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9月9日訊】8月份張鑒康律師失蹤後,我一直憂心如焚,給他多次打電話,都打不通;到他家裡去了幾回,可惜都沒有人,而網上也沒有他的確切消息。只知道他是和高智晟、鄧永亮、趙昕等人到山東聲援陳光誠案失蹤的。當然是被國安押到一個秘密的地方去了。
我正準備明天去他家裡呢,因為明天是星期六,想必他家裡有人。但今天從網上得知他已經於9月1日獲釋,正在溫州辦一件刑事訴訟案子。這應該是真的消息,我鬆了一口氣,好險,為張鑒康順利過關我慶幸。
我和張律師相識很早。在1991年時,他是我們這一案的辯護律師,是我們「案頭」張明的律師。許健雄的律師是楊志敏。我的律師是高潮。和華的律師是竇培信,也就是後來在為民主人士辯護時頗受人批評的竇培信,也是那個被馬曉明罵作「你比共產黨還壞!」的竇培信。張紅旗的律師是董少謀。王磊的律師是郝建民。
說實話,我對律師的印象一直不大好,其原因很可能是來自於我們的案子。
當時給我辯護的律師高潮見了我的面時,連基本的常識都不懂,也不懂禮貌,對我冷潮熱諷。記得我說了一句什麼話,他竟然說道,「我原以為你還挺有思想的,可見了面後才發現不過如此。」弄得我很尷尬。然後他讓我把座位離他遠遠的,保持一定距離,就像審犯人一樣。他邊問著話,邊嘮叨著,「太難了」。我有意問了他一句,「日記算不算犯罪。」他毫不猶豫地說道,「怎麼不算?凡是寫出來的都算。」我啞然了,因為我剛看過一本法律書,說思想的東西不能定罪,而思想的主要表現形式就是日記和文章。作為一個律師,竟然連這都不懂?如果放到現在,我早讓他迴避了,可是當時我還是一個學生,對社會上人們的心態知之甚少,總是懷著美好的希望看待一切。我也希望高潮能為我的權利勇敢的辯護。
然而我錯了,在法庭上他的表現果然令我非常失望,他只說了兩句話,一句是認為我們有沒有罪,得等到法庭來判決;第二句是「我認為孫正剛的事應該由他自己負責」。這是屁話,說了等於沒說。後來他就消失了,我再也沒見過他。我出獄後才知道他原來是西安市91中的教師,剛當上律師不久,為我辯護時還是兼職的呢。我的案子可能是他辦的第一件,怪不得這麼生疏。
朋友曾想讓我去拜訪他一下,我拒絕了。因為我想,在中國,也許受體制的影響律師的作用很小很小,尤其是像我們這樣的案子,律師基本上是沒有任何作用的,除了給我們家庭增加了經濟負擔外,別無用處。有沒有他們我們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但是從律師的職業職責來看,不管結果如何,你首先應該積極維護被辯護人的權利,起碼從感情上應該站在被辯護人一邊。這是你的職業道德和社會正義。不過中國的律師大都不是這樣的。許多是為辯護而辯護,敷衍了事,哪裡有利哪裡鑽,吃了原告吃被告。尤其是政治案件,因為體制和教育愚弄毒害的原因,在一些律師思想裡已先入為主的認為有罪。他們的思想早已經打上了中共思想的深深烙印。你能指望這樣的腦子提出什麼樣建設性意見來嗎?你能指望這樣的嘴巴說出什麼劃時代的辯護詞來?象竇培信等律師的事例充分證明了這一切。
但張鑒康就不一樣:他在法庭上的辯護態度很積極,言語犀利,直指「6.4」,認為學生無罪,愛國無罪,還有許多話我記不大清楚了,但給我的印象很深。當時我想:這簡直是一個民主鬥士,不像是一個中共體制下的律師。受過洗腦的律師是說不出這些話來的。出獄後,我才知道張鑒康原來就是民主人士,思想激進,做了許多工作。和他的來往也就多了起來,對他的性格、思想也有了進一步的瞭解。
張鑒康過去是個軍人,是從西安政治學院畢業的,靠自學當上了律師,89過後一直投身於民主事業,做了許多工作。他為人豁達、樂觀、熱情,思想堅定,信念執著,但也有著一絲狡黠和靈動。這也使得這些年來他免除了許多危險。
在他動身前往山東時,我曾見過他一面。那是8月初吧,星期一,西安的天氣很熱,我到了他家時已經滿頭大汗。他急忙招呼女兒給我切了西瓜,他卻不吃。我招呼他一起吃,他說,他正在絕食,不能吃飯的。我才知道他和高律師的絕食活動,竟然一直延續到了現在,而在我的感覺裡他們的絕食早就結束了。
那天我們談了很多,談起周圍的朋友,談了國內的一些情況。並且談起了《民主論壇》等國外中文網站,交流寫稿心得。作為年長我十來歲的張鑒康,我是把他當作兄長和朋友看待的,他給我講了許多。記得最清楚的話就是,他說,你只要不攻擊某個具體人,那麼當局就不會抓你。就害怕你得罪了某個具體人,這個具體人可比狗還要瘋狂呢,只要他存心整你,任誰也擋不住的。我也對他說,寫文章時應盡量少用厲害的詞語,少用「中共」怎麼怎麼,以免人家到時候狗急跳牆,新賬舊賬一起算,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他說,這是因為感情控制不住,寫到那裡自然流露而已。確實如此,我何嘗不是這樣呢?當寫到一些殘酷的事件時,總也抑制不住憤怒的感情,筆下濃縮著一個又一個厲害的詞語,彷彿投槍一樣包含著強烈的控訴!
這也難怪我們這樣做。因為國內的政治環境要惡劣許多,你要隨時應付一切可能的風險,就像有人曾說過的那樣,屁股上都要長眼睛的。因為只有避免了不必要的風險,你才能做許多有益的事情,也才能上對不起父母,下對不起妻兒,中對得起自己的事業。
這些年來,隨著社會閱歷的豐富,我已經成熟起來了,再也不會犯我們學生時期的錯誤。當然張律師經驗要比我多得多,儘管我為他捏了一把汗,但我知道他會安全回來的。或許正如有人猜測的那樣,他可能和警方達成了一種默契,但這不是他的本意,他的信念仍舊是民主、自由、人權等理念。也許他現在沉默,但過了一個月或兩個月後,他還能繼續沉默嗎?
等見到他時我一定問問他!
轉自《民主論壇》(//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