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寬興:由「黃繼光神話」談謊言的製造與終結

楊寬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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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3月10日訊】許多當代中國人可能說不出曾祖父的名字,但幾乎沒有誰不知道黃繼光這個英雄人物,它與劉胡蘭、董存瑞、雷鋒等「光輝」名字一起,構成了我們最初世界觀中的正義觀念,構成了牢不可破的英雄神話。

穆正新先生的長文《成人不宜的「黃繼光堵槍眼」》顯然是對這神話的強有力解構,該文用豐富的史料和嚴密的邏輯推理,令人信服地提出了這樣的結論:黃繼光神話是憑空臆造出來的。

當然,朝鮮戰場上的黃繼光這個人還是存在的,不過,他的真實姓名是:黃繼廣。除了姓名基本接近真實之外,我們自童年起就被迫接受的黃繼光神話中的幾乎全部內容都是偽造的。英雄神話的製造,緣於對掩飾戰爭敗績的需要,緣於對一次不可能完成的軍事任務的複雜過程的篡改。

事實上,這本不是什麼新鮮事。戰爭年代以及戰爭年代結束後的半個多世紀中,以英雄神話沖淡對戰爭本身正義性的思考,一直是御用喉舌的習慣做法。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新聞報導與藝術虛構混淆不清:新聞大膽採用藝術中的想像和誇張手法;藝術作品則假借新聞的真實性以加強其心靈衝擊力和震撼力。早在許多年前,電影《南征北戰》在我家鄉的農村上演時,一位參加過萊蕪戰役的老解放軍戰士當場捶胸頓足:「俺那娘哎,要是仗這麼好打,還用死那麼多人嗎!」老人所在的村子,屬於當地最早的「解放區」,「解放戰爭」期間,有八人參加共產黨部隊,活著回來的只有三人(其中一人在一場戰鬥中被子彈貫穿前胸後胸,彈孔痕跡至今清晰,屬於揀條命回來的,但他晚年淒苦,共產黨對他沒有一分錢的補助)。

而這種對戰爭真實情境的掩蓋以及對高大全英雄形象的塑造,實際上是為了儲備更多的炮灰資源。我的一位親人上世紀八十年代曾經參加老山「自衛還擊戰」,並立一等功。他向我描述了初上戰場時的心情:由於從小受革命題材電影、小說影響,剛剛二十出頭的戰士上戰場前根本沒有想像戰爭的殘酷,還以為機槍一響鬼子就會成批倒下,以為喊一聲「同志們衝啊」就能拿下對方的山頭,於是,剛剛抵達老山就寫下請戰書,並因為沒能參加第一場戰鬥而哭鼻子,生怕被別人搶先一步拿走「英雄」的稱號。後來,因為在戰場上表現突出,功績顯著,戰後上級又是要給他提干,又是推薦上大學,可他卻堅決地選擇了退伍,真正的動因是見識過戰爭的殘酷後,再也不想在軍隊里呆著。

而在參加所謂「解放戰爭」的老戰士那裡,我也感受到同樣的厭戰心理。我曾與一位參加過四十七場戰鬥的華東野戰軍老戰士長談,他在淮海戰役負傷後到後方休養,傷好後卻沒有選擇歸隊,而是找機會開小差回山東農村老家重新做了農民,我替他感到惋惜:「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怎麼在戰爭結束之際跑回家?豈不是前功盡棄嗎?」老戰士回到說:「戰爭年代,人命不如小雞子,能揀條命回來就不錯了,還想什麼陞官發財呢?」他告訴我說,養傷給了他逃離部隊的唯一機會。

但不要以為這位老戰士是個懦夫,我曾要求他向我詳細講述真實的戰鬥經過,老人家不善言談,但從他的回憶中,我可以斷言,除了沒把命丟在戰場上之外,毫不誇張地說,他的戰功絕不亞於黃繼光。英雄?懦夫?我們還是不要無知地揣測戰場上的觀念邏輯吧。

還原戰爭的殘酷本屬不易,何況還有「黃繼光神話」這種有意篡改戰爭真實歷史的肆意拔高,更何況還有無數「高於生活」的主旋律作品。在封閉社會中,我們可以痛恨到社會的不公和官員的腐敗,但無法逃脫主旋律作品無孔不入的思想入侵。通過對歷史的篡改,通過對虛假「歷史記憶」的複述,我們簡直無法擺脫黨化思想的毒害,於是,在某種意義上,我們也成了專制和腐敗的同謀者。建立在虛假歷史記憶之上的世界觀是完全不可靠的,比如說在六四鎮壓兩年之後的1991年,儘管由於遭受政治迫害而離開學校,內心已經完全接受民主理念,但當一位朋友對我說起毛澤東私生活的不堪時,我卻反駁說這是將嚴肅的觀念之爭庸俗化。當時我是絕不相信毛澤東搞女人的那些傳言的。專制體系的謊言製造機制,是一部精妙的機器,它早就揣摩好了我們心理的每一個細節,有針對性地對我們實施欺騙。

不尊重歷史,就無法勇敢地面對未來。半個多世紀的謊言生產和庫存,至今仍程度不等地佔據我們的內心空間,在腐敗氾濫的今天,認清當下的謊言容易,但那些已經進入「民族輝煌史」的臆造神話,卻往往從根子上控制著多數社會成員的思維方式,使我們無法自由地思考,自由地選擇。我們沒有經歷過「革命前輩」的光榮年代,往往也就無力對其神話進行具體反駁,但一般而言,謊言的製造總會露出馬腳,我們可以在幾乎所有的主旋律神話中,找出不合常理的地方,但沒有一種普遍懷疑的精神和氛圍,我們可能任由思維的慵懶而放棄深入思考,而《成人不宜的「黃繼光堵槍眼」》一文,通過邏輯嚴密的條分縷析,將我們曾經熟悉的故事講出一個全新的版本,彷彿一部引人入勝的推理小說,讀至結尾處,令人拍案叫絕,並且懂得了應該如何閱讀我們似曾相識的「歷史」,相信這樣的文章可以使我們增強抵禦謊言的能力。

鑑於中共謊言治國的劣跡斑斑,《成人不宜的「黃繼光堵槍眼」》一文再次提醒我們,如果未經重新考證和認定,中共對所有中國近現代史的解釋應首先被假定為謊言,在此基礎上,通過對資料的重新收集、整理、通過新的史料比較和綜合,並以真正尊重歷史和基本邏輯的精神,來判別其真偽。只有這樣,才有可能終結我們被謊言欺騙的歷史。

生長於「革命老區」的我,近年來對中共當年的鬥爭歷史進行了一些走訪和瞭解,雖然無法通過有限的調查形成完整的歷史記錄,但這些有限的調查足以使我笑對中共的「光榮革命傳統」,在奪取權力的戰爭勝利後,對歷史的美化或許是所有統治者的慣常做法,但做假到這樣的程度,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因此,建議大家讀穆正新《成人不宜的「黃繼光堵槍眼」》一文,建議大家帶著懷疑的眼光徹底重新審視中國近現代史,被騙而不自知,畢竟是件窩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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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載《議報》第292期 //www.chinaeweekly.com(//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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