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5月23日訊】(大紀元記者羅曉潔、朱江報導)40年前的今天,也就是1966年5月1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發出了《五一六通知》,從而一場奪去了773萬條生命的十年浩劫拉開了序幕。40年後的今天,在中國大陸,不僅在報刊上見不到任何回憶或反思文章,互聯網搜索引擎上也查不到任何關於文革的資料,中共官方甚至從上至下連發紅頭文件要求低調處理,其抹掉這段歷史的意圖是顯然的。那麼,這段故事真的會被世界淡忘嗎?百姓這次對中共還會順從嗎?人類歷史,真的會就讓這一頁悄無聲息的翻過去嗎?
由二十一世紀中國基金會和紐約市立大學聯合主辦的為期三天的「文革」四十週年國際研討會,5月12日-14日在紐約市立大學史坦登學院、法拉盛喜來登酒店及皇后區法拉盛圖書館分別舉行。來自中國大陸、港、澳、美、加、澳和歐洲的五十餘位中外學者與專家齊聚一堂,在披露許多不為人知的文革史實的同時,從多角度多層面分析文革對中國和世界的影響,從而對文革歷史以及中國未來走向進行全面反思。
讓我們一起回到上個週末在紐約召開的「文化大革命四十週年國際研討會—歷史真相和集體記憶」現場,和專家學者們一起分享40年來關於文革的審視和反思。
朱正:經過“改造”,知識分子只好努力作僞君子,以求平安
(中國大陸著名當代史研究學者)
朱正教授在題爲“反右派鬥爭是流產的文化大革命”一文中,回顧了中共1957年發動的“反右派鬥爭”,指出“運動的目標,就是徹底摧毀知識分子的自尊心、正義感和獨立精神,使之產生一種原罪感,感到自己的出身、教養、經歷、社會關係和世界觀……無一不是有罪的。在運動的進行中,普遍採用侮辱人格的手段。”並指出,“知識分子在思想改造運動中的感覺,就好像獄囚遇到了獄吏,被征服者遇到了征服者一樣。經過這樣一番改造,一些膽戰心驚的知識分子只好努力去做一個僞君子,以保平安。這也正是(中共)思想改造運動所要達到的目的。”
朱正教授說,“從形式上來看,文化大革命跟反右鬥爭相似之處甚多,只是(文革)規模更大,持續的時間更長,受到衝擊的人更多,造成的破壞也更大。在這個意義上看,反右派鬥爭可以説是文化大革命的彩排或預演。”
紐約詩詞學會會長梅振才 |
梅振才:觸摸史詩的真切感
(紐約詩詞學會會長)
作爲文革時代的經歷者以及舊體詩詞的愛好者,近三年來梅先生致力於發掘、收集和研究文革詩詞,每週發表一篇。為此次紀念文革40周年活動,梅先生還特意選取其中120篇匯成《文革詩詞鈎沉》一書出版。“在伏案寫稿時,似重溫舊夢,腥風血雨上歷歷在目,哀歌悲吟猶在耳邊,我時有觸摸史詩的真切感。”梅先生說。
梅先生分析了文革詩詞產生的時代原因、文革使詞作者的社會屬性、創作特色,以及文革詩詞的歷史價值,並以其書中之跋《臨江仙》結尾:
“遊子心魂牽故國,難忘舊日雲煙。
十年浩劫史無前。
霜風摧草木,血雨灑江天。
多少悲歌多少淚,猶存斷簡殘篇。
挑燈覓句總淒然。
鈎沉詩百首,龜鑑此中研。”
唯色:以無數個“偏”,概括出較真實的“全”?
(著名藏族女作家)
因中共的阻撓而未能親自來參加研討會的著名藏族女作家唯色女士,在書面發言稿“西藏‘文革’疑案之一:1969年尼木、邊欛事件”一文的前言中指出,“唯有記錄,記錄;越來越多的記錄,方方面面的紀錄;那一個個“事故”才會從那些支離破碎、斷斷續續的敍述中,以無數個“偏”,漸漸地概括出一個比較真實的“全”來”。
她詳述了史料中有關1969年尼木、邊欛事件的記載,並在文章結尾中說,關於過去幾十年發生過的歷史,“如果現在還不寫,已經說不清楚的事實就會被徹底湮沒,”並說,“怎麽能不寫呢?再不寫,那些遊蕩在雪域大地上的一個個冤魂,就會永永遠遠視無法安寧的冤魂了。包括藏人。包括漢人。怎麽能不寫呢?除了寫,我們還能做什麽呢?”
