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治國:軍人亮劍信有時

黨治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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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3月4日訊】

電視劇《亮劍》為何被腰斬?

前一時期,電視劇《亮劍》風靡中國大陸。這部電視劇係由都梁先生的同名小說改編而來。小說故事始於上世紀三十年代末,終於一九六九年。但二十七集的電視劇卻只演到一九五五年軍隊授銜之時,佔小說一半篇幅的部分被腰斬了。在推行文化專制主義、對影視實行嚴格審查制度的中國大陸,此舉背後必定大有文章。人們早已養成了一種思維習慣,知道沒有說出的、不讓說出的,才是最重要的。

仔細閱讀小說《亮劍》,果真是這麼一回事。故事的主人公李雲龍出身大別山區的貧苦農村,一九二七年參加革命,紅軍時期就擔任主力團團長。他是一個勇敢、剛烈而有智慧的軍人,最大的特點是有鮮明個性。一切具有鮮明個性的人,都與盲目服從的奴性格格不入。他雖然常打勝仗,但也常「犯錯誤」,總共受過四次降職處分。一九五五年授銜時,許多和他同時參加革命的人都是上將、中將了,他卻僅僅是個少將。但軍銜與戰功不相稱,卻不是他與環境衝突的原因。他在戰時所犯的錯誤,可以歸結為在不該亮劍的時候亮了劍,有時對俘虜,有時對自己人。但無論怎樣不適當地亮劍,都是為了戰爭的勝利,行動上過了度而已。到了和平時期,有形的戰場上的敵人消失了,無形的戰場上的鬥爭卻突顯出來。此時作為一個軍人的亮劍,就有了特殊的意義。

「亮劍」的英雄氣概

李雲龍的性格,可謂天生的職業軍人。當團長時,他趕走了好幾個政委,他的說法是:「這個團沒有政委,老子照樣帶兵。」但他和最後來的團政委趙剛卻成了好朋友。他們兩個有這麼一段對話。

李雲龍道:「古代劍客和高手狹路相逢,假定這個對手是天下第一劍客,你明知不敵該怎麼辦?是轉身逃走還是求饒?」

「當然不能退縮,要不你憑什麼當劍客?」

「這就對了,明知是個死,也要寶劍出鞘,這叫亮劍,沒這個勇氣你就別當劍客。倒在對手劍下算不上丟臉,那叫雖敗猶榮,要是不敢亮劍你以後就別在江湖上混啦。咱獨立團不當孬種,鬼子來一個小隊咱亮劍,來一個大隊也照樣亮劍。」

亮劍本身具有英雄氣概,明知不敵也敢於迎戰。這種職業軍人性格,在八路軍獨立團團長李雲龍和國民黨三五八團團長楚雲飛身上表現得都很鮮明。兩人各帶一名警衛,聯手大鬧縣城,日本守備中隊、憲兵隊、皇協軍大隊、便衣隊等小隊長以上的軍官,全部被擊斃,無一倖免。日本華北地區派遣軍司令官多田峻深感震驚,分別懸賞大洋十萬,求購李雲龍、楚雲飛的人頭。連政委趙剛也被驚得目瞪口呆。

職業軍人不能作黨的工具

《孫子兵法》的「經之以五校之計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後四項都與軍事有關,惟有「道」,不屬軍事技術範疇,卻居於軍事問題之上。在專制時代,道的意思是「令民與上同意」,要求老百姓與君主保持一致。如果人民不支持君主的決策,君主違忤了人民的利益和心願,戰爭的最後結果必然失敗。民主時代則相反,不是人民與統治者保持一致,而是領導集團必須與人民保持一致,任何時候都不能違背人民的利益和願望。這構成現代職業軍人的最高原則。

