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月16日訊】 就在中東局勢變化莫測時,以色列總理奧爾默特在北京受到了異常隆重的招待。在歡迎宴會上,中國還特地為其演奏了被譽為以色列第二國歌的《金色的耶路撒冷》(Jerusalem of gold)。以色列方面的隨從人員滿懷興奮地回憶道,以往曾有一段時期,中國外交官甚至連“耶路撒冷”這個字都避免提及,以免觸動巴勒斯坦的敏感神經。今時已不同往日矣。
前些天,中東的兩位重要領導人先後出訪,尋求國外支持。這邊廂,伊朗總統內賈德在上週末啟程到拉丁美州,開始訪問由左翼領導人掌權、與華府大唱反調的委內瑞拉、厄瓜多爾和尼加拉瓜三國;那邊廂,以色列總理奧爾默特也來到中國,展開其訪華旅程。
當內賈德在尼加拉瓜首都馬那瓜,獲得新總統奧爾特加(Daniel Ortega)的熱烈歡迎時,以色列總理亦正接受著中國給予的最高規格禮待。這一對比,無疑更形象化地刻劃出未來“多極世界格局”的複雜性。
伊斯蘭主義者與拉美社會主義者的“惺惺相惜”,已成為媒體爭相報道的話題。有人認為,拉美左翼與伊朗的蜜月只是美國“全球反恐戰”短暫催生出來,但英國的中東問題專家哈利迪(Fred Halliday)最近寫道:“種種跡象表明,在世界各地已出現了伊斯蘭主義與各種左傾組織的結合。”他說,左派組織不僅與內賈德“聯姻”,還正逐漸與基地組織、穆斯林兄弟會、真主黨、哈馬斯等激進組織擁抱,作為一種推廣國際反帝主義運動的新模式。
不過,內賈德很難從中獲得些許安慰,因為伊斯蘭主義與左翼的結合,並不會從本質上改變中東地區的力量平衡。更明顯的是,奧爾默特訪華之行,似乎將對中東安全局勢有著更深遠的影響。
聯合國安理會12月23日通過關於伊朗核問題之決議後,伊朗曾批評那只是“一紙空文”。在與以色列總理會談時,中國總理溫家寶公開批評了伊朗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他說:“1737號決議之所以能獲安理會一致通過,說明它反映了國際社會對伊朗核問題的共同關注。”
聽罷,奧爾默特喜形於色。首先,中國是他對安理會“五常”訪問的最後一站;抵達北京之前,他已分別出訪了倫敦、巴黎、莫斯科和華盛頓,以爭取國際社會進一步向伊朗施壓。在北京,奧爾默特告訴記者,溫家寶不但為他帶來了不少“驚喜”,而且還“清楚表達”了中國反對伊朗走向核武化的立場,那就是不能容忍“一個擁有核彈的伊朗”。
儘管以方的說法有些誇張,且奧爾默特出訪本身,也是為求轉移國內對其政治醜聞的注意力。但在溫家寶發表聲明之前幾天,中國官員也會晤過伊朗首席談判專家拉里賈尼(Ali Larijani)。在接見拉里賈尼時,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表示:“聯合國安理會1737號決議,反映出了國際社會對伊朗核問題的關心。我們希望伊朗能對此作出嚴肅的回應。”
中國立場的轉變,正值美國對伊朗態度日趨強硬。美國總統布什1月10日宣佈的對伊拉克新政策中,並未提到任何與伊朗和解,以遏制伊朗地區影響力的內容。恰恰相反,布什指責伊朗“慫恿” 伊拉克什葉派的“行刑隊”大肆屠殺平民、庇護恐怖分子和叛亂分子、還經營培訓和支援反美人員的網路。布什說,他將搜尋、截斷和搗毀伊朗的這些幕後網路。同時,他宣佈將向中東增派航母艦隊,擴大情報共用範圍,並安置“愛國者”防空體系,以保證盟國的安全。
白宮的伊拉克新戰略,很顯然把伊朗描述成了華盛頓的主要敵人。敘利亞則退而成為了次要對手,甚至連次要對手也算不上。布什說,放棄伊拉克將引發一場嚴重災難,因為激進的伊斯蘭分子,可能將進一步推翻其他溫和的阿拉伯政府,而伊朗也將趁機實現“核武”夢。因此,布什總結說,美國將與其他國家一起努力,阻止德黑蘭取得核武並主導中東。
在這緊要關頭,中國的立場,更是大助美國遏制伊朗的戰略。英國依然站在美國一邊,至於法國,則因為即將到來的總統大選而無暇它顧,而德國總理默克爾正重拾該國以往的親美政策。這樣,隨著中國姿態轉變,當1737號決議給予德黑蘭的60天考察期結束時,華盛頓3月份將更有信心在安理會上孤立莫斯科。
事實上,伊朗早該預料到中國與它的夥伴關係,將很大程度上受到美國的影響。伊朗議會研究中心去年4月發表的報告稱,北京與德黑蘭的合作是有限的,那就是不會超出美國容忍的界線。
在拉里賈尼從華回國後,伊朗議會的“國際安全和外交政策委員會”主席布魯傑爾迪(Alae’ddin Broujerdi)曾對官方媒體表示,“我們期望莫斯科和北京能通過行使否決權,展示它們的獨立性和政治實力,就像美國在以色列問題上的做法一樣。”當然,中國不見得會把德黑蘭的話當回事兒。
