇,就是來自教師倫理之仇。”

*蕭瀚最後一課 肯定八九民運*

在蕭瀚教授辭職前給學生上的最後一節課中,這位勇敢的中國知識份子沒有講法學原理,而是給學生們上了一堂終身難忘,同時也是終身受益的課:《最後一課:如何度過我們的一生?》

法學教授蕭瀚在這最後一課中,談到了幸福、信仰、愛和創造,也傷感地告訴這些正當“花樣年華”的學子:1989年在北京天安門發生過一場重大的社會事件。

蕭瀚教授平時講課從來不用講稿,但是這次他事先寫下了他任教以來的頭一份講稿,長約6千字。其中談到了有關“六四”的內容。

蕭瀚教授說:“你們降生的那一年,如果是1987年的話,那年的年初,中國大學生第一次自發地走上街頭,用他們的激情和熱血、真誠和青春向政府呼籲政治改革,但是沒有結果──甚至比沒有結果更糟糕;

“兩年後的1989年,那時候你們才3歲,那年的初夏,更多的大學生,用更多的鮮血和青春去喚醒這個沉睡的國家,但是他們中的許多人,鮮血留在了廣場,這個現在只躺著一具屍體的廣場,當年的鮮血是不可能洗淨的,它比一切有形的墓碑更為久長,就像我的同事海子把自己留在山海關,成了他有生之年的最後一首詩。

“這些人的名字被人從戶口本上永久刪除,我們甚至不知道他們是誰,而你們中甚至可能有人不知道發生過這件事,然而,對於我們,對於經歷了那個年代的我,卻是一生中最重大的社會事件,它已深刻地影響我的一生。”

蕭瀚教授說:“再過一年,這件事情就已經過去二十年了,時光為甚麼過得如此之快,我們來不及流淚,淚卻已經干了;我們來不及回憶,回憶卻已經變成了失憶。但我知道,和我一樣經歷過這件事的人,會永遠將這件事留在心底,不知道甚麼時候就會翻出來祭奠一番,那代表著我們的青春,代表著關心天下興亡的青年人第一次的夢想破滅,代表著與這個社會初戀的失敗,它不可能不是銘心刻骨的。”

蕭瀚教授最後給學生們的忠告是:“在座諸君,下課的鈴聲也許馬上就會響起。無論將來你們會在哪裏,無論你們將來從事甚麼,我祝願你們永保一顆單純的心,一顆充滿愛和美的心靈;我祝願你們獲得一顆富有生命力、獨立而自由的靈魂;我尤其要祝願你們每個人,無論在多麼骯髒卑污的環境中,都持守著自己永不被玷辱的卓越人格。”

香港《蘋果日報》上的評論說:“無論政法大學、政法體系如何混亂,無論楊帆門如何收場,筆者只會記住,北京還有蕭瀚這樣有血性的教授,這樣令人肅然起敬的教授。”

*蕭瀚不能走 楊帆應下課*

著名北京自由派知識份子余傑對這樣好的教授辭職感到遺憾,他認為,“誤人子弟的楊帆應當下課”。余傑在文章中說:該下課的“叫獸”(這是網民對那些誤人子弟的教授的尊稱)不下課,不該辭職的良師卻黯然辭職。無論蕭瀚的辭職是自願的還是被動的,這種“劣勝優敗”的事實,再次凸現出了中國高等教育制度所存在的嚴重缺陷與危機。

余傑分析說:“楊帆門”事件的出現,給了高校和公眾一次思考甚麼是師德的機會。如果“楊帆門”的結果是學生的權益繼續受損,是蕭瀚的離開,是誤人子弟者大獲全勝,那就是政法大學的恥辱,是法治的恥辱,是教育的恥辱。

*正義學者的感召力*

北京中國政法大學的另一位教授在聽到蕭瀚教授辭職的消息後,要求校方挽留這位傑出的教授。王建勳教授說:蕭瀚是一位學識廣博、具有正義感的知識份子,是一位人品甚佳、為人師表的優秀教師。

王建勳教授說,2006年春他決定從美國海歸,就是因為得知蕭瀚就職於中國政法大學,才做出了來此校的決定。因為這裡有“只向真理低頭”的江平先生,有“在體制內拒絕主流”的方流芳先生,有力倡大學精神的鄭永流先生,有為正義而吶喊的蕭瀚先生,有為民請命的滕彪先生等等。大學之靈魂,莫過於有這樣一批學識廣博且為人師表的教授;法治之昌明,莫過於有這樣一批富有正義感且身體力行 的法律家。

王建勳教授還說,根據他的瞭解,蕭瀚的課深受學生歡迎。私下裡問學生對他們影響最大的老師是誰,得到的答案是蕭瀚。王建勳教授懇請中國政法大學竭盡全力挽留住蕭瀚老師,因為他是一位以學術為業的知識份子,因為他是一位受莘莘學子歡迎的優秀教師,因為他將對中國的教育事業和法治事業貢獻力量。

