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8月18日訊】(美國之音記者:費爾登2007年8月17日華盛頓報導) 主持人:孟加拉國記者薩拉喬杜裡因為寫文章宣傳宗教寬容及穆斯林猶太人和解而被當局指控犯有煽動暴亂罪。孟加拉當局目前推遲了對喬杜裡的審判,准許他到國外旅行。但是他的案子並沒有結束。
喬杜裡的案件引起了世界各國的注意。美國國會眾議院通過決議,呼籲孟加拉國政府立即取消對喬杜裡的所有指控。美國國務院負責人權、民主和勞工事務的副助理國務卿傑弗瑞.克里拉說, 美國在很多場合都向孟加拉國政府提到過喬杜裡的案子,美國將繼續密切關注事態的發展。
喬杜裡說,他的遭遇並非例外,至少還有七名孟加拉國記者被控犯有煽動騷亂罪。 喬杜裡說,孟加拉國政府企圖壓制記者,不許他們提醒人們穆斯林極端主義在孟加拉國的影響正在日益擴大。西南亞人民是否享有新聞自由和言論自由?媒體所報導的伊斯蘭極端主義傾向在當地到底有多嚴重?美國是如何推動改善人權的?
今天我們邀請了喬杜裡本人來參加我們的討論,他是孟加拉國布利茨週刊的編輯和發行人。參加討論的還有孟加拉國前駐美大使塔里奇.卡利姆,亞洲學會華盛頓中心的學者薩達南.杜梅。杜梅也是記者,他最近將出版一本有關穆斯林極端主義的書,書名是“我的極端派朋友,談印尼的穆斯林極端主義運動。”
歡迎各位參加我們的討論。 首先請問喬杜裡先生,孟加拉國政府指控你犯有煽動騷亂罪,目前這個案子的進展如何?
喬杜裡:你們知道,孟加拉國政府最近取消了有關煽動騷亂的指控,這項指控是前政府提出的,總共有7名記者被控煽動騷亂。他們並不打算撤消我的案子,因為他們擔心這樣作會激怒穆斯林極端主義份子或是國內的極端勢力。
他們控告我煽動騷亂,就是因為我的文章裡談到了穆斯林極端份子在孟加拉國的抬頭,以及各地的幼兒宗教學校越來越多。前政府,還有聯合政府的一些人都認為穆斯林極端份子不願意有人這麼說,所以他們不要我發表這樣的言論。他們要堵住我的嘴,於是就指控我煽動暴亂。
你剛才提到美國眾議院的64號決議,決議通過之後,我的支持者都希望政府能取消我的案子,可事實上並沒有。目前執政的是臨時政府,我認為政府的態度沒有改變。
主持人:卡利姆大使,你認為孟加拉國記者的處境是否因為政府的更換而有所改進呢?
卡利姆:孟加拉國政府一方面說尊重新聞自由,希望實行新聞自由,但是同時,緊急狀態法的延長,使他們可以有選擇地實行現有法律, 有選擇地實行法治。我們要看他們如何動作。他們確實作了一些好事,可我對有些作法並不贊成。
主持人:薩達南.杜梅, 你的看法呢?
杜梅:我認為世界各地都有新聞自由的問題,不只是穆斯林國家,亞洲國家–菲律賓、新加坡和馬來西亞都有問題。但是我認為,隨著穆斯林極端主義的興起,那些伊斯蘭主義運動猖獗的國家又存在著很特殊的問題。 這些國家的記者不僅像其他地方的記者一樣面臨政府的威脅,而且還會受到某些暴民的恫嚇。
我認為喬杜裡的遭遇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他不僅受到政府的迫害,還遭到人身攻擊和毆打。他發表言論,歸根結蒂是呼籲提倡改善同以色列的關係,可這種言論是不受歡迎的,也是孟加拉國的文化所不能容忍的。我認為問題就出在這裡。
主持人:喬杜裡,不受歡迎的意見在孟加拉國有多大的生存空間呢?
喬杜裡:2003年的時候,根本不可能發表任何不受歡迎的意見,沒有任何餘地。卡利姆大使也知道,他們禁止討論以色列和猶太人的問題,甚至不許提到以色列和猶太人。四、五年後的今天,我們可以發表不受歡迎的看法或言論了。我們希望還會有其他變化,最終會有制度上的改變。
人們會瞭解到這樣一種現實,那就是,伊斯蘭勢力和極端派勢力在我們的社會裏,特別是在孟加拉國和巴基斯坦是根深蒂固的。這些極端派勢力有自己的議程,他們在清真寺和宗教學校裡宣揚仇恨、宗教仇恨。我們現在至少可以打破這堵牆,為言論創造空間了。
主持人:薩達南.杜梅, 你的看法呢?
