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良心犯家屬的親情、友情和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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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月17日訊】(自由亞洲電台記者申鏵報導)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新春佳節。無論您現在是在為全家團圓的新年家宴而忙碌,還是在為備齊慶祝節日的煙花爆竹而奔走,請接受我們自由亞洲電台中文部全體工作人員節日的祝賀,祝各位熱情支持我們的聽眾朋友們新春快樂!豬年吉詳!新年,自古以來就意味著闔家團圓,盡享天倫之樂。

但是在中國卻有一些人難以實現這一夙願,更要忍辱負重,為他們失去自由的親人可能遭受虐待而擔憂,為他們的親人遭受政府體制性的不公對待而憤慨。他們為中國的民主進步做出了很大的犧牲,但是中國的媒體卻把他們遺忘。下面自由亞洲電台記者申鏵就帶大家去訪問一下中國獄中良心犯的家屬們在新春佳節時的所思、所想、所憂,還去感受一下他們的親情、友情和愛情……

鄭曉春:「沒有什麼安排。他的心情不好,我們大家也受影響。現在心情都不大好。」

當我打電話給在遼寧的鄭曉春,問他新年有什麼安排時,他的情緒很低落。他和家人剛剛去監獄看望了他的大哥鄭貽春。鄭貽春由於在網上發表批評中國政府的文章而在2005年被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判處七年徒刑。鄭曉春說,鄭貽春現在情緒很不好,身患糖尿病在獄中得不到正常的治療。自從鄭貽春入獄後,鄭曉春一直在為爭取公正而四處奔走呼籲。在強大的國家機器面前,他落得身心俱損—

鄭曉春:「這幾年,為了大哥的事情既擔心,又難受,但是無能為力,感到無奈。我本人現在得了心臟病,血壓也特別高。所以我現在特別擔心我自己突然會死。那樣的話,我大哥會更難受了。」

深感無助、無奈的鄭曉春現在唯一能夠獲得安慰的地方就是佛堂—他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

「不知不覺中2006年已經悄然走過,
過去的一年對於我是怎樣的一年呢?
是歷盡艱辛的一年,
是淚水和痛苦交融的一年,……」

這是安徽異見人士張林的妻子方草。張林也是經常在網絡上發表政論文章的作家。2005年1月因為前往北京悼念前中共總書記趙紫陽而被捕,後被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判處五年刑期。她的妻子方草經常寫網絡日記,記錄她獨自撫養兩個年幼女兒的艱辛和對丈夫的思念。她專門應我的請求朗誦了她最近剛寫的《新年的祈盼》—

「新的一年給我帶來了新的希望,
祈盼著我的夫君張林先生一切平安…
在未來三年的冤獄生涯中,
戰勝病痛,意志如堅,
一如既往,靈魂激越!」

記者:「新年馬上就要到了,你有什麼安排呢?」

方草:「沒有什麼打算。我和張安妮兩個人在家過新年。」

記者:「不回父母家嗎?」

方草:「我是不想給他們帶來壓力。尤其過年我的心情本來就不好,沒有心情過年,所以我就不想回去。」

今年已是方草不能和丈夫團圓的第三個新年。也許方草會在網絡寫日記來度過她的新春佳節,因為她說這裡是一個她能夠獲得解脫的地方。但是在中國網絡決非一方淨土。安徽蚌埠國安方面已經警告方草不要再寫網絡日記,否則將會步她丈夫的後塵。但是方草說她不會放棄。

 

圖片:程翔。(法新社)

 

在新春佳節獨守空房的又何止方草一人。香港的劉敏儀在新年到來之際滿懷對獄中丈夫程翔的牽掛—

劉敏儀:「我知道他很瘦,而且每天晚上都肚子痛,白天就胃痛。

記者:「他以前有這種毛病嗎?」

劉敏儀:「沒有。」

程翔是新加坡《海峽時報》駐中國首席特派員,被以所謂「間諜罪」判監五年,最近剛剛從北京的監獄轉到廣東監獄服刑。已經兩年多沒見到丈夫的劉敏儀向廣東省有關部門申請在新年前探望丈夫程翔,卻遭到拒絕。後經香港行政長官辦公室的爭取,才於星期五獲准和丈夫見了半小時。劉敏儀接受香港商業電台訪問時說,程翔很消瘦,表現緊張,眉頭深鎖。

中國浙江的民主黨人士池建偉由於受法輪功朋友之托,向其他朋友傳看了一些被中國政府禁止的光碟,他因此於去年十月份被捕,涉嫌「利用邪教組織破壞法律實施罪」。池建偉本來和高齡85歲的母親田維學老太太相依為命。池建偉被捕後,田老太太痛不欲生,曾經動過輕生的念頭。我問田老太太新年怎麼過,她說自己做點飯吃飽肚子就過節了。她說她非常希望兒子回家,兒子是個好人—