21世紀中國基金會理事會代執行主任宋永毅 |
宋永毅:文革是中共“集體智慧的結晶”,即集體犯罪的結果
(美國加州州立大學洛杉磯分校教授)
宋教授以“劉少奇對文化大革命的獨特貢獻:你不知道的故事”爲題,從劉少奇直接領導的“四清運動”、對“文革”的系列擁護措施到所謂“劉少奇的資產階級反路綫”的真象,透徹的分析指出劉少奇既是文革中的最大受害者,“又同時是這一罪惡歷史的製造者之一”,指出如果沒有對歷史罪惡的深刻反省、對其制度根源的發掘,“那麽一代人的犧牲,包括劉少奇本人的生命在内,便成了一場毫無意義的災難”,“追究歷史責任、清算政治罪惡——不僅僅是爲了斯者和受害者,而是爲了埋葬一個時代。”
宋教授最後表示,“文化大革命確確實實是中共“集體智慧的結晶”,即集體犯罪的結果。”
夏明﹕黑帮乱党 政匪一家
(美国纽约城市大学政治系教授)
夏明教授研究的课题是黑恶势力渗透中国政治、经济和社会的问题。他指出,中共起家於“流氓無產階級”,與黑社會的來源階層如出一轍,這是官黑勾結的基礎,也解釋了80年代中國進入“改革開放”後,黑社會幫派勢力急劇擴展的現象:能給中共帶來生存空間的,也必然拓展黑社會的生存空間。夏教授在所撰写的《国家、市场与黑社会》一书中,透徹的描述了中国大规模的官黑勾结的現象,並指出,“中共在省级和省级以上的高级官员,因为他们手中控制很多资源,基本上不用跟黑社会勾结,就有资源去贪污腐化。目前从中国看,黑社会跟政府勾结还集中在省和中央以下,最普遍的应该是县市、乡镇一级,这是黑社会最泛滥的地方。”同時,他也不排除中央以及省政府的个别高官与黑社会有牵连,参与洗黑钱或把资产与家属转移到海外等活动。
此外,作爲本次研討會的組織者之一,他也強調,“在討論的會場﹐每個人的發言權和言語權是平等的﹐沒有誰能壟斷這個公共空間。讓我們共同維護大家的多元、平等、寬容的原則。”
劉文清﹕我們有免于恐懼的自由
(加拿大在讀博士生,根據其自由發言内容整理)
研討會進行到中間,與會者們發言踴躍。其中一位主動上臺發言談感想的,是加拿大青年在讀博士生劉文清女士。
“幼年時的一段經歷曾給我留下深刻的記憶:當時﹐毛的死訊剛剛傳來﹐我親眼看到父母拉上窗帘﹐打開酒﹐臉上充滿笑容﹐於是我想,這個消息一定令他們很高興。可是當我們走在大街上﹐或參加毛德追悼會上﹐我卻看到在衆人面前他們哭的很傷心!
我感到非常奇怪:他們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是什么原因﹐使他們不敢真實的表達自己的情感呢?
這個問題一直埋藏在我的心底里不得解。後來我長大了。我出國到加拿大讀書,我發現在中國人的圈子里,我不太敢講中國政府不好,因爲我怕周圍的同學和朋友會罵我“不愛國”。同時我也發現這裡的人們去看心理醫生是非常普遍的。當我心裡不舒服時﹐別人也會關心的建議我去看心裡醫生。對此我也習以爲然。
參加完這兩天的活動,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那些仍在大洋彼岸的中國父老鄉親們,在經歷了大半世紀的風風雨雨的政治運動後,怎麽從來沒有人關心過他們的心理需求?他們飽經創傷的心靈是否需要安撫?當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權利要求找心理醫生的時候,當他們的内心依然充滿對歷史和對當權者的恐懼的時候,他們的政府曾否想過要設法安撫一下自己的百姓?
她說,這次的研討會使她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我們有免于恐懼的自由”和權利!她也由此獲得了勇氣,那就是“以後當週圍的中國同學再罵我、說我“不愛國”的時候,我將會回答他:中國人有免于恐懼的自由、有表達要求得到關愛的權利﹐有受到被保護的權利!
紐約法拉盛圖書館管理負責人李江琳﹕“給歷史留下立體真實的文革記憶” |
李江琳﹕給歷史留下立體真實的文革記憶
(紐約法拉盛圖書館管理負責人)
研討會結束前,作爲此次活動籌辦人之一的李江琳女士發言表示,“很久沒有在公開場合講話了。記得我第一次在公眾面前講話是在37年前﹐當時是面對全校師生檢討﹐因為我是黑狗崽子。犯了什么錯誤我已經不記得了﹐因爲那時我才13歲﹐那種感受至今還記得。後來檢討做多了﹐而每一次的檢討模式都差不多﹐只需要把時間、地點、內容換一換﹐所以我乾脆每天在兜裡都揣一份檢討。我的童年、少年時代就是這樣過來的。”
“我們在討論文革時﹐要知道這裡有兩個概念:‘他們的文革’和‘我們的文革’。‘他們的文革’是有關那些為自己的目的發動了文革的領導人們的文革,而‘我們的文革’是屬於我們自己的那段回憶和反思。
今天我們讀得很多出版物﹐多是屬於‘他們的文革’ ﹐而‘我們的文革’在那裡﹖所以請你們留下你們的回憶﹐請你們留下你們的記憶。如果說他們的文革是骨架﹐那‘我們的文革’才是血肉。一部沒有血肉的歷史是什么?是一個恐怖的骷髏!我們不要給后人留下骷髏﹐我們要給后人留下立體真實的記憶。
請在座的每一位給歷史留下立體真實的文革記憶。”她最後表示。
21世紀中國基金會理事會主席和普林斯頓大學中國研究教授林培瑞先生接受大紀元記者採訪。 |
中國大陸學者朱健囯:“文革博物館籌建的現狀與趨勢”。 |
文學評論家李劼 |
北美中文作家、獨立文革研究者、遇羅克的胞弟遇羅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