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新聞與表演

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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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7月4日訊】若干年前,我曾服役於解放軍某部,駐紮在一個少數民族地區。當地那些以農業為主要生計來源的老百姓不很重視水利建設,眼看春耕在即,灌溉水卻不足。在那位村長的再三要求下,我們連派了兩個排的官兵,花費了四天時間,為村上修築了一條簡陋的灌溉水渠。隨後,喜歡舞文弄墨的我,便將這樁增進軍民友誼的事寫成了一篇兩百多字的短稿,並在軍報上發表。連長看了很高興,還微笑著拍了幾下我的肩膀。

沒想到一個多月以後,突然從千里之外的軍報派來了一位攝影記者,聲稱要將修水渠的事拍成一組新聞照片。他並不知道幾天以前,一場比他的到來更為突然的山洪暴發,早已將軍報上讚揚過的那條水渠掃蕩得無影無蹤。但記者和連長仍然堅持要補拍「現場」照片,寫過報道稿件的我卻多少有些負疚感,認為水渠都毀了,還去拍什麼現場照片,簡直是一種諷刺。連長勃然大怒,用拍過我肩膀的那隻手指著我的鼻子吼道:「你敢不服從命令!?」

第二天,為了顯示修水渠時的「聲勢浩大」,連長命令全連官兵人人參加,並且在拍攝現場特意添置了些巨幅標語和好幾面大紅旗,又找村長借來鋤頭圓鍬等生產工具。總之,拍照片前的準備工作盡善盡美天衣無縫。開拍前,連長站在高處揮舞著手臂作了簡短的動員報告,他要求黨團員們帶頭完成這項拍新聞照片的「政治任務」。站在隊列中聽報告的我,卻分明記得兩個月前,我們來到修水渠的現場時,眼前這一切根本沒有發生過。

以後進行的事用不著詳細陳述,毫無疑問,攝影記者是這場「表演」的總導演,全連官兵都是演員。演員們按導演的要求,面帶微笑做出各種勞動姿勢,汗流滿面地在一塊沒有存在過水渠的荒地上,整整折騰了一個上午,終於拍完了一組「修」水渠的照片。

不久,我在軍報上看到了這組「新聞」照片。在這一組使我十分反感的照片中,最為令我深惡痛絕的是最後一張:一位穿著少數民族服裝的老大爺,坐在「某」條水渠邊,指著流水對著身邊的一個少數民族小孩說話。照片旁邊印有解說詞:「老大爺對他的孫子說,要記住,是解放軍替我們修了這條引水渠。」——我的天,那孩子分明是村長的兒子,他爺爺已死了好幾年。

這件事對我的震撼之大,怎樣估計也不會過份,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在我弄清「表演新聞」並非攝影記者的個人行為,而是共產黨宣傳機器的傳統作法之後,我看透了這個黨的虛偽甚至無恥,最後導致了我從思想上和這個「偽君子集團」的徹底決裂。

此後,凡是我在報紙上看到新聞照片,腦海中的第一個反應並不是照片本身解說的是什麼,而是想知道它掩蓋了什麼?或者虛構了什麼?比方說,它掩蓋了山洪沖毀了水渠(雖然它並非攝影者的初衷,只是無意間達到的效果),它虛構了一條用以灌溉農田的水渠,還虛構了一對少數民族爺孫,並借他們的嘴來證明自己是當地老百姓的恩人。

我們常常聽見身邊有這種歎息聲:「為什麼我在報紙上、電視裡看到的都是一片光明,而身邊發生的事卻總是一片黑暗?」誰要敢於這樣回答,誰就更接近了真理:「在中國,報紙上和電視裡出現的都是做假,那不是真正的新聞,那是在『演戲』。」

被中國有正義感的知識份子所憤怒討伐的中共中央宣傳部,就是這些把戲的「總導演」,分佈在各地區,甚至各宣傳機器內部的「分導演們」為「總導演」層層把關,按照黨不同時期的宣傳要求,去發現(即編造)、去挖掘(即歪曲)各類所謂的「新聞」。總之不惜用一切卑劣手段,去蒙蔽無法知道事實真相的普通老百姓,去為肆意圖解黨的各項方針政策服務。

只要想一下那些被組織安排到攝像機前、尷尬地擺好姿勢,或者充當爺爺、或者扮演孫子,用導演寫好的「台詞」甚至提示的語調,結結巴巴地背誦著決非肺腑之言的話語,去「啟發」、去「教育」億萬觀眾,讓他們以為鏡頭前的你是一位真正的爺爺或者孫子,進而誤以為你周圍的一片光明貨真價實。

這遙遠的虛幻的光明,能照亮人們身邊的黑暗嗎?這本是大小「導演」們刻意追求的效果,然而,一位平民出身、名叫林肯的美國總統用一句樸素的話擊中了「導演」們的要害,他說:「你可以騙人一時,不可能騙人一世」。

我恨那些愚弄人民的「導演」們,卻絲毫不恨那些不幸的「演員」們。我對這些不稱職的「演員」充滿了悲憫之情,就好像悲憫自己被愚弄過的青春所留下的遺憾。(//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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