田老太太:「他對我很孝順,他走掉了我沒辦法了。

記者:「他在家時都幫您做些什麼呢?」

田老太太:「幫我洗洗衣裳,打掃衛生。他心眼很好。他不害人家的,愛打抱不平。」

現在田老太太雖然生活尚能自理,但是孤苦伶丁,身體又不好,難免有閃失—

田老太太:「有一天晚上起來上廁所,感到手痛的歷害。連衣服都不能洗了。苦死了!」

 

盲人維權人士陳光誠(公民維權網gmwq.org)

 

和田老太太一樣日夜牽掛失去自由的兒子的還有山東盲人維權人士陳光誠的母親。陳光誠因為揭露臨沂地方政府暴力推行計劃生育政策,而於去年8月被以「故意毀壞財物罪」和「聚眾擾亂交通秩序罪」判處四年多徒刑。今年70多歲的陳老太太說起兒子就感到難受—

陳老太太:「「我心裡一想起他就很難過的。他又看不見。

記者:他看不見您是不是很擔心他在獄中的生活?

陳老太太:「是啊,成天擔心,晚上想他想得都睡不著覺。」

在陳光誠被關押後的去年10月份,陳老太太摔了一跤,造成骨折,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幾乎全靠陳光誠的妻子袁偉靜照顧。此外,陳光誠和袁偉靜還有兩個年幼的孩子。由於照顧不過來,袁偉靜只好把三歲的大兒子送到娘家暫住。除了照顧老小,袁偉靜最放心不下的還是仍在看守所的丈夫—

袁偉靜:「因為象光誠這樣的盲人,按照中國的法律,是應該可以監外執行的,因為他是生活不能自理的,況且我們的律師也給他申請了監外執行。但是到目前來看還沒有任何的消息。」

新年快到了,連見一面丈夫都不被允許的袁偉靜只有默默地祝福—

袁偉靜:「新年快到了,我就默默地祝福吧,祝他吃得好一點,想得開一點。」

 

郭飛雄接受自由亞洲電台專訪(RFA)

 

這些良心犯的家屬們除了在精神上受到嚴重打擊,生活上陷入困難外,他們謀生的權利也往往被剝奪。

張青:「去年開始,他們(公安)跟蹤我先生開始,他們也跟蹤我。從那時候我就失業了。」

這是廣東維權人士郭飛雄的妻子張青。她以前在醫療衛生部門工作。失去工作後,她再也找不到新的工作—

記者:在那之後沒找過工作還是找不到?

張青:「找了,找不到。人家知道我是這樣的原因失去工作的,因為我先生這樣麻煩的事情,而且兩三個警察跟著我,人家知道這樣的情況後,都不敢。他們都害怕這樣的事情。」

郭飛雄去年9月份被捕,涉嫌「非法經營罪」,但外界普遍認為和他積極援救當時被捕的維權律師高智晟有關。張青說,丈夫被捕後,她和兩個孩子的生活全靠朋友和親人接濟,過最簡單的生活。郭飛雄最近從廣東的看守所被移送到遼寧的一個看守所,而遼寧的監獄系統向來以管理嚴酷出名。新年將至,張青最擔心的是丈夫會在看守所受到虐待—

張青:「因為他在廣州受到刑訊逼供,手和腳被綁在木板床上四十天。從這以後我就知道他們為了制服他下了非常的功夫。現在去瀋陽,他也會面臨非常嚴酷的刑訊逼供,所以為這件事情,為他的身體,我的確是有擔心的。」

儘管丈夫受到不公待遇令她氣憤、令她牽掛,一家的生活陷入窘境,但是張青是我採訪的受難者家屬中最開朗、樂觀的一個—

張青:「我是個性比較開朗的吧。處境艱難的時候,人就要表現得更加堅強,更加樂觀。我覺得這樣子才能把壞情緒壓下去。這也許是我的一種人生態度吧。」

其實,張青有理由對未來充滿信心,因為她堅信自己的丈夫沒有犯罪,她還因此進行過24小時的絕食抗議。這些遭受中國政府不公對待的良心犯儘管命運坎坷,受盡磨難,但他們中有很多人都像郭飛雄一樣,擁有一個深愛丈夫、家人、志同道合又堅貞不屈的妻子……或者是女朋友。遼寧的鄭曉春說,他大哥鄭貽春就有這樣一位在他受難時仍然默默愛著他的女朋友—

鄭曉春:「他這個女朋友前幾天跟我們一起去了錦州監獄。她想和鄭貽春登記結婚,但是獄方不同意,也不允許他們倆見面。她說,我明明知道見不到他,但是能來到他的附近,我也能感覺到踏實一些。這樣一個好女人,確實很了不起。」