把軍隊視為「黨的工具」的黨軍觀念,必然與現代職業軍人的原則衝突。在反對日本侵略和國民黨專制腐敗的民族戰爭和革命戰爭中,人民的、民族的、革命的利益和「黨」的利益曾被混為一談。取得政權後,黨沒有兌現許諾:按照民主原則通過定期競選確立自己的執政黨地位;反而否定民主原則,成為專政黨。於是人民的、民族的利益就和「黨的利益」發生了矛盾。「政委」就是睡在職業軍人身邊的黨的化身。曾任第四野戰軍縱隊司令的丁偉首先在這種矛盾中亮了劍。

在他多年的軍事生涯中,從來和政委搞不到一起去,從當團長起直到當了縱隊司令、軍長,已經和十幾任政委吵過架。戰爭時期,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像丁偉這樣驍勇善戰的虎將哪個上級不護著?政委有的是,虎將可不多,最後結果,總是政委被調走,丁偉被連罵帶勸地說幾句也就過去了。時間久了,丁偉的部隊養成一種習慣,只認丁偉不認政委,別管什麼來頭的政委,到了丁偉的部隊只能做個小媳婦,不然就別想在這支部隊呆。

從革命軍人轉變為職業軍人有一個過程。反右派運動中,李雲龍的岳父母田墨軒、沈丹虹都被打成右派,開除公職,送到東北興凱湖農場勞動教養。李雲龍雖然感到惋惜,卻認為丈人、丈母娘咎由自取,是他們的錯誤思想和言論導致了右派的命運。然而丁偉卻在兩年之後「反對右傾機會主義」的鬥爭中拍案而起,成為首先被捕的將領。

丁偉「亮劍」

在「廬山會議」上,戰功赫赫的元帥及黨內元老們被定為「反黨集團」、「右傾機會主義分子」後遭到清洗。這些事,李雲龍早已從文件上看到了,但他萬沒想到此事竟牽連了丁偉。按丁偉的級別和這些大人物本沒有什麼關係,可丁偉的性格使自己倒了霉,他從不隱瞞自己的觀點,心裡有話就非說不可。在大軍區召開反右傾大會時,身為軍區參謀長的丁偉竟站起來當眾為彭德懷辯護,並聲稱不打算改變自己的觀點,反正他腦袋上的烏紗帽也不大,誰想摘就摘了去,砍掉他丁偉的腦殼他也是不服。丁偉的反抗引起軒然大波,立即被扯掉軍銜宣佈逮捕。丁偉被戴上手銬時表現得非常強硬,他對著會場上幾百名高級軍官們喊道:「同志們,我們的黨和軍隊有危險,這種空氣太不正常了,連個戰功赫赫的元帥按組織程序提點兒意見尚且被定為反黨分子,照此下去,將來黨內人人都難以自保,好人會越來越少,小人會越來越多,這個黨還有什麼希望?早知如此,我丁偉當初就不該參加紅軍,不該參加共產黨。」

趙剛「亮劍」

接著亮劍的是知識分子出身的將軍趙剛。在一個沒有蘇聯專家參加的「招待蘇聯專家的文藝演出和宴會」上,表現出來的特權和奢侈使趙剛深受刺激。蘇共二十大赫魯曉夫揭露斯大林的秘密報告對趙剛的刺激更大。一九六五年,在總參工作的趙剛被打入「羅瑞卿黑線」,於是在批判他的會議上毅然亮劍。

趙剛站了起來,默默地解開軍裝上衣的鈕扣脫下軍裝,然後脫下軍帽連同軍裝一起扔在桌子上,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既然這個黨這個軍隊如此忠奸不分,這黨籍和職務不要也罷了。」

他第一次痛快淋漓地發表了自已經過獨立思考得出的反對意見,感到一種徹底的輕鬆。面對「打倒反革命分子趙剛……」的喊聲,他「猛地站了起來,把手中的茶杯『嘩啦』一聲狠狠地摔碎在地上,他輕蔑地環視著會場,目光中飽含著一種憤怒和憐憫,他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會場裡所有的人,包括台上的領導都被趙剛的強硬舉動驚呆了,會場裡竟鴉雀無聲。」他和妻子把四個孩子托孤給李雲龍,雙雙自殺,用死亡進行了最後的亮劍。

