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5月20日訊】(大紀元記者周仁/德國報導)坐落湖北宜昌市三斗坪的長江三峽大壩,經過11年半的施工,5月20日上午10點正式竣工。
當年就三峽工程是否上馬,國內和國際上曾經有過激烈爭議,最後1992年人大投票通過決定建設三峽大壩。
三峽大壩完工之際,記者走訪了現居德國的國土規劃專家王維洛博士。他畢業於南京大學城鄉規劃專業,曾親自參加三峽地區規劃多年,八十年代中期到德國繼續空間規劃領域的深造,獲得工程碩士和工程博士學位。後在德國多特蒙德大學長期從事空間規劃和工程評估教學。
王維洛對三峽工程尤為關注,在國際媒體上發表多篇相關評論文章,並在長江三峽工程官方決策出台後出版專著「福兮禍兮——三峽工程的再評價」。
王維洛從工程師的角度出發,認為三峽工程中有許多不可解決的矛盾,最後決定三峽工程的上馬完全是一個中共的政治決策,工程論證是一個不民主並違背科學原則的決策過程,三峽的建成將帶來一系列的自然生態環境和社會問題,最終的出路將是放棄。以下文字根據採訪錄音整理。
要為重慶「準備後事」
三峽工程的最大問題是淹沒。因為水庫裡的水不是一般人想像的平面,而是一個斜面,水從高處向低流,如果是平面,就不會流了。當然,這個斜面是人的肉眼發現不了的。1992年,毛澤東前秘書李銳聽說中共中央決定建設三峽大壩,給中共領導人寫過一封信,就建議中國政府現在就要為重慶「安排後事」。
如果三峽水庫水面是平的,泥沙進入水庫就全部會沉積下來,若干年後,水庫就會被泥沙淤滿。因此對三峽工程論證中的「泥沙組」而言,水庫必須要有坡度。經過計算,泥沙組認為三峽水庫未來的水力坡度是自然狀況下的三分之一,即萬分之零點七,也就是說100公里的長度有7米的高度差,三峽庫區的長度是600多公里,那庫尾和壩址就有40多米的高差。
重慶朝天門碼頭的最後一級台階為海拔200米,重慶火車站的鋼軌為海拔196米,重慶還有部份地區在海拔185米至200米之間。如果三峽工程發揮了所謂的「防洪效益」,三峽壩址處蓄水至175米,重慶的水位高度將超過海拔217米,這就意味著,重慶火車站,所有進出重慶的火車線,進出重慶的高速公路,以及重慶碼頭都將被淹沒。三峽庫區的許多城鎮,包括新建的移民城鎮、道路、橋樑也將被淹沒。這就是李銳所指的,要為重慶「準備後事」。
水面是平的還是斜的
在三峽工程論證中,「移民組」提出了一個三峽移民淹沒紅線。因為三峽的正常蓄水位是海拔175米,於是就在三峽地區175米等高線處畫了一個封閉的圓,認為紅線以下就是三峽水庫的淹沒地區。很多人都通過電視看到,在三峽的整個庫區中都用紅線把175米標示出來了。所有人都認為,住在175米以上的人不需要搬遷,住在175米以下的人屬於三峽移民,必須搬遷。畫這根紅線的前提就是未來水庫的水面是平的。
那麼大壩建成後如果像重慶這樣紅線以上的地區被淹,誰將為此負責?
水往低處流是自然規律,如果水不流動,三峽工程就不能發電了,如果需要水流動,就一定要有水力坡度。毛澤東說「高峽出平湖」,他是在寫詩,可以不負任何責任,他連小學數學都不及格,怎麼能要求他理解水力坡度的問題。
但是,中國從中央到地方這麼多精明的官員,還有這麼多科學家,都知道水從高處流向低處。為甚麼會犯這樣一個錯誤?
