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月23日訊】】——來自胡佳妻子的blog://spaces.msn.com/zengjinyan/
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只能等待,等待我愛的人回家。
胡佳妻子
2006年1月9日-22日,胡佳被軟禁;
2006年2月9日,胡佳被軟禁一天;
2006年2月11日開始,胡佳被軟禁;
2006年2月16日早晨9:00-10:00之間,胡佳失蹤。失蹤時,沒有帶走每日必須服用的藥物和維生素,沒有帶走換洗衣服;
2006年2月21日,胡佳家屬分別向戶口所在地派出所(北京朝陽區六里屯)和失蹤地派出所(北京通州區中倉派出所)報案人口失蹤,六里屯派出所未受理報案;
胡佳從16日早晨到現在,沒有任何消息,也沒有任何人、部門通知家屬關於胡佳的任何信息。
胡佳是誰?
胡佳是1973年出生在北京一個20年右派家庭的安徽蕪湖人,戶口登記時使用的是”胡嘉”兩個字。胡佳是一對70歲老夫婦的兒子,同時他還是一個女人的丈夫。
胡佳是一個佛教徒,還是一個16年堅持嚴格的素食主義者。
胡佳是一個從1996年開始從事環保工作的環保人士;
胡佳是一個從2001年開始從事艾滋病工作的積極分子;
胡佳是一個關注並維護艾滋病感染者、拆遷者、上訪者、六四傷殘者等弱勢邊緣人群的權利的行動者;
胡佳是一個勇於說真話的人;
胡佳是一個保護不了自己的瘦小的北京市民。
胡佳失蹤第八天 2月23日
胡佳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媽媽(mother-in-law)和我重複說著各種可能和方法,要找到胡佳。說到:「我就是怕他們打他。」媽媽的聲音低下來了。
早上到了辦公室,朋友從MSN發來消息說:「至2006年 2月 23日,陳光誠已經被軟禁181天。」同時還提到陳光誠的同村三個村民也被抓、被暴力侵害。據說高律師的弟弟也無法參軍了——理由僅僅是因為他是高律師的弟弟。難道21世紀的今天,也要株連、連坐嗎?
這不是孤立的事件。不知道下一不會發生什麼,發生在誰的身上。誰有力量幫助這些一個個莫名其妙小是或者軟禁在家的人們,誰能阻止暴力侵害的事件再發生?媒體?國際組織?有威望的人們?中央高層?國家主席?是我們自己,生活在中國土地上的每一位公民!
我似乎漸漸地從迷亂的情況下走出來了,我需要更冷靜,更理智,是的。很多朋友,也有陌生人,發來email,和我一起堅持下去,我感覺到了力量。
第七天 2月22日
今天天氣很好,藍色的天空非常美麗。今天安排了很多工作,無暇多想。
可是媽媽(mother-in-law)非常著急,給北京市安全局打電話,對方說這事不歸他們管。媽媽還是不甘心,又給國保徐隊長打電話。徐隊長說他在外地學習,不清楚此事,給手下辦事的一個國保楊春滔打電話問了,他也不知道胡佳的去向,正在著急找胡佳呢!
