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寬興:言論自由「左」、「右」的共同屏障

楊寬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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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月30日訊】章詒和先生的父親章伯均曾是中國最大的右派,如今的章詒和竟也脫不掉一頂右派的帽子,當新聞出版署副署長鄔書林聲稱要「因人廢言」的時候,他確實有點吃柿子撿軟的捏的味道,換了左王鄧立群,書可以禁,鄔書林卻不敢說出「因人廢言」的話來。

不過,已經任你們捏過兩次,怎麼也不該欺人太甚吧!如今的軟柿子也不那麼好捏了,章詒和的一句「我將以生命面對你的嚴重違法行為」,讓鄔副署長捏了一手甩不脫的泥巴。

感同身受的「右派」一族趕來打抱不平乃人間正義之道,陳小雅、沙葉新、劉曉波、余傑、陳子明等均有文章對鄔書林的蠻橫表示憤慨,而他們也大多是「因人廢言」而被剝奪出版權的「歷史反革命」。

突然卻有消息傳來,「北大醉俠」孔慶東此時大嘴巴一張,對章詒和先生落井下石,「她那個階級是我們政權的敵人」,「共產黨對他們是極其寬大的,但他們仍夢想變天,說當年反右反錯了」,「我們平民百姓的血淚誰去寫?礦井砸死60多人,誰給每人寫一部《往事並不如煙》?他們一人死了賠多少錢?生命都是有價錢的。上層人的生命價格和下層人的生命價格不一樣嗎?革命本來就要改變這東西」,著實令人無語。這幾年醉俠先生醉得不輕,斷斷續續從網上讀到些醉言瘋語,大有話不驚人死不休的味道,伊戰爆發之前,醉俠斜著兩隻大小眼上電視把美國罵個狗血噴頭,讓頗有些「一夜美國人」情結的本人看著不爽,還好,不久前讀到醉俠在烏有之鄉的演講,覺得孔聖人的後代還沒醉糊塗,甚至有些可愛。

當年與孔博士有過幾面之交,其時醉俠尚未成名,與著名詩人臧棣同住一室,臧棣手指老孔:「這才是真正的大家。」臧詩人表情之嚴肅,令我從此對老孔刮目相看,並刨根問底地糾纏他講了早些年的經曆。

於是,覺得醉俠不該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歎一口氣,不解。

突然又有新版《孔慶東聲明》傳來:

作為一名學者,我並不完全喜歡章詒和的文章和著述,我對她的文字持有我個人的質疑和批評。但是,我堅決支持她的出版自由。我認為章詒和的文字沒有違反國家的法律和社會公德,對她的著述出版進行限制,是缺乏正當的法理依據的。任何人都有權利表達自己的政治立場和文化理念,也有權利批評他人的立場和理念,在這個問題上,所有的知識份子與章詒和的心都應該是相通的。願我們大家的努力能夠給中國帶來更博大的、更陽光的寫作和批評空間!

看來醉俠酒量還行,半斤八兩喝不糊塗。如果只是為了洗脫落井下石的嫌疑,出一則簡單的告示就行了,不必如此囉嗦,「我堅決支持她的出版自由」,好啊,你支持吧,小心鄔書林副署長也給你來個「因人廢言」。孔醉俠似乎並不在意,「對待這些心胸狹隘的文化官僚……必須一邊進行抗議鬥爭,一邊堅持正義寫作」。「三字同頭左、右、友」,這麼多年的左右之爭,爭來爭去,老孔看的透徹,左右,友也。

左右的定義,中外迥然有異。記憶中,左派就是毛澤東那種講黨性不講人性,愛殺人不愛放生的特殊材料,無論做啥事都追求狂飆猛進的速度;右派則是愛說實話的傻瓜,做人做事一般比較謹慎。中國共產党的歷史,基本是左派掌權,左派從政治和道德上蔑視右派,但經常犯愚蠢的常識錯誤,右派表現的機會不多,犯錯誤的機會也少些。近年來的經濟政策,形右而極左,表面看,經濟自由度越來越大,有點放任的意思,但你如果敢於對「經濟自由度」──比如企業改制中的甩包袱,城市拆遷過程中的巧取豪奪等──有所疑問,搞不好就來一群武警把你包圍。動輒啟用武力歷來是左派的特權。以左派的方式推行形右的經濟政策,仍然不過是左的傳人罷了,如果說有所放任的話,那只是對權貴資本的放任而已,小商販崔英傑就感受不到「放任」的自由,城管執法的手段比老左還左。

西方社會的左右之分,則是公平與效率之分,正義與自由之分,不關涉人格和道義高下。

孔慶東無疑屬於左派陣營,但已不是傳統左派,傳統左派是不會說出「我堅決支持她的出版自由」這種話的。記憶中:傳統左派如歷史學家剪伯贊,被用作工具整完別人,緊跟著自己就要被整了;傳統左派如劉少奇,幫著毛澤東把彭德懷整下去之後,客死河南的命運也就是註定了;傳統左派如鄧力群,曾經威風八面的中宣部長,晚年卻連本回憶錄都不能正式出版。

傳統左派大都不知道馬丁.尼莫拉這樣一個名字,以及馬丁.尼莫拉牧師的詩句:

「他們先是來抓共產黨,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共產黨。他們接著來抓猶太人,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猶太人。他們又來抓工會會員,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工會會員。他們再來抓天主教徒,我沒有說話,因為我是新教教徒。他們最後來抓我,這時已沒有人還被留著給我說話了。」

所以,傳統左派不懂得言論自由對社會及其個人的價值。

作為新左派的孔慶東,用「我堅決支持她的出版自由」這樣一句話,表明了新左與「老左」的區別,在今天,無論左右,無論政治經濟觀點有多的不同,對言論自由價值的認同,應無分歧。按照自由主義思想界柏林的界定,言論自由屬於消極自由,它不是上街要求布希下台,也不是聲稱要解放世界上三分之二人口的自由,是那種我的空間不容你干涉的自由,拋卻這種自由權利,我們就時時生活在內心的恐懼之中,更談不上積極向上的精神和旺盛的創造力,拋卻這種自由,我們的生活就失去光彩,因為語言是我們思維的邊界。

今天,當章詒和的言論出版自由被侵犯時,孔慶東用一句擲地有聲的話證明了一個真左的誠意,對章詒和這些右派們來說,言論自由本來就是一種天然立場,但閃爍其辭的左派們卻一直未以行動表明他們對言論自由的態度,他們中的代表人物甚至在美國的《紐約時報》上聲稱中國已經有足夠的言論自由,並指責逃亡在外的異議人士「不是中國不許回去,而是他們不願回去」,但是,鄔書林副署長的「因人廢言」,已經讓同為新左的孔醉俠看不下去了,這說明在維護言論和出版自由權利方面,左派應有更實際和清醒的認識,左右的分歧,應不在是否接受並維護言論自由權利上面,若分歧在此,那不是左右之間的分歧,而是真假之間的分歧。如果打著或左或右的旗號,只為欺世盜名之需,在原則問題上左右搖擺,遇見官崽就嚇尿了褲子,面對民眾疾苦便扭頭視若無睹,那只是偽左,偽右。沒有言論出版自由權利作為當代生活的屏障,我們的一切權益都可能被輕易剝奪。

如同我們應該捍衛前中宣部長鄧力群的出版自由一樣,孔醉俠對章詒和出版自由的支持,是當代社會應有的共識。不分左右地捍衛言論出版自由,是公民社會形成的基本前提。

轉自《民主論壇》(//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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