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3月19日訊】(亞洲時報 Kaveh L Afrasiabi撰文) 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本月6日開始的華盛頓之行,他在華盛頓自食其言,否認自己曾提出過解決伊朗核危機的新建議。分析指出,拉夫羅夫使莫斯科在外交上蒙受了恥辱,它所引起的反響將在克里姆林宮的外交決策圈持續很長時間。
拉夫羅夫違背了他和他的副手基斯裡亞克(Sergei Kisliak)在3月4日和5日對歐洲人和國際原子能機構所講的話。
據《紐約時報》報導,為取悅美國那些傾向於讓聯合國安理會對伊朗採取行動的決策者,美國國務卿賴斯將俄羅斯的相關新建議扼殺在萌芽狀態。其意思就是賴斯對到訪華盛頓的俄羅斯外長採取強硬手段,甚至是「脅迫手段」。
在3 月7日的聯合記者招待會上,賴斯聲明說,「我們確實詳細討論了伊朗問題……但除了2月4日(國際原子能機構通過的)決議外,俄國人並未向伊朗提出任何新建議」。賴斯是聰明好學的人,看來她與其前任科林·鮑威爾(Colin Powell,在有關伊拉克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問題上從事秘密外交)一樣出色。
「我可以重申賴斯博士所說過的話,那就是俄羅斯(對伊朗核問題)沒有新的妥協建議」,拉夫羅夫在記者招待會上赤裸裸地這樣說,儘管稍早前有報導說,俄羅斯表示支援伊朗在其本土進行有限的濃縮鈾活動。他接著抱怨美國在俄羅斯的「入世」問題上拖遝不前,藉此暗示與美國達成一項挽回顏面的交換協定,以免兩手空空而歸和進一步蒙羞。
美國副國務卿伯恩斯(Nicholas Burns)最近在國會作證說,他去年11次去國外開展外交活動,花了數百小時與歐洲人、俄羅斯人、中國人及其他人討論伊朗核問題,而且接著說,「沒人懷疑伊朗從事核擴散活動」。
這就奇怪了。俄羅斯總統普京去年反覆聲明說,沒有證據顯示伊朗正在獲取核武器,中國官員也反覆發表類似的聲明。如果伯恩斯想讓我們相信許多國家的政治家都是公開說一套,私下說另一套,那是我們必須有所懷疑的。
即便是這樣,俄羅斯世界外交偶爾的自食其言是基於什麼呢?援引一家俄羅斯日報的話來說,是「平衡、謹慎、技巧、國際外交準則、協商與對話」?鑒於拉夫羅夫在華盛頓的外交災難,我們應該再補充幾個更恰當的修飾語:虛弱無力、搖擺不定、自相矛盾、毫無原則、可恥丟臉。
鑒於在伊朗核危機的關鍵時刻,拉夫羅夫和他的同僚自食其言,他們所說的有關安理會制裁伊朗不可取的言論現在誰還會相信?這肯定是一個會引起俄羅斯知識界思考的嚴重問題,現在他們不得不努力想辦法阻止俄羅斯在世界舞臺的地位下降和外交影響力減弱。
事實上,有兩個拉夫羅夫:一個勇敢大膽,那是當他在他熟悉的歐洲領土時;另一個膽小怯懦,那是當他踏足美國領土的時候。因此,在離開維也納之前,前一個拉夫羅夫在新聞發佈會上信誓旦旦地保證說,在建立信任關係一段時間後,伊朗將恢復大規模開發核能的權利。
國際原子能機構總幹事巴拉迪(Mohamed ElBaradei)竟然天真地相信俄國人的話。當拉夫羅夫的飛機正在橫跨大西洋時,這位總幹事告訴媒體說,伊朗核危機有可能在「一周內」獲得解決。這種毫無依據的樂觀是基於對俄國人還有歐洲人的錯誤估計,他誤以為他們有決心挑戰美國的立場。當國際原子能機構的會議結束時,這種樂觀情緒一掃而空,伊朗核問題被提交給安理會處理已成定局。
巴拉迪在國際原子能機構會議結束時低調對待該機構的決定,稱它只是「一個外交新階段」。但美國副總統切尼(Dick Cheney)或美國駐聯合國大使博爾頓(John Bolton)可不這麼認為,他們已經覺得對伊朗採取行動的機會到了。在國際原子能機構做出決定後,他們隨即通知一個勢力強大的猶太人遊說組織的年度會議參與者說:如果伊朗不服從國際社會的意志,就會面臨嚴重後果。
鑒於它選擇的時機,英國在上週四聲稱伊朗到年底可能會具備製造核武器的技術能力並不令人吃驚。英國外交辦公室的一位高級官員說,儘管伊朗可能要花幾年時間才能建造一枚核武器,但它在幾個月內就能獲得製造核武器的技術。從現在到 「年底之前是一段……變成現實的時期」,媒體援引這位官員的話說,「即便伊朗獲得了製造核武器的技術,對地區安全也是有破壞性的」。之前,歐洲外交官一直表示,伊朗要花5-10年的時間才會具備製造真正的核武器的能力。
