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5月19日訊】今年是文革四十周年。 海外掀起一股紀念熱,和國內的冷清成鮮明對照,使人悲喜交集。之所以要湊這個熱鬧 ,寫下幾行不成熟的文字,完全出於一個念頭:為了後代。歷史是文明的教科書。凡是文明繁盛的地方,就一定有許多別於官方口徑的客觀真實的歷史書寫。所以,不必等待御用的史筆,只憑著自己的真實感受,寫下每一個人自己的歷史,這同時也就意味在編 織著文明,編織造福後代的文明。
文革開始於四十年前的今天, 1966年5月16日。四十年來,有關於探討文革成因的 文字,目光大多數聚焦在“發動文革是為了什麼”,而不是“為什麼中國會發生文革” 上。有的說是路線鬥爭,有的說是權力鬥爭,也有的充分肯定民眾對官僚主義的反抗, 不一而足。試想一下,如果把文革放在幾千年曆史的長河、文明的長河裡,人們將會看 到什麼?
馬克思有一句名言:“手段的卑鄙證明瞭目的的卑鄙”,我覺得這句話適用於文革。文革的卑鄙手段證明文革的性質毫無高尚可言。這些 手段包括:策劃於密室,調動軍隊干預政治,崇尚暴力,毀滅良知,壓制思想……。雖 然文革始作俑者似乎只打算整掉一部分人,最後的結果卻傷害了每一個人。有多少人失 去了生命?有多少人傷殘了心靈?有多少人空耗了青春?七億人口的大國,幾乎每一個 家庭,都不同程度地吞咽下文革苦果,幾乎無人可以倖免。包括那些心存僥倖的逃避者 ,所謂的逍遙派。
鄧小平問過一句,為什麼文革會發生在中國而不是法國或美國?他的答案是制度問題。可是如果再問一句,為什麼中國出現不了好的制度?問題就指向:文革的土壤是什麼?文革的發生有其必然性。只有發現必然終端的那一點,才可能清醒,也才可能預防。我試圖這樣回答:文革的土壤是中國延續三百年之久的清王朝的精神遺贈,這一精神遺贈深深溶入自辛亥以來 從精英到草民每一個中國人的血液之中。這一遺贈裡最糟的內容有:“成王敗寇”, “打天下坐天下”,“我皇萬萬歲”,“留髮留頭”和“文字獄”等。一個現實社會不 是憑空出現的,它來自於傳統,特別是上幾代的傳統通過家族的延續。一個不反思傳統 的社會,只能換湯不換藥地繼續下去。即使有外來的思想,也只能要麼被利用,要麼被 扭曲,骨子裡仍是舊藥的一脈承傳。
文革的一個主要特點是 億萬人群的高度一致。也許有一點不同的聲音,但立即被狂濤吞沒。不錯,造反派之間 並不一致,甚至釀成武鬥殘殺,但是他們在對待響應領袖號召,對待使用暴力破壞(也 就是造反)上,全部出奇地一致。不一致的人,要麼被迫轉為一致,要麼被關進牢房或 被逼死打死。試想一下,只要有接近或超過半數的人堅持抵制,哪怕出於不同目的,文 革怎麼成得了氣候?為什麼如此容易一致?顯然他們接受了同一個價值準則。現在很清 楚地看到,這一價值準則違反人類文明(不一定是國人所說的西方文明)。
人類文明有很明顯的規範尺度。在文明尺度規範下的人群,根本不允許打人這樣的行為擴大蔓延更不用說打死 人。在文明的社會裡,要想給一個無辜的人定罪,必須經過一套複雜的法律程序,一篇 文字的誣陷甚至流言就將人治罪的情況幾乎不可能發生。中國近代的精神文化傳統,完 全都是從長達三百年的滿清殖民統治那裡繼承過來的,這個傳統中的毒素已經滲透了幾 代中國人的心靈。至於中國古代許多優良的文化,經過高壓統治也所存無幾。辛亥、五 四以至於後來的八九,都沒有提出過反思和拋棄這種有毒傳統的任務。雖然五四的“科 學與民主”最有機會接近目標,但被民族主義引向“反帝反封建”。這個偏正詞組,重 在反帝。而當時的所謂“帝國”,充盈著最豐富的人類文明。
人類文明極大地推崇愛 心和公正。愛心產生憐憫、同情直至人道;公正產生誠信、守法直至和諧。任何欺騙、 詭計、陰謀,任何對他人的侮辱、欺凌、傷害,一旦發生或出現,就立即會招來群憤和 公義,絕不可能被人趨之若鶩,也絕不可能成為氣候。各種社會都發生罪惡與醜聞,不 同之點在於公眾如何看待和對待它。一種是,“這是現實,毫無辦法”;另一種是, “先從我的內心拒絕,惡就將減少一分”。每一個人的內心準則,匯聚到一起,就結構 成不同的社會先進水平。
而文明的內心準則,顯然沒有 被四十年前直至今天的中國大眾所發現和接受。巴金說過:“我們每個人都有責任,不允許再發生那樣的 浩劫。我一閉上眼睛,那些殘酷的人和荒唐的事又出現在面前。我有這樣一種感覺,倘 使我們不下定決心,十年的悲劇又會重演!”老人所言極是。
文明將怎樣到來?或許基督教這樣的宗教,能給社會帶來愛心;獨立人格的非政府活動人士,能給社會帶來公 正。而一場反思傳統的思想啟蒙,是必不可少的。天佑中國!
轉自《新世紀》(//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