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飛:最令人悲酸的和諧

高一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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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月1日訊】中華民族從來就是很有正義感的民族,自古以來,強調惡有惡報、善有善終,很多普通百姓為了討得一個說法,一輩子上告下求,從白髮到黑髮,幾十載都可以耗費在上訪的路上。

但是,這種情況可能會在經歷了生死之變後而發生變化,面對不公和劫難,他們可以平靜得讓人吃驚。

8月18日晚10時許,北京市房山區史家營鄉金雞台村一非法採煤點發生塌冒事故,當時有幾名礦工被困,事故發生的第三天即20日中午,該市國土局、市安監局、房山區政府辦、區安監局、區國土局及市礦山應急救援搶險隊等部門開會討論決定停止救援,理由是「事發地屬於采空區,被困人員已不具備生存條件,繼續救援極易造成次生事故危及救援人員安全」。8月24日上午10點左右,被困在地下礦井5天半的煤礦工人孟憲臣和孟憲有兄弟在有關部門停止救援之後,挖掘五天半,靠喝彼此的尿液止渴,從礦井裡逃了出來。

當美國CNN電視台來採訪兄弟倆時,他們拒絕了,「要開奧運會了,我們會不會給國家抹黑?」這個歲末,他們被某雜誌評選為2007年魅力人物。頒獎盛典上,主持人問兄弟倆:「當那些專家認為,已經不可能生還了,他們就撤離了,請問你們恨專家嗎?」弟弟回答:「不恨。因為我們是和諧社會,要更和諧。」

他們的死裡逃生,曾「讓當地政府尷尬」,對於給當地政府造成的這種尷尬,哥哥說,「我倆就不該出來,不出來就是英明決策。也就是說我倆太無聊了。」因為「調查的人審問我們,一問就是很久。問題過來過去就是在說,我們是非法礦工。」他們面對記者的時候,少見激憤,也沒有悲痛,言語裡一直有些自我調侃的味道。

我們無權指責孟氏兄弟倆麻木、奴性和愚昧,因為他們說的是自己的事情,他們是受害者,這種近乎殘忍的精神自虐和自嘲,似乎沒有半點諷刺專家、腐敗官員和社會和意思,卻反而更讓人感到悲酸。但是,我們對此似乎又可以理解,因為這也許才是人之常情:面對經歷過的死亡威脅,他們感覺到了生命的可貴和個體的無奈,他們更看清了自身力量的有限和命運的難測,怨天尤人又有什麼用呢?

但是,作為社會,我們需要這樣來迴避國外媒體以維護國家的形象嗎?我們需要這樣的方式讓社會「更和諧」嗎?

和諧社會的第一要義就是「公平正義」,首先就應當讓草菅人命的人受到懲處。當時作出決定的「市國土局、市安監局、房山區政府辦、區安監局、區國土局及市礦山應急救援搶險隊等部門」該承擔什麼樣的責任,我想,抽象地說,他們至少要承擔「給國家抹黑」和破壞「和諧」的責任,如果我們「不恨」這些官員和專家,我們就沒有起碼的正義感,這個社會就沒有基本的公平,這個政府就沒有良心。法者天下之公器也,如果這個時候,對這些亂作「科學論斷」的人不加懲處,則何以慰天下蒼生,要法律又還有何用?

中國政府歷來強調「生存權是首要人權」,前外交部長李肇星最近被聘為北京大學教授。他對北大的同學們說:「我挨過餓,知道什麼是人權。」李肇星說,挨餓的經歷,使得自己更加懂得人權的意義,和國外的人辯論時,人權話題屢屢出現,他便說「我挨餓過,我知道什麼是人權,你挨餓過嗎?」我想孟氏兄弟比任何一個人都懂得生命權的意義,也最有資格「和國外的人辯論」,因為他們可以說,「我經歷過鬼門關,我知道什麼是生命權,你經歷過鬼門關嗎?」

文明社會的最基本標誌是每一個個體在社會中能得到平等的尊重,生命權得到平等的保護,而不能讓其自生自滅,社會和政府有責任關愛弱者、求危解難,即使他們是「非法礦工」。當公民的基本權利受到威脅,國家有救助的義務,而相關職能官員沒有盡到相應的責任時,理應受到懲處。這就是基本的公平正義,也是社會和諧的基石!

2007-12-31,重慶烈士墓。

《天益首發》(//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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