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後期的魯國,政權握在季氏手中,哀公四年至二十七年(公元前506→前468年)執掌國政的是季康子,季康子權傾魯國,他的叔父公父文伯是很受寵信的大夫。
公父文伯自以為官列大夫,侄子當國,很是體面威風,慢慢的滋長了驕奢之心。一天,他退朝回家給母親敬姜問安,有點趾高氣昂。老夫人一生勤儉,儘管滿門高官厚祿,她也可以坐享榮華,但她並不這樣做,仍然像普通百姓的婦女那樣,時時坐在紡車前紡紗。文伯見到母親如此,大為不滿的說:「娘!您也該歇息吧!像我們這樣的家庭,老母還在紡織,傳出去不說我這個兒子沒好好的侍奉娘親,罵兒不孝,恐怕讓侄兒季康子知道了,也會不高興的!」
敬姜聽了,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接著又紡起紗來,一邊紡一邊說:「魯國真要滅亡了!讓你們這些人做官,國家命運掌握在你們手中,而你們卻不懂得持家治國的道理。給我坐下,聽我慢慢道來。」
文伯恭敬的坐在母親的紡車前,敬姜語重心長的說:「古代聖王治國,把老百姓安頓在貧瘠的地方,讓他們開墾耕種,勞其民而用之,所以能夠長治久安,為什麼?凡是老百姓懂得勤勞則事事處處與人為善,如果好逸惡勞,就善心全無而惡念滋生。自古以來,沃土之民好淫逸,貧瘠之地的百姓善良向義,這都是使民以「勞」與「逸」的不同結果。小到百姓,大至天子、三公、九卿、百官,都是同一個道理。天子與百官勤政清廉,則國家政治必然寬仁體德,天下安寧。老百姓也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無一日懈怠,則家安人旺。」
聽著母親的教誨,文伯頻頻點頭。當敬姜講到這兒,文伯心想,這些都是男兒的事,而且我們家又不缺吃少穿、馬肥車輕、滿門官服、拖絲曳帛,還需要高齡老母親自紡織嗎?於是不解的說:「娘所言皆男人之事,孩兒不敢好逸惡勞,但您年事已高,本當坐享清幅,又不是兒子不孝。」
敬姜接著說:「你再聽我講,怠惰,在上天看來是有罪的,這是古往今來的制度,非但男人如此,女人也是一樣。王后、公侯夫人、卿之內子、命婦、烈士之妻,都要做女紅。自上而下,人人勤勞,誰敢起妄念貪圖安逸享樂?今日的我是一個寡老太太,你又是職位在下的大夫,朝夕侍奉君王。我擔心你忘懷、背棄先人的志業。況且我看你漸生怠惰,發展下去將可能無意中獲罪!我希望你朝夕提醒我一定不要廢棄先人之業,可是你今天卻說我為什麼不坐享清福。以此看來,你雖然世襲了父親的官職,我卻害怕這樣下去你會絕了季氏的香火!」
老母的諄諄教誨,以見微知著的道理,提醒兒子戒奢戒怠,使公父文伯深受啟迪:原來老人家紡織不輟,是為了以其身教使兒子勤於政事,克勤克儉,方保家祚永昌。後來他把這件事告訴了季康子,季康子更是受用無窮。
「一勤天下無難事」、「勤能補拙」這些耳熟能詳的俗諺,能流傳至今,當然有它的道理在。「民生在勤,勤則不匱。」(左傳)更明白告訴我們:勤於工作的人,絕不會貧困!
今天的孩子都是家中的心肝寶貝、父母的掌中明珠,如果從小到大,事無鉅細,大人全包,什麼都代勞,那麼一遇事兒就杵在那裡,像個木頭人一樣,等著你替他解決。其實隨著年齡的增長,讓孩子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做自己該做的事,才是正確的家庭教育。
台灣也流行這麼一句話:有勤快的媽媽就沒有勤快的兒女。越俎代庖實在是不智之舉,那樣就變成愛之適足以害之了!適時的指導孩子做點家事,不僅能養成勤勞的好習慣,同時敎會他們對自己負責的態度,培養責任感。有承擔後果的觀念,有接受挫折的勇氣。
不要讓孩子成為溫室的花朵,遇事就像鴕鳥一樣將頭埋入翅膀下裝做沒看見,與我無關。解決了一時可解決不了一世,人生在世,什麼事最終都得自己一人獨自面對的,何不從小就養成以「勤」字來破除一切的難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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