有一個很好的例子,德國人在檢討「二戰」的錯誤時承認,他們錯選了一個獨裁者——希特勒作他們的元首,因此他們要承擔這個責任。中共政府犯這樣一個錯誤,唯一的可能就是,提出這個理論的人是一個獨裁者,而其他人不敢指出他的錯誤。
這個錯誤的理論正是李鵬提出的,李鵬在他的三峽工程日記裡寫,「三峽水位180米,重慶水位180米。」他還專門帶著隊伍進行了考證,李鵬提出三峽壩址水位是180米(後來降低到175米),重慶水位也是180米,他還在這兩點之間畫了一條直線。因為是李鵬這樣說的,所以,中國從中央到地方的官員和科學家沒人敢指出李鵬的錯誤。就如同安徒生童話「皇帝的新裝」裡,沒有人敢說皇帝沒有穿衣服。
自相矛盾的結論
仔細研究一下三峽工程的論證報告,報告由14個小組單獨、分頭論證組成,可以發現其中有不少自相矛盾的地方。比如,移民組稱,三峽水面是平的,泥沙組和航運組說,是有水力坡度的,即水面是斜的。
泥沙組稱,三峽解決泥沙問題,靠的是「排洪蓄清」的措施。「排洪蓄清」的意思是,三峽大壩以下的長江堤岸十分堅實,在水中含沙量大的洪水期,利用水的力量把泥沙衝出去,在含沙量小的枯水期把水蓄積起來,用於發電和航運。可是防洪組要防洪,就是在洪水期把含沙量大的洪水蓄在水庫中。防洪組稱,三峽水庫有221億立方米的庫容,可以把洪水蓄積起來,將下游地區的防洪標準由10年一遇提高到百年一遇,這是三峽工程的主要效益。
按照這兩組不同的結論,當洪水到來時,三峽大壩究竟該攔洪削峰,還是該排沙?
三峽工程移民組是以三峽工程沒有水力坡度為前提,得出一條平線的結論,而泥沙組是以三峽工程有水利坡度為前提,得出泥沙能夠被衝出去的結論,兩組的前提是互相矛盾的。報告送到中共中央後,前提被略去,只有結論,於是就變成了「排洪蓄清可以解決三峽的泥沙問題;防洪能解決下游的洪災問題;移民只有113萬。」
三峽工程決策錯誤就存在於其目標的相互矛盾中。對於這個工程,中共的幹部在台上是贊成的,可是退休下台後就會反對。1984年,胡耀邦擔任中共總書記時,原則同意這個工程,胡的同鄉和同事——李銳因為出書反對三峽上馬受到中共黨紀處分,這個處分就是胡耀邦親自給他的。胡耀邦下台後,寫了一首詩給李銳,為那個處分向他道歉,同時也流露出他本人對三峽工程不贊同的意見。
本質是政治工程
三峽工程其實是一個政治工程,其決策是在1989年「六.四」後一個很特殊的環境下出台的。
1989年江澤民上台後,第一次外出視察去的就是三峽。這是他的一種表態,以此表示自己和天安門的劊子手李鵬站在一條線上。李鵬在日記中對江的這個舉動表示特別的感謝。
「六.四」之後,中國民心低落,三峽工程就被選為振奮人心的工程,所以三峽也被作為中國的「愛國主義」教育基地來建設。在三峽公園裡可以看到三峽開發總公司為李鵬立的碑,碑上刻著李鵬的一首詩,去年李鵬專程到三峽工程去看這個碑,很滿意。可以說,三峽工程是為中共的政治人物樹碑立傳的工程。
「世界河流網絡和國際探測」組織的負責人把三峽工程稱為「斯大林主義的產物」。在國際上,反對三峽工程的人很多,支持的很少,在國內正好相反。在1989年以前還能在報紙雜誌上看到反對三峽工程的文章,1989年以後就沒有了,看到的只是成千上萬支持的文章。因為反對的文章在國內不能發表,所以中國很多人不知道,三峽工程的問題在哪裏。
清華大學著名水利專家黃萬里教授,1957年因為反對修建黃河三門峽大壩,被毛澤東親自點名,打成右派。數年後三門峽大壩的失敗證明了他的主張是正確的。因為他敢於直言,他的論文在中國沒有一個出版社敢出版,而是由其家人自己出錢印刷的。
中共政府說三峽工程是民主的,請贊成的張光斗教授參加三峽工程論證,並擔任最重要角色,卻把黃萬里教授排除在外。實際上,他們是害怕黃先生能舌戰群儒的反對聲音。黃教授給中共中央領導寫過三封信,陳述「三峽工程永不可建」的理由。他只要求中共領導人給他30分鐘的時間,把三峽工程問題給他們講清楚,使他們改變這一決策,然而,他連這30分鐘的時間也沒有得到。