然而,與這種指責相反,伊朗要求保持168部空氣離心機用於研究和開發目的,這不會對任何人構成威脅。甚至美國有名望的科學家也公開表示,伊朗至少需要500部空氣離心機才能獲得製造一枚核武器所需的足夠核材料。
美國主流媒體盡職盡責地為政府的外交政策鼓噪。美國所有大的媒體公司毫無例外地抨擊拉夫羅夫的倡議是「投降」、「綏靖路線」和「在美國背後插刀」。
沒有它們的配合,白宮通過「預防性」措施將俄羅斯-國際原子能機構的建議消滅在萌芽狀態的企圖就不會得逞。至少《華盛頓郵報》披露了賴斯所謂的「俄羅斯沒有新建議」的謊言。該報說,「在提出他的建議後,拉夫羅夫看來從新建議中退卻了」。
顯然,預防危機對那些由公司控制的媒體來說並不是好消息,像先前的伊拉克戰爭那樣的重大國際危機很能吸引公眾的注意力。拉夫羅夫在華盛頓遭遇的挫折粉碎了所有從伊拉克戰爭中吸取教訓的希望。
美國終於實現了要聯合國處理伊朗核問題的願望,現在直接接手先前「外包」給歐洲人的一場國際危機。鑒於布什政府內缺乏伊朗專家,我們倒要看看它怎麼處理。
賴斯首先是俄羅斯問題專家,對中東,特別是伊朗問題,她是外行,目前仍處於學習階段。國家安全委員的情況也沒有改進。國家安全顧問海德利(Stephen Hadley)屈居賴斯之下,顯然不能跟越戰時期擔任這一職務的基辛格(Henry Kissinger)相比。國家安全委員會的阿布拉姆斯(Eliot Abrams)據說負責處理伊朗的核擴散威脅,相比而言,他是一個較好的幫手,但意識形態傾向太強烈。
布什政府顯然缺乏處理伊朗危機的經驗,也沒有深入瞭解今日伊朗的複雜性以及作為這場危機組成部分的安全和非安全因素。在這種情況下,人們怎能指望布什政府會謹慎處理這場危機呢?
儘管如此,由於伊朗現任政府過去幾個月在外交方面表現出的業餘水準和自討苦吃,布什政府從中得到了巨大的好處。但隨著伊朗核問題被提交到聯合國,我們期望伊朗常駐聯合國代表扎裡夫(Javad Zarif)表現出高超的外交技巧。他曾經讓布什政府嚐到了失敗的滋味,在去年的「《核不擴散條約》審議大會」,他幾乎是單槍匹馬擊敗了美國。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安理會預計會發表一份主席聲明指出伊朗沒有遵守國際原子能機構的要求,把這個問題再拋給國際原子能機構進行進一步的評估;在國際原子能機構提交另一份報告(可能迫於美國的壓力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提交),安理會再接手。更明智的做法應該是,維持一段合理的冷卻期,以便相關方面有時間進行充分的協商與對話,同時也為伊朗內部的調整和妥協提供時間。
安理會將不得不決定的第一個問題是程序性的:是根據「不擴散大規模毀滅性武器」 的總條款來解決伊朗核問題,還是把伊朗作為一個特例來處理。第二個問題是,鑒於國際社會普遍支援通過逐漸加壓的方式來解決,如何確立一套有意義的程序來向伊朗發出更強烈的信號,但同時又為恢復談判留下足夠的空間。
博爾頓可不願花幾個月的時間來等待這種黃金機會。他表示,他想讓伊朗一案留給安理會處理,而且看樣子他將會使出渾身解數來達此目的。因此,他也許會忽視這場危機中充滿機會的一面:與伊朗進行有意義的對話,就美伊關係中的所有重要問題進行談判。
更糟的是,安理會也許甚至懶得與伊朗對話。
另一方面,博爾頓想完成自己的使命並非易事,這部分是因為他面對的對手是扎裡夫。這也許可以解釋為什麼他拒絕為扎裡夫在安理會提供一個講壇。
不管怎樣,對美國「軟權力」外交的一次測驗即將進行。我們可以肯定地預測其結果將是混合型的:美國會贏得一些東西,同時也會失去一些,肯定不如它預期的那樣好。這是從最好的方面來說的。從較差的一方面來看,這場危機也許是包括國際原子能機構在內的所有相關方面都會輸的一個陷阱。
筆者過去曾反覆指出,美國和伊朗有眾多相同的和平行的地區利益,這些利益能夠使雙方在安理會之外進行有建設性的對話。
註:本文作者Kaveh L Afrasiabi博士是《霍梅尼之後:伊朗外交政策新動向》(After Khomeini:New Directions in Iran’s Foreign Policy)一書的作者。(//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