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4月30日訊】(大紀元記者郭若報導)因政府以國家建設公用事業的名義為股份制企業征地,廣西欽州松明堂村一百多畝耕地被搶佔,28戶150人失去了賴以為生的土地卻未得一分錢補償。經過兩年多勞民傷財一無所獲的上訪和維權,失地村民近日請求海外媒體予以曝光並籲請外界援助。
鬼子進村 百多畝保命田被搶
2003年欽州市政府頒發公告,為「欽州運輸有限責任公司客貨綜合服務站」徵用松明堂村57畝地興建欽州南站,每畝一次性補償失地農民9900元。因為所征耕地是村民的全部經濟來源,被稱作「保命地」,且補償價過低,村民不同意,村小組組長不肯簽字。15天後,村委會支部書記把組長撤掉(該職位至今空缺),市土地局和支書授意會計在協議書上簽名。協議書交到欽州北區法院,2003年9月法院裁定征地合法,強制執行。
2004年2月13日,四輛挖泥機,兩輛鏟車隨著幾百公安幹警和一大群醫生開進松明堂,把一百多畝(比政府公告的57畝多了一倍)綠油油的蔬菜、蘿蔔、蓮藕、竹木、果樹全部剷平。三個和他們論理的婦女被半拖半抬扔上車,抓到派出所關押一天,七名男村民被追捕不敢回家。
2005年 3月31日,村民圍住入村的挖泥機,要求對方辦妥手續再進場,警察以阻止施工為名抓捕了七人,其中郭朗、郭泰、郭文、林雙德四人被關在滿是蚊蟲的班房裡16天,被拖、拉、踢,強迫承認錯誤。出來後每人還要交200元伙食費。
60多歲的村民林煥悲憤地說,從2003年12月30日起到今年清明(4月5日),政府一共十次調動公安幹警鎮壓村民。每次看到他們,就像看到鬼子進村。
工作組是不抓老鼠的貓
2006年4月初「欽州日報」報導廣西自治區組織部工作組要到欽州瞭解民情,歡迎幹部群眾反映意見。10日和13日,幾百冤民前往工作組下榻的欽州賓館請願,被全副武裝的警察攔截,工作組長什麼樣不可望更不可及。
問及工作組有沒有進村體察民情,村民答:他們不敢。地方政府收買了他們,餵飽的貓就不抓老鼠了。
看來村民們說的「不敢」,其實是「不願。」
我們說的都是事實 請向全世界曝光
一次接通電話,林煥、郭新、郭泰等幾個把自己稱為「護地骨幹」的失地村民正聚在一塊商量事,聽說媒體採訪,一個緊接一個,他們在電話中講述各自的生活窘境。
郭新,失地兩畝2分,剩下的一畝瘦地在沒有水源的嶺上,只能用來種口糧。兩畝多好地被搶走後,經濟收入幾乎為零,房子年久失修,崩塌的牆用竹籬笆代替。因為買不起6元1斤的花生油,常年吃1元1斤的碎豬油。已經跟女兒的老師打過招呼,下半年退學到廣東打工,既可以省下每年近三千元的學費,又能掙錢補貼家用。
郭新說:「苦慣了,沒啥感覺……以後怎麼過?沒想過,以後可能被拉去坐牢。」
郭泰,原有地4~5畝,失去2畝多好地,少了95%的經濟收入。以前靠種菜供養三個子女讀書,賣了菜還可以秤點肉吃,現在不但魚肉久違了,女兒的學費也無法支付。房子漏了不能修,門是竹子做的,反正家裡沒啥可偷。
林煥,60多歲,失地兩畝多。主要經濟來源給掐斷之後看病吃藥全靠親戚朋友接濟。家裡沒有電視,沒有電話,只有一盞15瓦的電燈。雨天時外面下大雨,屋內下小雨。
……
村民們反覆叮囑:我們說的句句是實情,請求你們幫忙報出去,向全世界曝光。
松明堂被一隻很黑的鍋蓋蓋著
2005年村民兩次赴京上訪,請回了「人大」和「國土資源部」要求廣西自治區20天內依照法律處理的兩封介紹信。把介紹信交給自治區政府後,這柄「尚方寶劍」非但沒給村民帶來任何利益,從此出村的路口把守得更嚴了。