三峽工程將成為中國的巨大包袱,特別是子孫後代的包袱,這是沒有讓黃萬里教授講30分鐘話的沉重代價。
在參加三峽工程論證的412位專家當中,有9位專家沒有在論證報告上簽字,他們提出了自己的反對意見,特別是政協委員,原水利部長遠規劃處處長陸欽侃先生,直到1998、1999、2000年,仍然每年聯絡一大批中國的知名人士給中共中央寫信,提出挽救三峽工程的意見。比如,他建議不要把下游的導流洩洪孔阻塞等等。然而,決策者沒有聽取他的建議,仍然阻塞了導流孔。
如果恐怖份子來炸壩
1958年中共中央決定建設三峽大壩的時候,國務院曾經委託張愛萍將軍領導一個小組進行了研究。幾年後得出結論「我們無法保證三峽大壩的安全」。1986年三峽論證的時候,這個結論卻反過來了,軍方轉而支持三峽大壩的建設,但張愛萍將軍至死保留他原有的觀點。
三峽工程軍事方面論證的前提是——戰爭是有預兆的,戰爭不再是一種突然襲擊,而是像三國演義中描寫的要先向對方叫陣。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可以用14天的時間把三峽水庫的水放光,這時候有人再炸它也沒有作用了,這是第一個理論。
第二個理論是,如果有人炸毀三峽大壩,我們必然用原子彈進行回擊。當時的說法是,如果美國有摧毀中國幾十次的能力,中國只要有摧毀美國1次的能力就夠了。如果美國敢打我們,我們就用原子彈摧毀他,這個理論和朱成虎的理論差不多是一致的,就是打所謂的「極限戰爭」:即使我核武器的數量和威力不及你,但是只要我有摧毀你一次的能力,美國人就會害怕。
但是三峽工程論證中留下了一個最大的缺陷,就是大壩可能成為恐怖份子襲擊的目標。
如果戰爭有預兆的,三峽在7天之內有計劃的人工放水,製造出的洪水將超過1998年。如果在洪水期,那麼放水製造出的洪水將比1998年大得多。原中國軍事評論家楊浪曾經說過,如果三峽大壩被炸毀的話,中國的中原地區(中國的屯兵大部份在中原地區)將被洪水淹沒,中原地區的部隊將全部失去戰鬥能力,荊江地區到武漢將全部被淹沒,直接遭受洪水災害的中國百姓將有3000萬。
長江是中國的黃金水道,必須保證船隻暢通,所以三峽大壩建有一個兩線五級船閘,在原計劃中還有一個升船機,至今還未建成,升船機的安全性比船閘還要差。船閘就是兩道門,堵住了後邊221億立方米的水,如果恐怖份子破壞了這兩座門,其結果就會像中央電視台記者作現場報導時所說的,洪水將「一瀉千里」。
後來補做了恐怖份子襲擊三峽安全的論證。如果恐怖份子劫了船隻,撞向船閘,後果將更加嚴重。現在三峽大壩上游停著炮艦,萬一恐怖份子劫了船,可以用炮艦把船擊沉。
三峽工程何去何從
三峽工程的淹沒問題是沒法解決的。李銳說,為重慶準備後事。陸欽侃提出,降低三峽的蓄水位,放棄防洪和發電的目標,以挽救三峽工程。未來的決策者必然要從他們兩者中作一個選擇,然而,無論怎樣選擇,損失都是很大的,最後都要百姓買單。
到今年5月底,三峽右岸大壩就要建成了,屆時,三峽的蓄水位將蓄高到156米,之後,還要繼續安裝發電機。現在,三峽工程就已經暴露出了很多問題,除了淹沒問題,還限制了長江的航運,為此交通部叫苦連天。國務院副總理曾培炎去剪綵時,他坐的船用了不到三個小時就通過了,他覺得還不錯,然而普通百姓等船通過船閘,需要7個小時。
大詩人李白有名句「千里江陵一日還」,唐朝的古人乘木船,從奉節至江陵,只需要1天時間,而今乘現代化的輪船過三峽船閘卻需要7個小時,用1天時間還到不了江陵。
通過三峽大壩的一部份的貨運需要機械翻壩,就是在壩下把船上的貨卸下來,通過機械和車輛裝運到在壩上等待的船上;同時也把壩上船的貨卸下來,通過機械和車輛裝運到在壩下等待的船隻上,這豈不是部份中斷了長江航運?