杜梅:我要說,喬杜裡先生很有勇氣。因為在穆斯林社會,任何人提到以色列問題都會身敗名裂。多年來,以色列被極大地妖魔化了,以至於即使是很無害的言論也被認為是不正當的,比如有人說,『我們或許可以同以色列建立友好關係,或是說以色列的觀點也許有些道理。』喬杜裡先生觸動了這個禁區,其重要意義超出了孟加拉國。因為我們需要看到有人願意向伊斯蘭主義者自認是最寶貴的信仰提出挑戰和質疑。
主持人:卡利姆大使, 你對這個問題怎麼看呢?
卡利姆:喬杜裡先生的行為的確向前邁出了非常勇敢的一步,不僅作為一名記者而且是作為社會中的個人。提倡同以色列建立良好關係,同猶太人社區建立聯繫,在過去是個禁區。在這個意義上說,他的確踏入了禁區。
最近幾年,伊斯蘭主義在孟加拉國抬頭,這個非主流運動雖然規模不大,但是組織協調有方, 成員關係密切,非常容易對社會更廣大的人口進行恫嚇。一般來說,人們不願惹麻煩,不想站出來,不願打亂自己正常的生活規律或是失去舒適的生活。於是非主流運動就從這方面下手,恫嚇人民,使他們不敢同喬杜裡一道發出呼籲。
不過有一件事情很令人鼓舞,孟加拉國的伊斯蘭政黨“回教國王運動”的一位領袖說,可以預見有一天會跟以色列建立關係。 這是一個很有勇氣的行動。
主持人:喬杜裡, 你的看法呢?
喬杜裡:這位領袖甚至寫信給孟加拉國的首席顧問,要求政府立即承認以色列,開啟宗教間對話。
主持人:喬杜裡,你是怎麼對付恫嚇,怎麼爭取別人和你一道來反抗恫嚇呢?
喬杜裡:我們經歷過最困難的時刻。不管是誰,即使他們支持以色列或是呼籲同猶太人建立關係和對話,也不會像我們那樣受到那麼嚴重的虐待了。這將成為孟加拉國的歷史。正如卡利姆大使所說的,現在是新的時期,人們會開始講話。就連過去令人害怕的伊斯蘭極端份子也在談論同以色列建立關係的問題。
以前人們不能提猶太人和以色列,人們沒有勇氣講話。我們一講話,他們就千方百計地迫害我們。現在我們終於至少取得了一個勝利,那就是,在孟加拉國,我的報紙每週都刊登有關以色列、宗教間對話和批評穆斯林好戰主義的文章。我們把他們稱為穆斯林法西斯份子。
我們知道現在是一個新的時期,很多人都會加入我們。現在是時候了,孟加拉國人民要更大聲地呼籲,要求同以色列建立關係。 這是第一。第二,孟加拉國獨立後,以色列是第四個承認我們獨立的國家。 而那些所謂的穆斯林領袖們,他們等到1975年才承認我們。 孟加拉國一誕生以色列就承認我們了。我們對他們要心懷感激。
另外,我們也沒有理由不跟以色列建立關係,因為我們同巴基斯坦都有外交關係。巴基斯坦軍隊曾經在孟加拉國姦淫殺戮。我們可以同巴基斯坦建交,為甚麼不能同以色列建交呢?以色列沒有傷害過孟加拉國或是任何一個穆斯林國家,為甚麼不能同他們建交呢?
主持人:塔里奇.卡利姆, 同以色列建交會成為孟加拉國政治的中心議題嗎?
卡利姆:我認為不會。同以色列的關係在近期或是可預見的將來都不會成為孟加拉國政治的一個主要問題。不過有這種趨勢。前幾屆政府,不管是民族主義黨還是人民聯盟的政府都考慮過同以色列建立某種關係的問題,如果不是正式建交的話,至少可以在貿易等方面建立非正式關係。
當然,這類政治和外交問題主要是由我們同其他穆斯林國家的關係決定的。我們通常遵循其他穆斯林國家選擇的方向。這是現實。我們只好靜觀其變。
我想在這裡提一下新聞自由的問題。新聞自由影響到類似喬杜裡的案件和其他一些關係到國家現狀的問題。由於人們反對討論跟以色列這個猶太人國家建交的問題,在這種情況下,孟加拉國新聞界主要是呼籲實行法治。他們認為不管你是否喜歡某一個記者的言論,記者都有權發表看法。新聞自由是公民社會的基本支柱,這是很重要的,公民社會必須有新聞自由才能指引民主制度的發展。剝奪了新聞自由,民主發展就失去了保護。
主持人:薩達南.杜梅, 你對這個問題怎麼看呢?
