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1月15日訊】(一)孫文廣者,”搗亂分子”也。
這幾天,孫文廣參選人大代表的事件成了海外網站和電台(美國之音、自由亞洲、BBC、法廣等)的新聞。孫文廣是我的同事、鄰居、難兄難弟。說他是”搗亂分子”者,這是我的調侃,絕對不是官方的惡謚。最近濟南市正在進行五年一屆的人大代表換屆選舉。孫文廣非要去湊熱鬧,我們都勸他不要去添亂,這選舉你還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嗎?他非要去。看他決心已定,三套馬車也拉不回來了,那就讓他去吃點苦頭吧。毛澤東有話,你要知道梨子的滋味,你就得親口嚐嚐。你要知道水的深淺,你就得下水蹚蹚。
這樣,不出所料,在候選人提名的第一關,他就被淘汰了。原來他還信心十足,以為十拿九穩,弄個候選人提名總不至於有問題。哪裏知道,這一百好幾十個人的候選人提名關也不讓他通過。
於是,官方確定的 4個候選人就出了爐。孫文廣還是不捨棄。他要繼續參選。他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我們想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撈個十張二十張選票總沒有問題,也算聊以自慰吧。我們山東大學這個選區有三萬選民,主要是大學生。他老頭子在校內各廣告欄張貼宣傳材料,屢貼屢撕,屢撕屢貼,然後再跑到學生食堂去散發傳單,發表競選談話,等等。這一下,可真是給領導添亂了。這樣破壞規矩怎麼行?誰不知道選舉就是按照上頭確定的候選人畫圈圈,哪有自己跳出來競選的?正式選舉是在今天上午,所以各個學院、系科、年級都告誡學生:不許投孫文廣票!誰投誰犯錯誤!聽說,今天投票的時候,凡是投孫文廣的票都不許投進票箱,要單獨剔出。
這樣一個 74歲的人,是一個曾經坐了7年半牢的”反革命分子”,一個現在警方黨委嚴密監控的人,一個經常有警察警車站崗放哨的人,竟然要競選人大代表,這還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過這倒給平靜如死水的山東大學校園增添了一點茶餘飯後的談資。
那麼,孫文廣如此作為是否違反了諸如《中華人民共和國選舉法》呢?似乎也沒有,因此領導方面弄得手足失措,只好層層佈置防範,派人半夜覆蓋孫文廣張貼的材料,不許學生閱讀孫文廣的傳單,不許聽孫文廣講話,不許投孫文廣的票,如臨大敵一般。這樣一來反而把學生弄糊塗了,本來還不知道孫文廣是何許人,現在倒要打聽起來。學生越發生興趣,領導越發要防範。
現在當然不能給孫文廣扣上”反革命”的帽子了,扣”破壞選舉”的帽子大概也不夠條件。我作為旁觀者,替領導出謀,不妨給孫文廣加上”搗亂分子”的帽子大概還是名實相符名至實歸,各方都可以接受,對孫文廣本人也無傷大雅,我估計他也不至於反對,不過要說清楚,他毫無”搗亂”即破壞選舉的動機和效果。反正選舉已經勝利圓滿結束,孫文廣怎麼也擠不進人民代表的行列,事後調侃幾句,大家放鬆放鬆,開心開心,有何不好?
(二)禮送陳西回貴州
昨天,9 日晚上,我瀏覽了網上的一些新聞,知道有個叫陳西的人來助了孫文廣一臂之力。我不知道陳西這個人的來頭,連名字也沒有聽說--網上說到的人多了,哪裏能夠都記過來啊!今天早晨,我還在睡夢之中,孫文廣打來電話,說中午有幾個朋友吃飯,一是要我陪客,二是要我訂座,因為附近有一家地道的濟南餐館,風味地道,物美價廉,我比較熟悉。
這樣,中午11點半鐘,我去到孫文廣家。我們之間,隔了一個小樹林。我看到小樹林裡就站著三個游手好閒無所事事的陌生青年人,所以不必考證他們的身份。我走進孫家,認識了這位貴州來的客人陳西,然後就出門吃飯。開頭,那三位便衣還跟著,等我們穿過校園時,就把他們”甩”掉了。不過,我們都是富有二進宮、三進宮經歷的人,如今仍然不時處在監控之中,所以邊走邊回頭,一直走到飯店也沒有發現眼睛。現在我有時候真體會到聞一多所說的話:”我們隨時像李先生一樣,前腳跨出大門,後腳就不准備跨進大門。”也許我出門遇到的第一個警察就是來逮我的。就在我去孫家前半小時,一個雲南的朋友來電話問平安,因為他從廣播中聽到孫文廣的消息,有點惴惴不安。
於是我們一邊吃飯,一邊閒聊。陳西者,今年 53歲,六四分子,先關了3年,又關了10 年。這次出來後,老婆受到公安的教育,和他攤牌:你是要民主,還是要老婆?我等你苦等了十幾年,你也要替我想想啊!現在是二者任選其一。他考慮了一陣,提起筆來就寫離婚書。寫了一半,老婆哭了起來……你真狠心啊!算了吧,陳西,算我命苦,認了。
寫了一半的離婚書撕了。
陳西是到北京之後,繞道來濟南。我們離開飯店出門,不遠處有一輛小車停在路口拐角處。四位穿警服的本轄區派出所的民警正在恭候。昨天,陳西已經到本轄區的派出所去做客 7個小時。這四位民警,孫老師和他們都認識,見了面真像老朋友好朋友。他們把陳西請上了車,並且在關閉車門前說:”孫老師,交給我,請放心……”,汽車揚長而去。我看了看手錶,這時是 1 點40分鐘。
幾分鐘之後,陳西打來電話說:”他正在去機場的路上,貴州警方來人接他了……”
我們笑道:陳西回去坐飛機,還免費呢!真好。
我們還感到十分欣慰的是,我們山東的民警太有人情味了。他們餓著肚子,佇立街頭,乾等我們吃飯閒聊,一直等到我們吃飽聊足,其間差不多有兩個小時。我想,這就是孔孟之鄉的風格,連警察也如此文明待客,禮貌待客。多好啊!
(三)頑固不化死不改悔的”走資派”
孫文廣和陳西,相差 20 歲,是一代人。如果說他們是頑固不化死不改悔的”走資派”大概大家能夠同意。我所謂的”走資派”當然不是 “走資本主義道路當權派”的簡稱,是和”走社(會主義)派”相對而言。
上面提到聞一多。1946年國統區的爭民主爭自由運動--是由中共地下黨煽動組織領導的,美其名曰學生運動,我是與聞其事、眼見其事的。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六十年之後,鎮壓民主自由的是執政了 58年的共產黨。這些被鎮壓的爭民主爭自由的人,不是國民黨或國外反共勢力煽動組織領導的”地下”什麼黨的黨員,而是一群生長在紅旗下、接受過共產黨改造教育洗腦的連父母、老婆、兒女也多不理解的怪人。
聞一多如果地下有知,他對於53 年之後,就是2006年發生的一件事不知作何感想:2006年是他,聞一多遇難 60週年,可是中宣部通知禁止舉辦紀念活動!作為語文教材,講了幾十年的聞一多的《最後一次演講》被臧克家的《聞一多先生的說和做》取而代之。
( 2007/11/10於山東大學附中)
──轉自《新世紀》(//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