村民說:信件寄不出,四處路口有人守著,只要背個行李袋就不讓出村,這裡的人一般都有5、6次被抓回村的經歷。警察明確告訴我們不能去北京,不能去自治區。
兩年多來,村民沒有找過任何一家國內媒體,「沒用。欽州日報要是敢登我們這事,社長都要撤職。」
他們找過南寧一家律師事務所,一聽要價一萬元就放棄了,因為他們連一千幾百的咨詢費也付不起。其實本來村民對法律也沒多大信心:「律師跟官勾結,不勾結的律師也怕官。」
村民們有自己的維權方式,白髮蒼蒼的老人,背著小孩的婦女,打著「官商搶地,含冤呼救」的橫幅,穿上印有「官商搶地,求人處理!」的T恤,在欽州市政府門口下跪、遊行。這次被警察遣散了,下去再去。
他們還發明了一種「土法曝光」的辦法——把橫幅打在公路兩旁,希望來往車輛能夠知道松明堂的遭遇。
村婦們則把頭髮打濕,點上香,跪在再也不屬於他們的土地上向神靈哭訴……
村民林煥寫了很多記述失地之苦的小詩,下面是其中一首:
官商搶地極猖狂,
警察村邊守四方,
大片良田遭破壞,
行人過往淚汪汪。
「有苦無處訴,有冤無處伸」是松明堂失地村民壓倒一切的感受,用他們的話說,「松明堂被一隻很黑很黑的鍋蓋蓋著。」 電話中他們一次又一次地問記者,「你們能到我們這裡來看看嗎?能幫我們解決問題嗎?只要有人能幫助我們,我們會永遠感恩的!」
村民律師的兩筆帳和中國征地七大特色
被搶走的一百多畝地應該補償多少才算合理,村民不知道,只隱約聽說附近有的地方補償費是7~8萬/畝。他們給記者算了一筆簡單的帳:每畝菜田平均年收入5~8千元,補償9900/畝抵不上兩畝地一年的收入,吃完這9900我們怎麼辦?
廣西律師楊在新根據當地政府「關於貫徹實施《中華人民共和國土地管理法》有關問題的通知(桂政發〔1999〕81號)」也算了一筆帳:
1)土地補償費——水田:年產值的9倍;菜地:8倍;荒地及其它土地:2~3倍。
2)安置補助費:最低為年產值的12倍;
也就是說,且不算「未收作物」等補償,僅就上面兩項標準,松明堂村菜地的補償費應為:5000元(年產值) x 20=100,000元/畝。
九千九百元與十萬元,這之間的巨額價差是怎麼造成的?多年來為失地農民奔走呼籲的楊律師沒直接回答記者的問題,卻一股腦道出了中國征地的七大特色:
1)官商勾結,政府以國家名義為私人企業征地;
2)政府包辦,不容許農民集體直接進入市場與用地單位打交道;
3)不顧農民死活強制征地;
4)黑箱操作,一個村官或者生產隊長簽字就可以賣地,農民大多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失地;
5)層層部門巧立名目截留瓜分補償費,到農民手上所剩無幾;
6)農民稍有反抗,如靜坐、遊行、群體到政府有關部門抗議便遭鎮壓;
7)即使律師免費提供法律援助 ,普遍情況是地方法院不予立案,法律部門甚至黑社會對律師進行打壓。
一句話,松明堂農民苦;中國農民苦;中國律師愛莫能助!
失地更逢大旱 又是難熬一年?
今年欽州大旱至今未下一場透雨,早該在清明前插畢的地只插了三分之一,田里一片蒼涼。儘管許多人家裡還收留有溫家寶總理「要緩解失地農民痛苦」的指示和中央關於「還田於耕」的三令五申,村民知道,那都是指望不上的東西,如果立秋前再不下雨,今年又將是難熬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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