杜梅:我完全同意。 我認為還有一個問題也至關重要,特別是在今天的伊斯蘭社會。 伊斯蘭社會正在培養一個所謂的內省的文化,這種文化認為世界上所發生的一切不一定都是別人的錯。 孟加拉和以色列相距遙遠,這裡所發生的一切跟以色列毫無關係。 正如喬杜裡所說的, 以色列很早就承認了孟加拉國的獨立。
所以有些人的情緒其實是遷怒於人。為甚麼會有這種憤怒情緒呢?我認為這是因為現代國家的國家利益和原始部落的伊斯蘭團結觀念之間的衝突。喬杜裡的工作就是在這個斷層線上,他的舉措非常引人注意,因為他為其他穆斯林社區提供了借鑒。
主持人:卡利姆, 你有甚麼看法?
卡利姆:我要補充一點。 你們都知道, 孟加拉國人口的百分之90都是孟加拉人,沒有宗派分裂和民族分裂。但是百分之88的人口是穆斯林。在某種意義上說,我們有雙重身份。我們的民族性,歷史傳統是世俗主義的。但與此同時,你不能完全不顧這樣一個事實,那就是,孟加拉國人口中有很多穆斯林。這種情況總會以這種和那種方式影響到政治。
雖然孟加拉國傳統上信奉溫和、世俗和包容的多元主義的伊斯蘭教蘇菲派教義,但是瓦哈比教派,也就是我所說的伊斯蘭教的另類形象,不斷傳入孟加拉國。瓦哈比教派排斥異己,不寬容,你如果不同意他們的意見,你就是錯的。 最近幾年,我們在孟加拉國所看到的是爭奪穆斯林的鬥爭,在某種程度上,這種鬥爭還在繼續,這對政治也有影響。
主持人:杜梅, 你同意這種看法嗎?
杜梅:我不太同意這個看法。 我認為大多數人在本質上都是溫和的,這也包括穆斯林的大多數。任何一個國家都不存在大多數人不溫和,不寬容的問題。 大多數人都是寬容的,這是人的本性。
問題是大多數人採取甚麼行動?他們能否站起來反對少數不寬容的人?這才是真正的問題。孟加拉國有這樣的問題,巴基斯坦和其他各國也不例外。不是大多數人都不寬容,而是不寬容者往往很猖狂,他們有更大的擴音器,有鎮壓的工具,所以我認為,喬杜裡這樣的人願意站起來,向他們挑戰並壓倒他們的時候,這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主持人:喬杜裡先生, 我們談了許多有關個人如何爭取權利,反對不寬容的問題。在推動民主方面,美國等西方國家能否參與,鼓勵更溫和的對話呢?美國參與會有成果嗎?
喬杜裡:美國或是西方國家的參與有助於推動民主。但是美國或西方國家的行動應當更集中於某些事情。美國和西方的評論往往是泛泛而談。比如他們談論新聞自由,可是並不談言論自由。
我想補充的是,如果孟加拉國政府不聽怎麼辦?你是否要停止對他們的經濟援助呢?這樣會傷害到孟加拉國的工商業和紡織業。可是只有這樣,孟加拉國等國家才會真正注意你在說甚麼。否則他們對美國等西方國家的話只是一耳進一耳出。
美國或西方國家有關新聞自由或言論自由的看法對孟加拉國是有價值的,問題是我們的政府和人民要知道,我們應當聽取這些意見,否則就會面對某些後果,有可能是經濟後果。
主持人:卡利姆, 你有甚麼看法?
卡利姆:我認為美國和孟加拉國的盟友必須謹慎行事。他們要鼓勵孟加拉國走向溫和,自由,接受民主,人權,允許言論自由。當時同時,美國等國家也要避免對抗,或是傷害這些國家的民族主權和獨立。
主持人:杜梅,我們只有不到一分鐘了。 孟加拉國和巴基斯坦都不是民主政府,你認為美國應當對他們提供多少支持呢?
杜梅:我認為,不能作為禮物送給他們,這是一個原則。 不能把新聞自由作為禮物送給任何人。但是你可以支持那些堅持新聞自由原則的人。這是一個重要的區別。不管是在孟加拉國還是在巴基斯坦,都有勇敢的記者。美國或國際社會的作用就是支持他們,不要企圖從外部把一些準則強加給這些國家。 (//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