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月27日訊】 我們頭上的星空,還有心中無限的敬畏
在兩三百年間,從科學發現、思想啟朦、工業革命到今天的資訊革命。人類突然變得如此的聰明,人類的科技文明以驚人速度昌盛起來,仿佛我們就是世界的主宰,仿佛我們既可以毀滅一切,又可以創造一切。理智的發現讓黑格爾這樣的大哲學也狂妄的自以為人類無需敬畏,人類的絕對理性絕對精神就是世界的主宰,歷史理性主義成了人類歷史必然規律—不可抗拒力量的根據。人類的歷史不再是一系列偶然的、無法預知的歷史事件組成,而是像宇宙萬物一樣遵循必然的自然法則有序的發展的,而人的絕對理性絕對精神已經發達到能夠完全掌握自然規律、甚至創造規律的程度。當人對自然的認知不再是相對的,而是絕對的,對創造萬物的上帝的敬畏與信仰也就成了蒙昧主義,也就是我們的所謂「迷信」,絕對理性主義甚至認為如果真有上帝,我們都可以像現代科學分析自然一樣把上帝也分析個透徹,然後創造出一個「上帝」。在黑格爾那裏,自從有了康得的體系與成就,他就一直在期待著一場革命:為什麼要等待如此之久才能把人的理性估計的高一點?為什麼人不能與上帝並列。也就是中國的「天人合一」「替天行道」黑格爾要使理性法則超逾人的現實經驗有限性的限制,上升為統治整個世界歷史的絕對法則,隨後又要使這種應然的世界理性法則返回歷史世界,成為歷史中實際發生事件的理由根據,成為左右現實的絕對力量。如果把這個問題放到神學中來看待就是:如果上帝外在于現世歷史,是超念的、自在自為的、必然包含著否定人類屬性的因素,即人的理性無法把握上帝,無法把握世界歷史的目的和進程。這勢必使人聽命於上帝的命令,人無法主動造就歷史世界的末日,只有等待它在某一時刻降臨,因而在他看來,若此,人永遠不能擺脫上帝、不能擺脫不自由的困境。然而,他沒有想到,人的智力再發展也只能獲得更多的自由,而不可能獲得絕對自由。我們無法抗拒生老病死,我們也不可能擺脫自然法則及社會習俗對我們的客觀限制。
在黑格爾看來,要使精神與物質、知識與信仰、自由與必然的對立達到綜合和同一,只有憑藉世界歷史這一絕對仲介,把上帝看成絕對又單純的理性本身,或者把純粹的理性看成上帝本身。人只要遵從理性,就能集上帝意志於一身。當世界歷史被看作絕對理性(上帝)展開自己的場所時,世界的歷史就是絕對理性的人控制的發展進程。
黑格爾認為:「凡是合乎理性的東西都是現實的,凡是現實的東西都是合乎理性的」
在早年的《耶穌傳》中,黑格爾大膽宣稱,打破一切限制的純粹理性就是上帝本身。世界的歷史就是絕對理性的人制定的,理性教人認識自己的使命和生活的終極目的。上帝不再是脫離現實世界的超念神,而是既超越又內在於世界之中的理性。世界的一切都從這個絕對的理性中發展出來,並返回到絕對理性本身。於是上帝就內化於絕對理性的人的絕對精神意志之中。黑格爾的哲學特徵就在於上帝存在於人和世界,因此,人就在上帝之中,科學成了永恆真理獲得絕對認識的法則。歷史代表著人類自我意識的辯證過程。世界歷史就是絕對理性的人依從上帝的意志—絕對精神的理性實踐。從而人被分成兩類,一類是遵從理性的指引的絕對理性人(替天行道的超凡人),另一類是遵從自然法則理智沒有開化的人,他們理所當然的服從歷史發展必然規律。在歷史理性的哲學中,現實歷史不僅變得十分理性,也變得格外恐怖。面對歷史理性的神聖權利造成的災難,人們不得不問:歷史理性的上帝會不會是個惡魔?歷史理性的目的是誰設定的?根據歷史理性的法則和目的,歷史中的惡都有意義,是不是恐怖?歷史理性把一切都納入普遍必然的歷史進程,讓一個個感性血肉之軀去填充所謂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必然規律是否正當?歷史的必然性難道不是騙人的虛構?歸根到底,難道所謂的絕對理性人真的已經把握絕對真理能夠預設未來歷史締造美好世界?難道人的理智已經達到能把握上帝的意志?
黑格爾的歷史理性主義為馬克思的歷史唯物主義奠定了理論基礎。然而,現世存在的惡與歷史理性許諾的未來和諧不相稱,理性建立的必然王國不能建立在無辜的眼淚中,人的有限生命不能成為培育歷史理性的未來和諧的肥料。理性規定的歷史世界必然把存在的惡堪稱是合理的。然而,人的理性永遠是有限的,人類掌握的所有真理都是相對的,理性並不包括良知,科學也並不代表正義,所謂絕對理性的人—超凡人並不能真正把握絕對真理與正義—上帝的意志。上帝存在的價值不在於人的理性與良知的絕對自足,而在於人的理智的有限性。不在於人間的完美無缺,而在於我們始終只能利用有限的理智減少世間的惡而不能超越無法真正把握的絕對真理、超越歷史事件的偶然性而締造一個必然王國。當人類狂妄自大的以為自己不僅掌握了絕對真理而且可以創造歷史規律時,並把歷史中的「替天行道」者的行為賦予歷史理性主義的虛假根據時,歷史中的暴力與血腥、苦難與虛妄都變成合理的了,正義的了,人類的不幸與瘋狂就開始了。
就像人的一生一樣,每一個人都經歷著從嬰兒到童年到青年到老年,每一個人都經歷著不同程度的從對寬闊無垠的宇宙的好奇、敬畏到智力不斷增長後的對世界認識的提升乃至於于自信中產生的狂妄,當這種狂妄對人類、對世界造成了損害之後,才又於反省中認知自己的有限性而對無法把握的世界產生無比的敬畏。人類只有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瘋狂之後,人類只有在自任為萬物之靈、自我中心的萬物為我用的開發自然、破壞自然之後。人類才會發現人的理智還不如普通的動植物,起碼它們永遠不會破壞生態平衡、毀滅這個世界。而我們人類正在狂妄中喪失了敬畏,並將毀滅地球、毀滅自己。
我們只有認識到知識的有限才會產生敬畏產生信仰,只有對自己的絕對理性產生懷疑、對必然王國產生懷疑,才會給理性與自由道德劃界,給科學與信仰劃界,給物質與精神劃界。在對無限的星空、對無限的上帝的敬畏中,人類才不至於陷於虛妄而不能自拔。
就像真正的絕對愛情對人來說是可欲而不可求,人們才拼命的追求一樣,它是人們精神中的美好嚮往,因此才有價值;上帝的絕對力量、博愛、正義與善對人類來說也是可欲而不可求的,因此人類才嚮往、敬畏、敬仰乃至信仰。沒有了對超念的絕對愛與善及正義的嚮往,人類的精神世界將墮落為虛無荒誕。
轉自《百家爭鳴》(//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