還有三峽水質變壞的問題,為解決這個問題,已經投資了了400億人民幣,水質還是向變壞方向發展。張光斗教授說,治理三峽水庫水污染需要花費3000億人民幣,而對比官方公佈的三峽工程造價只有2000億人民幣,工程的經濟性何在?
但是按照中國GDP的計算方法,僅三峽工程和三峽水庫水質治理拉動國民經濟發展超過5000億人民幣。三峽水庫水質變壞,三峽庫區各縣市現在都另闢水源,都不準備用三峽水庫作為飲用水源,損失何其大。
更嚴重的是因三峽遷移的100多萬百姓的生活問題。其中除了很小一部份,生活確實有所提高,剩下的絕大多數是受害者。農村移民失去了土地,基本只能進城打工,從2003年萬州搬運工人暴動中,可以看到三峽工程移民的影子。三峽工程造成三峽地區20萬職工「下崗」,只能依靠平均每人每月140元到170元的最低保障金度日。
中國當今的絕對貧困人口有一半以上都是因為水庫建設造成的,水庫移民政策對移民的生活打擊非常大,那是一種無可奈何的背井離鄉,也讓人失去了上進心。而且這些三峽移民處於被嚴密控制之中,他們沒法去北京告狀,甚至去武漢和重慶告狀也不可以。如果這些移民對外國記者說了甚麼不滿的話,就會被冠以「洩漏國家機密」的罪名。
中國社會科學院做了一個叫做「三峽工程和人權」課題,原計劃在2005年底完成,但至今仍未看到整個報告。不過這個報告中透露出來的部份內容,把建設三峽工程作為最基本人權解釋,稱三峽工程本身就是人權,三峽移民有飯吃就是基本人權。
中共對的三峽工程的補救措施,永遠只是補救,然而,它永不言錯。如果想改正錯誤,首先必須允許別人指出錯誤。
它是如何補救的?三峽工程論證報告中說,三峽工程的滑坡、巖塌只有150處。事實上,隨著三峽水庫的蓄水位上升,三峽地區的滑坡、巖塌有1500多處,隨著水位的繼續上升,這個問題會更嚴重。中共政府先拿出40億,如今再拿出80億,將來還要拿出更多的資金,來治理滑坡和巖塌,然而這筆錢卻沒有算在三峽工程中。他們要通過這些措施,使大家不去關注這個錯誤的決策。
如果問真正的補救方法,在我看來,沒有補救的辦法,對於三峽工程,將來唯一的結果只能放棄,三峽工程不能實現預期的功能,只能向廢物一樣矗立在那裏,直至被炸掉。在黃河三門峽工程已經犯過錯誤,現在在三峽工程上又犯了錯誤。
三門峽工程的錯誤在於「不知道泥沙會淤積在水庫中」,三峽工程是「不知道水是從高處向低處流」。這些都是一些常識問題。為甚麼會在常識問題上犯錯誤?
三峽工程被中共稱為民主科學的決策,因為它經過人大代表舉手,412位專家參加論證,然而這個所謂「民主科學」的決策卻導致了這麼大的錯誤。縱觀歷史和現實,三峽工程決策根本不是一個民主科學的決策,只是又一個專制的產物。(//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