毫無疑問,中國也需要考量與伊朗的經貿往來。兩國貿易額去年達到了約100億美元,中國近13%的進口原油來自伊朗;中國企業已逐漸滲入了伊朗各個經濟領域。不過,北京認為,若論雙方各自對於這段“夥伴關係”的依重,自己的底氣要比伊朗更足。誠然,中國與伊朗簽署了多項能源長期合作協定,但這些都是以伊朗核問題獲得圓滿解決為前提的。
中國還要維護其在世界舞臺上作為一個負責任的崛起之大國的形象。此外,它與歐美國家的關係,也是外交考慮的重點。中美之間的貿易、投資和技術交流非常廣泛,中國主持的(北韓核危機)六方會談,已成為加強兩國關係的有力平臺,而中國還希望美國在避免台海衝突、化解中日矛盾等問題上扮演角色。
在與五大常任理事國和德國的談判中,伊朗表現得“頑固不化”,並頻頻採取可能危及國際反擴散機制的措施,中國可能已因此而對其失去了耐性。中國已把說服伊朗的重任交給了俄羅斯,並逐漸與俄羅斯分道揚鑣。在中東和波斯灣,中俄有著孑然不同的國家利益。
但促成中國立場轉變的最重要因素,可能是從戰略角度考慮發展與沙特的關係。沙特國王阿齊茲(Abdullah Bin Abdul-Aziz)和胡錦濤,在去年短短4個月裏就先後實現了互訪,大大鞏固了兩國交往的政治基礎。
在中國建設石油戰略儲備的過程中,沙特發揮了不可低估的作用。從2003年開始,中國開始在大連、黃島、鎮海、岱山四個沿海地區建設戰略石油儲備基地。 2008年建成後,它們將能儲存相當於全國一個月的進口石油。北京方面希望,它們能在2015年儲存相當於全國3個月的石油進口量。
對中國而言,讓沙特幫助實現這一目標,遠比伊朗更實際些。沙特供應中國進口石油總量的17%,同時也在中國的石油化工產業中,投資了巨額資金。沙特還是世界上最大的“浮動產油國”,也是世界上惟一有能力通過利用“剩餘產能”而大幅增產或減產,藉以影響油價的國家。
專家預測,若沙特決定未來三年內,每天多向中國出口50萬桶石油,單單這個舉動就足以讓北京實現其三個月戰略石油儲備的目標。這大概就是沙特在中國的戰略石油儲備建設過程中,享有多種特權的最直接原因吧。
儘管中國謀求實現石油來源多元化,但始終它仍不能脫離對中東的依賴,沙特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中東地區擁有世界石油儲量的三分之二;國際能源機構預測,中東2015年時將為中國提供其75%的原油需求。
如此一來,從地緣政治角度看,中國就不得不關注沙特在伊朗問題上的立場。出於沙特王室政權的自保意識,利雅得對德黑蘭政權深惡痛絕。目前,沙特王族內部各派傾輒,據報國王正考慮對內閣進行“大換血”,甚至連外長和石油部長也難以倖免。在此國內氣氛下,眼見什葉派在伊拉克日漸坐大,影響力可能伸至沙特東部石油資源豐富的省份,利雅得更是格外擔心伊朗影響力在區內的擴張。
同時,中國也要審慎研判當前中東的複雜形勢。一方面,哈馬斯、真主黨、穆斯林兄弟會與伊朗、敘利亞被視為較極端的伊斯蘭陣營,另一方面,美國、以色列和親西方的溫和阿拉伯國家(例如沙特),則是另一陣營。如何化解兩大陣營的意識形態對立,絕不容易。
且不說意識形態,隨著中國一步步融入全球經濟格局,幫助華府維持中東穩定,對北京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中國至今甚少就美軍佔伊的議論發聲,又準備好加強在黎巴嫩的維和角色,還有北京緘默旁觀美國就核問題向伊朗施壓,這些舉措都可以用以上的道理解釋。
在黎巴嫩問題上,中國已通過安理會向美國伸出了援手(此事絕對符合沙特和以色列的心意)。下一步,有關伊拉克的討論將更為複雜,而中美兩國在安理會的合作,將對伊拉克更為關鍵。布什的如意算盤是,先得到遜尼派支持,在聯合國的授權下,阿拉伯聯盟的維和部隊將進駐伊拉克,從而為美軍撤退鋪平了道路。屆時,美國才能真正跳出伊拉克戰爭的泥潭。
所以,布什也在講話中,特別指出了與沙特、埃及、約旦等海灣國家合作的重要性,並稱將進一步完善伊拉克憲法,以保證其親美立場。不過,所有努力都將從遏制伊朗開始,因為德黑蘭在伊拉克、黎巴嫩和巴勒斯坦都各有“王牌”。在布什1月10日的講話中,只有一個美國政客被提及,他就是親以色列的美國參議員利伯曼。很明顯,布什暗示他的伊朗戰略將以以色列為中心。
最近,美國向巴勒斯坦的法塔赫派系提供了大量軍火,並幫助它培訓軍事人員,以對抗得到伊朗支持的哈馬斯。
就在中東局勢變化莫測時,奧爾默特在北京受到了異常隆重的招待。在歡迎宴會上,中國還特地為其演奏了被譽為以色列第二國歌的《金色的耶路撒冷》(Jerusalem of gold)。以色列方面的隨從人員滿懷興奮地回憶道,以往曾有一段時期,中國外交官甚至連“耶路撒冷”這個字都避免提及,以免觸動巴勒斯坦的敏感神經。可見今時已不同往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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