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古鎮冤氣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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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5月11日訊】(開放雜誌記者報導)湘西古鎮鳳凰風景如畫,但老百姓有冤無處訴。老上訪劉玉英為一家三代的冤情上訪北京十多次,不屈不撓,充滿悲情。

鳳凰鎮女子劉玉英向記者展示她的冤狀。

因為是已故作家沈從文和畫家黃永玉的故鄉,湘西古鎮鳳凰近年被旅遊界大力吹捧,筆者今年三月慕名到訪,感慨庸俗的商業氛圍掩蓋了小鎮古樸的風貌,古鎮裹藏著的重重冤情,老百姓有冤無處訴的悲歌,更令人黯然神傷。

逃避公安迂迴上北京告狀

五十四歲的劉玉英是筆者在鳳凰遇上的老上訪,過去廿多年,她先後為了父親、自己和兒子共三代人的冤情,上訪北京十多次。碰到劉玉英的前一天,她剛被十多名湖南公安從北京押返鳳凰。她說:「在新年過後,便採取迂迴方法乘火車到北京上訪,為怕鳳凰的公安阻撓,我天亮前便出發,還在其他城市住上好幾天才往北京,以防公安在車站或火車上搜捕我。」上訪經驗豐富的劉玉英看來已懂得不少逃避公安的技巧。

在國民政府年代,劉玉英的父親在鳳凰鎮任職員警,因嚮往共產主義,成了開誠投共的一員,其後還參加解放軍抗美援朝,退役後獲安排到糧食局工作。可是到了六十年代初,父親被指出身有問題,成了現行反革命,下放到農村勞動,文革爆發,父親的境況更坎坷,多次被公開批鬥。

自幼喪母的劉玉英長期跟著祖母生活,因家庭的際遇,從小就有著堅毅的意志,她說:「最早在一九八三年為父親平反的事到北京上訪,那時上訪的人也很多,但接待比現時好,到中南海請願第二天,就有湖南省政府駐京的人員聯絡我,安排我入住省駐京辦的招待所,並著我回家靜心等候消息,我在北京逗留了幾天便返回鳳凰,幾個月後,父親便收到平反通知書,可以重返糧食局工作;但我自己因父親牽連而不獲分配工作的問題,並沒有解決,所以到八四年,我又再往北京上訪,這次的情況跟上次差不多,但回家後,政府人員只作過一次查詢我的情況,之後便沒有下文,我只好自謀生計,當個體戶經營轉運布疋的生意。」

沒想到二十年後,育有兩女一子的劉玉英為了兒子蒙上不白之冤,再次踏上訪京之路。劉的兒子陳武利原為鳳凰縣城建設銀行儲蓄所的職員,他在一九九八年八月舉報上司,即儲蓄所的所長貪污舞弊,多年來挪用公款約共一百五十萬,但調查期間,檢察人員指陳武利亦曾協助所長挪用公款,結果在二千年,該儲蓄所所長被判入獄十一年,陳武利也被判入獄六年。

自零三年上訴失敗,劉玉英便不斷上訪北京,她向筆者展示幾吋厚的申訴資料,並力陳公檢人員草率行事,對揭發官員惡行的小職員打擊報復。深信兒子遭陷害的劉玉英表示:「這幾年上訪,總是一個部門推一個部門,到了零四年底,兒子獲提前釋放,但當局沒有替他平反,那對我兒子和家人都不公平,我兒子沒有洗清污名,他以後如何面對下一代?所以我一直堅持上訪討回公道。」

向玉泉山高官下跪訴冤

今年新年之前,北京當局大舉搜查上訪民眾在北京火車南站附近聚居的地方(該處俗稱為上訪村),劉玉英也在該行動中被公安逮捕,那次被押回家鄉後,鳳凰的公安一反以往橫蠻的態度,對她軟硬兼施,一方面把她扣押起來,聲稱起碼會拘留他十五天,懲戒她擾亂治安秩序,一方面又表示縣政府會著力為出獄後一直失業的陳武利安排工作,勸她不要再到北京上訪,最後公安只拘留她幾天,在大除夕前便釋放她回家過年,但劉玉英決不肯罷休,新年過後,又再偷偷摸黑北上。

對於國務院去年頒佈新的《信訪條例》,規定每次上訪不得超過五人,而北京當局近期亦聲稱要清拆上訪村,劉玉英表示:「這些舉措沒有解決民眾上訪的根本問題,如何能減少民眾上訪?北京當局確曾在上訪村一帶清拆過一些棚屋,但拆過以後,附近仍有別的簡陋房舍出租床位,日租二至五元不等,窮得交不起租的,便露天搭起帳棚棲身,靠拾荒過活,至今依舊有大批上訪民眾在該處聚居,大家同病相鄰,相互照應,互通消息,建立了不少友誼。」

劉玉英向筆者出示一些照片,可見約十名老人冒著嚴冬在一所建築物的大門外下跪,她說:「那是北京玉泉山,是政治局委員開會的地方!」筆者不禁驚嘆上訪者的膽識和消息靈通,「今年初偷拍的,那次我們鬧了近半小時才被帶走,都是些老頭子出馬!公安和守衛不敢打我們的,他們還半拉半哄的勸我們回家等消息,不像前幾年動不動就出手打人!」

沈從文墓邊小框血紅告狀字

劉玉英在北京的上訪村認識了四名鳳凰同鄉,他們分別為了房屋或農地被徵收,得不到合理賠償而上訪。劉玉英慨嘆,這幾年鳳凰大搞旅遊開發,卻罔顧老百姓的合理權益,不少鳳凰居民都有這幾名同鄉的類似遭遇。新年前,在鳳凰古城區著名景點 -- 楊家祠堂的外牆上,便有人寫上大篇伸冤文章,曾引起遊人圍觀,當地官員發現後隨即塗上油漆遮蓋。

筆者想起在鳳凰造訪沈從文墓時,在通往墓園的小路旁邊,看見一間殘破小木屋的四周,寫滿斗大血紅色告狀字句,內容指稱屋旁的小穀倉遭有勢力的鄰居霸佔,政府不但沒有主持公道,還縱容惡霸橫行,凌辱孤寡弱小。據村民說,寫大字告狀的屋主是一名年近七十、守寡十多年的老婆婆,她已搬離這小木屋,至於她投訴的事情有何結果?為何政府又會容許這些矚目的血紅大字保留下來?村民就表示不知情。

這間充滿冤屈的殘破小木屋沒有人關注,就是在其不遠處的重要景點沈從文墓園,當中一塊刻上富有紀念意義的石碑遭人潑上藍色油漆,也沒有人關注。那碑文是沈從文夫人張兆和編錄《從文家書》時所寫的一段後記,經沈從文的表侄黃永玉抄錄,刻製成碑。筆者曾向在墓園出口擺賣紀念品的店員查詢石碑遭破壞的事,他們竟一問三不知,又說可能是小孩子惡作劇,不是什麼大問題,還不忘游說筆者買束菊花到沈從文墓前致敬!

墓猶如此,人何以堪!劉玉英今次被押回鳳凰後,公安不但馬上送她回家,法院還派人來勸說她靜心等候消息,她摸不清地方當局因受了壓力而向她示好,還是想用「拖字訣」應付她的不斷上訪。看著劉玉英沉鬱的臉容,筆者深深佩服她不屈不撓的鬥志,願她一路走好。但在那看不到盡頭的上訪路上,多少中國老百姓能找到一片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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