山東盲人維權人士陳光誠也是這樣一個受命運之神垂青的人。他的妻子袁偉靜是學外語的大學畢業生,回到山東農村後,嫁給盲人陳光誠,而且在陳光誠遭受當局長期軟禁、直到被捕判刑,袁偉靜一如既往,從沒有退縮過。我好奇地問起袁偉靜她和陳光誠相識的過程,引出一段佳話—

袁偉靜:「因為我大學畢業後,我在大學沒有學好一些東西,所以很不自信,一年多沒找工作,平常就在家聽收音機裡的信息發佈台。有一天我也發佈了一個找工作的信息。主持人就問我有什麼特長,我就為難了。說老實話,我是學外語的,但是外語學的不好,我遲疑了一會還是說了。這個時候光誠在家裡正好聽到了我的聲音,他就給我打電話,他覺得我太沒有信心了。所以一打電話就把我給打來了。」

但是並不是所有的良心犯都像陳光誠這樣幸運。被以「洩露國家機密罪」判處10年監禁的詩人、記者師濤就在外界的壓力下不得不與年輕的妻子離婚。為他們經辦離婚手續的李建強律師感歎這是現代版的梁祝悲劇—

李建強:「他倆其實是不想離婚的。他們結婚時間不長,師濤就出事了。師濤的妻子是一個報社的記者。報社就要她離婚,不離婚就要把她開除。她沒辦法,就提出來離婚。為了妻子,師濤也答應了。」

記者:「當時就是您和他妻子一同到監獄裡去辦的手續,是嗎?」

李建強:「他母親也去了。調解結束以後,我們都要走了,他們擁抱在一起哭了。我們都不敢看,等了好久他們才分開。」

就在中國的官權力試圖控制人們的思想、言論、生活乃至婚姻的時候,世間也不乏真情在。中國民主黨浙江成員朱虞夫因為籌備紀念八九「六四」事件十週年而在1999年被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判監7年,去年9月剛剛出獄。今年新年前不久,他發起了為獄中良心犯家屬募捐的活動。總共募集到七千多元人民幣,分別送給了浙江五位在押的政治受難者的家屬。朱虞夫講起他冒著再次被政府關押的風險進行募捐的初衷—

朱虞夫:「因為我自己在監獄裡面有切膚之痛。我出來以後也看到我家屬很痛苦的狀況。我也去看望的池建偉的老母親,85歲了,痛不欲生。這樣看來我們不關心不行了。」

朱虞夫說,他們只是在朋友圈子裡進行募捐,竟然也收到一些體制內人士的捐款,令他發出「公道自在人心,冬天一定會過去」的感歎。其實關注中國民主發展的人在中國大有人在。本台在節目中和網站上呼籲用SKYPE 給本台留言,向中國良心犯家屬送去新年問候之後,不少聽眾都留下了他們的祝福—

王先生:「我是中國吉林的王先生。新春到來之際,我希望這些所謂的良心犯,其實是為了百姓敢言敢做的人,他們的家屬,能夠在這個新春佳節萬事如意,身體健康!」

某先生:「祝願為了正義、自由和信仰付出了的人士新年快樂!也希望美好的明天早日來臨!」

我所採訪的良心犯的家屬們都說,在他們最艱難的時候,親人、朋友以及海內外各界人士對他們的理解、支持和關注給了他們很大的安慰和力量。但是,對於這些良心犯年幼的孩子們來說,長期得不到父愛,他們心靈所受到創傷卻是難以癒合的。

郭飛雄女兒:「我的爸爸不高,不太帥,也不經常回來,但我心裡卻無時無刻不想著他。」

張青讀的是她和郭飛雄10歲的女兒含著眼淚在學校寫的作文《我愛爸爸》

郭飛雄女兒:「「就在今年九月中旬,他走了。我不知道他去哪裡了。母親說他新年就會回來。雖然我有點生他的氣,但是我心裡還是想著他,盼著他早點回來。」

對於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說,她最需要的也許就是父母之愛了;而最令她痛苦的莫過於從她身邊奪走父親的愛。那麼,對於一個四歲的孩子來說,失去父愛又意味著什麼呢?
張安妮:「我現在不想爸爸。爸爸太遠了。」

這個「不想爸爸」的小女孩是安徽的異見人士張林和方草的女兒安妮。雖然嘴上說「不想爸爸」,但是四歲的安妮能把爸爸寫給她的信從頭到尾一字不漏地背下來—

張安妮:「親愛的寶貝:爸爸很想念你。聽說你能畫畫,很好。什麼時候給爸爸寫封信啊?你要聽媽媽的話,要聽姐姐的話。老師喜不喜歡你?同學們愛不愛你?愛你的爸爸張林。」

四歲孩子幼小的心靈正需要父母的愛去呵護,但是安妮的父親卻離她太遠。如果她說「想爸爸」,又能怎樣呢?說「不想爸爸」也許是年幼的她作出的特殊的抗議?

自由亞洲電台申鏵祝各位新春快樂!也祝小安妮早日回到爸爸的懷抱!
(//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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