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2月20日訊】上周,南京大屠殺70周年紀念分外隆重,輿論發出的聲音格外清晰:“記住歷史而不是記住仇恨”。
我想,歷史有記住不記住的問題,而仇恨,準確地說,沒有記住不記住的問題,而只有執守不執守的問題。歷史不可以遺忘,不可以歪曲;仇恨不可以執守,不可以加強。面對南京大屠殺,需要牢記歷史,消弭仇恨。
對於一個被傷害、被侮辱的民族,牢記歷史不難,消弭仇恨儘管困難,但唯其如此,才可以顯示高貴和理性。我們必須高貴,不是因為我們是中國人,有著特殊的素質,而是因為我們是人,應當明白文明與尊嚴的真義。
屠殺是瘋狂的,是非人的,因此屠殺應該制止,而不是被複製。仇恨是導致屠殺的毒藥,如果屠殺的記憶所激發的是仇恨,那就是被瘋狂的行為激發瘋狂的念頭。我相信,這不是正念,這不是正義,而只是一種非理性。
警鐘長鳴,警鐘為何而鳴?紀念大屠殺的警鐘,我想不是關於落後與挨打關係的警鐘,而是暴行與文明、殺戮與和平的警鐘。人類發展水準難以均一,但落後不應當挨打,先進也不是打人資格。保存文明,永鑄和平,不能以是否存在著發展水準的差別而改變。
記住歷史,不是沉湎於悲情,不是蓄積憤怒,不是糾纏於仇恨,不是為著獲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歷史機運,而是為著走出歷史的慘痛,創造人的生活。記住歷史,就是堅持真實。不管在怎樣的時勢之下,一個有尊嚴的人應當毫不猶疑地堅持真相,而不管這種堅持是否要付出代價。
但我不認為消弭仇恨應當取決於加害者有怎樣的態度。人要有尊嚴地生活,不能因為別人墮落成一個動物,你也要把自己降到動物的水準。如果認為消弭仇恨需要加害者承認暴行,那就相當於說一個人不是自主地發展高貴的理性,而要讓另一個人來批准自己的行為,而這個人卻可能正常,也可能不正常。
南京大屠殺是一個特定的事件。作為特定的事件,那裏有中國近30萬平民和放下武器的軍人的死難,施暴者是日本軍人。南京大屠殺也是人類屠殺行為的一部分。人類的智慧被用於組織起有效率的屠殺,這是“萬物之靈”的失敗,是無以復加的荒謬。屠殺既是人類的傷痛,也是人類的恥辱。受害者的傷痛,就是加害者的恥辱,汙跡永不磨滅。
中國人之所以牢記南京大屠殺,不應該是因為我們特別沉迷於受害感,而是因為我們擔負著為人類保留記憶的責任。我不無遺憾地發現,南京大屠殺70周年紀念還不能算一次很有國際化程度的紀念,這表明在很大程度上它還只是被視為一個特定民族的自我訴說,而非國際普遍認知的人類悲劇。因此,我們應該更加明白擔負這份記憶的必要。
作為人類的成員,我們要記住南京大屠殺,也應該記住奧斯威辛大屠殺,盧旺達大屠殺,以及發生在任何時間、任何地方的暴行和屠殺。一切屠殺都是罪惡,在罪惡的程度上,所有屠殺沒有高下之別。發生在不同民族之間的屠殺,並不比發生在不同宗教之間的屠殺更加邪惡,發生在一個民族之內、同種宗教之內和同一意識形態之內的屠殺,也不比發生在民族之間、宗教之間和意識形態之間的屠殺更加優雅,不存在“光榮殺戮”、“目的高尚的屠殺”,任何試圖給屠殺行為描上“可以理解”的金粉都是無恥。
回望歷史,人類有過多少場屠殺,我們是否讓這些屠殺的血跡永遠不被時間磨洗?
2007-12-17
轉自《劉洪波博客》(//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