蕭瀚辭職的消息,中國大陸媒體也有報導,但是中國大陸媒體沒有提到蕭瀚教授在辭職前給政法大學學生們上的最後一節課。

*北京青年報報導失衡*

楊帆門事件的報導出現學生和媒體的互動,也值得關注。一些學生看到北京青年報關於這個事件的報導後指出,在楊帆門事件的報導中,北京青年報誤導輿論。

一些學生說,學生是“弱勢群體”。北京青年報的報導沒有站在學生一邊,“完全是偏向老師的,還有的由此推斷出楊帆收買了媒體。有學生指出,北京青年報給了楊帆那麼多的版面,但是沒有肢體衝突的另一方學生同樣的版面,理由只是聯繫不到那個女生,學生們認為這樣的報導不客觀不公正。

北京青年報記者對學生的質疑作出回應並且對這篇新聞報導的客觀性進行了解釋。記者說:

“誠然,新聞事實與法律事實以及客觀事實在大部份時候可能存在不一致的地方,但做為一個記者,我的職責是在採訪的過程中通過自己的調查,讓呈現給讀者的新聞事實儘可能貼近客觀事實,那些覺得我報導有問題而在網上謾罵的人,有誰是事件的親歷者?可以站出來告訴我稿件在事件敘述中哪裏出現嚴重失實了?至於你們說的楊帆之前在課堂上賣書賣光碟以及經常不上課等等行為,對不起,我覺得跟這個事件沒有必然的因果聯繫,所以在稿件中沒有呈現。”

不過,一些同學對北京青年報記者沒有採訪到當事女生表示不滿。有同學說:“對於當事女生,明顯不是不能採訪到,而是記者怠工,根本沒有再多打幾個電話和多等一會,而且要注意,他引入當事女生,不是要問當時的情況和她的想法,而是要證明她已經被處理。不要以時間不夠來推搪,記者動機根本有問題。”

*魏歡歡不悔離課堂*

北京青年報沒有採訪到的楊帆門事件的女主角,卻被美國之音記者從海外採訪到了。魏歡歡同學對美國之音表示,她非常後悔踢了老師兩腳,她已經為此向楊帆寫了書面檢查。但是她堅決反對楊帆老師訓斥學生的做法,認為自己走出課堂並沒有錯。魏歡歡說:

“他在課堂上講的那些東西很不合適,我是對那種內容不滿意。我不是上所有老師的課都中途退場的。我這是絕無僅有的。我對他當時說的內容不滿意,再加上我本來就沒有選他的課,所以就更沒有道理聽他大罵。”

*楊帆:就是要維護師道尊嚴*

美國之音在報導這一新聞的時候,為了保證客觀公正,也同時採訪了“楊帆門”事件的男主角楊帆教授。他在接受了美國之音中文部駐香港記者許波的採訪時解釋了他為甚麼要訓斥學生,為甚麼要衝出教室揪住魏歡歡的動機:

“我就是要維護師道尊嚴,中國式的師生關係顯然和西方是不一樣的。現在我們這一代青年人的社會價值觀是分裂的。我們是要繼承孔子遺留下來的師道尊嚴還是按照商品經濟行事。我不瞭解西方的師生關係,但是你要把商品經濟搬進課堂,我不贊成。”

*未見師道 只見尊嚴*

然而,甚麼是師道,甚麼是尊嚴,著名雜文作家劉洪波有不同的解讀。劉洪波在《華商報》上發表文章說:

“在一所大學裡,出現教授在課堂上喋喋不休地辱罵學生的場景,是很令人遺憾的事情;而發生教授動手與女學生肢體衝突,並要求學校保衛處當堂帶走學生的情節,簡直是令人憤慨。───我已儘量說得像外交語言那麼委婉。”

劉洪波認為,更加令人目瞪口呆的是“女學生道歉”,和蕭瀚副教授因質問『師』文掃地何時休而辭職。劉洪波在文章中說:“楊帆先生把這個教師課堂發飆事件上升到了維護師道尊嚴的高度,我卻未見楊先生的師道,只見楊先生的尊嚴”。

劉洪波還說:“中國的教育是多麼奇妙。一個人從上學開始,就面臨著天性的壓制和學業的重負,直到讀完大學,也難逃個性和思想被定制的命運。教師們受到各種奇怪考評的逼迫,也從來不是治校的主體而是被治的對象,反過來卻又可以在師道不存以後到學生那裏要求尊嚴。

“學校不清不靜,如同官場和商場。學非學,校非校,師不師,生不生,令人目瞪口呆的怪事,因此層出不窮。教育之道已失,師道與生道何存?然而,『尊嚴』,大家都還是要的,大魚、小魚、蝦子的等級中,當然只有學生的尊嚴不免要犧牲到底。”常言順理成章,其實順怪也未必不成章。蕭瀚護師道辭職,楊帆保尊嚴有成,便是順怪而成章的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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