從黨的戰士轉變為職業軍人

李雲龍從黨的戰士轉變為職業軍人有一個過程。岳父在興凱湖勞教農場勞累饑餓而死,三年人禍大量餓死人的現實使他醒悟。

李雲龍身邊的「黨」,無非就是政委馬天生。江青「文攻武衛」的口號,在兩派群眾組織間激起了狂熱的武鬥。在馬天生的慫恿支持下,軍隊的軍械庫被搶,眼看著一場動用機槍、大炮、火焰噴射器甚至坦克的大規模武鬥就要開始,城市就會被毀,千百萬無辜的人民就會遭殃。軍人的天職是緊握自己的武器,保衛人民的安全和社會的秩序。軍人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對手無寸鐵的群眾開槍。但搶奪了軍隊武器的一群人卻不是「手無寸鐵的群眾」,而是聽命於「黨」、攪亂天下的勢力。「黨性」要求李雲龍聽任兩派武鬥升級,置人民生命財產於不顧;職業軍人的職責卻要求李雲龍收繳被搶的武器,保證社會秩序和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於是李雲龍亮劍了。打狗欺主人,他知道武鬥勢力的背後是中央文革小組,即所謂的「黨」。但他面對嚴酷的現實,不像丁偉、趙剛那樣無能為力。他果斷出手,收繳了群眾組織的武器。在對方先開槍打死十幾個戰士之後,警衛營長下令開槍。一場流血悲劇的責任不可避免地落到了李雲龍的頭上。

中央文革小組給李雲龍收繳武器定性為:「一起嚴重的反革命事件,是以劉少奇為首的資產階級司令部在軍內的代理人的一次大反撲,現行反革命分子李雲龍一貫反對偉大領袖毛主席和敬愛的林副主席,對『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懷有刻骨的仇恨……」。

向吃人的制度作最後「亮劍」

李雲龍知道「文攻武衛」是錯誤的,知道三年困難餓死人是錯誤的,知道把他岳丈田墨軒和岳母沈丹虹定為右派是錯誤的,朦朧中覺得「文化大革命」也是錯誤的,但他當時尚不可能認識到這個制度以及它所憑持的理論都是錯誤的。因此在做了他認為應該做並且力所能及的事情後,面對強大的中央文革小組調查組,又同丁偉、趙剛一樣感到無能為力。但作為一個軍人,他甯死不辱。於是他最後也只能用死亡,向著這個他不能完全理解的對手做了最後的亮劍,用楚雲飛送他的勃朗寧手槍充滿尊嚴地結束了生命。他的妻子田雨得知他的死訊後,在獄中割腕自殺,作為軍人,以柔弱之軀,也向這個吃人的制度作了最初的也是最後的亮劍。而在李雲龍自殺後,惟一的悼念活動就是對面金門島上播放的楚雲飛陸軍中將深情的悼念文章和貝多芬那恢宏的鋪天蓋地的「英雄交響樂」……

軍人「亮劍」只是時間問題

李雲龍死後二十年,先是羅馬尼亞的軍人對著獨裁統治者齊奧塞斯庫亮劍,接著東歐各共產極權國家的軍隊在統治者和人民的衝突中以保持中立的方式亮劍。一九九一年八月,前蘇聯軍隊以不支持左派軍事政變的方式亮劍,使前蘇聯民主化改革的進程不至中斷。軍隊是人民養活的國家的軍隊,不是一黨一派的保鏢、打手。在專制暴政和人民的衝突中,軍人亮劍只是個時間問題;它符合人性,符合天道,也符合自古至今流傳下來的兵法,任什麼力量也阻擋不住!

轉自《爭鳴》2006年3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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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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