謊言,還是發生什麼更糟糕的事情?回想16日早晨發生的一切……
2006年2月16日,早上八點鐘,按計劃我和胡佳一起下樓,按以往的規律,國保的人會開著車,讓我和胡佳坐在車裡,同時除了司機,還會讓另外2-3名國保的人坐在車裡一起「 保衛」胡佳,按計劃到了辦公室或者其他地方(當天胡佳要去愛知行開會)後,無論胡佳去哪裡,國保的人都會貼身跟隨。可是16日早上八點鐘的時候,國保當天值班的負責人楊春滔給我們電話說讓我們等一等再下樓,因為上級還沒有答覆「批准」胡佳外出。我們在家裡等,中間又幾次給楊春滔電話詢問,得到的答覆是:「還沒有得到領導的答覆,是否可以離家,所以繼續等待。」早上九點鐘,我非常著急,因為上班已經遲到,於是決定先離開家。離開家之前,我把家裡的電卡交給胡佳,囑咐他外出之前先到物業購買電,否則晚上我們家將停電。
我9點離開家去公司,國保的人開車跟我去北關,再從北關返回我家去「護送」胡佳,我家往返北關大概需要半個小時,車沒有到家,他們不會讓胡佳離開。媽媽告訴我,胡佳在我離開家以後,給她打電話告知我的情況。大概是9點46分,我給胡佳打電話要告訴他我已經到達公司,但是他的小靈通和家裡的電話都沒有人接,我以為他去物業了,沒有放在心上。物業離家大概3分鐘的路程,物業辦公室在地下室,沒有小靈通信號。
幾分鐘後,有朋友給我電話,問為什麼聯繫不上胡佳。我覺得很奇怪,馬上給胡佳的手機/小靈通以及家裡的座機打電話,手機關機,小靈通被轉接到家裡,和家裡的電話都是沒有人接聽。我馬上給我的鄰居打電話詢問,鄰居說我家樓下已經沒有人了。(平時我家樓下有5個左右的人監控我們,圍合出口有1-2個北京保安監控,小區出口增設了一個警點,具體幾個人不清楚。)接著我馬上給今天值班監控胡佳的國保楊春滔打電話,他含糊其詞地說:「我們在會場外面呢,他不是在會場裡開會嗎?」 楊春滔指的會場是位於西四環附近的愛知行的會議。當時大概十點鐘。我馬上給愛知行的工作人員打電話,對方告訴我,胡佳根本不在會場,當天也沒有到會場,只是在15號到過愛知行會場。
騙子!愛知行在北京的西四環附近,而我們住在北京接近東六環的地方,距離大概40公里,無論是走長安街還是其它道路,紅綠燈非常多,不堵車的話,開車將近一個半小時才能到達。在國保如此嚴密的監視下,胡佳去哪裡了呢?所以我給楊春滔電話時,他根本不可能已經到達愛知行的會場,而且15日胡佳僅僅是被允許到愛知行取資料,不允許到現場參加會議。
我回到家裡,去物業辦公室詢問胡佳是否到物業購買電,物業說沒有,從電腦裡查詢不到任何關於我們家今天買了電的信息,無奈之下,我作廢了胡佳手中的電卡,重新購買電卡和電,保證家裡不再停電。如果胡佳自由,他一定會事先買好了電再外出的。結論很明顯。
16日傍晚我回到家裡,來了三四個國保的人向我詢問胡佳的去處,我當時非常生氣:「胡佳一直被你們監控,你們倒問我人在哪裡!我現在應該是向你們要人!「
如果胡佳離開家,他會通過電話或者短消息告訴我;如果他不方便告訴我具體的地點,他一定會告訴我「我很安全,你放心。」可是,七天了,胡佳沒有給任何人打過電話或者發送短消息;七天了,一個人在監視的狀態下消失了,結果監視的國保在第七天還在說:「我們不知道他在哪裡,我們也在找他。」
有沒有其他可能?有!那就是發生了更加糟糕的事情!
我的父親給我電話,問到胡佳的情況。我和胡佳結婚,我的父母一直覺得胡佳是好孩子,不知道關於胡佳的敏感的事情。是我主張不讓我的公公婆婆(father-in-law and mother-in-law)告訴我的父母的。因為他們在遙遠的福建,如果他們知道胡佳失蹤了,他們會怎樣地傷心難過呢?我很鎮靜地告訴我的父親,胡佳出差了,很快就會回來,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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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見了一位志願者,本,他通過我們幫助了一名艾滋病家庭的9歲女孩,玉。玉的奶奶艾滋病去世,爺爺是艾滋病感染者,還是肝癌晚期,母親是艾滋病感染者,父親艾滋病已經發病,玉自己不幸也從母親那裡感染了艾滋病。我們的志願者下鄉回來告訴說,玉艾滋病發病,病得很嚴重。我把消息告訴了本,本非常難過,約了今天晚上見面。
我們談了很多,本不能釋懷:一個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面的小女孩,原本想著要幫助孩子讀書健康長大,沒想到,在不久的將來,孩子要離開。
人生無常,我學佛不短,卻仍然執著於人生諸相。每當我到鄉村,看見一個個可愛的孩子,沒有了父親或者母親或者更多的親人,心痛得忍不住地擁抱他們。小峰和妹妹、笑笑、妞妞、素素……每一次看見他們的眼神,包含太多的內容:歡快、含淚、憂鬱、懂事、孤獨……我多麼想把他們帶回自己的家,好好地照顧他們,當成我們自己的寶貝孩子。可是我不能夠,我只能對孩子說,下一次阿姨還來看你,下一次姐姐還來看你。忍痛轉身走,不回頭。我不知道下一次是什麼時候,眼前總是孩子們可愛的模樣,期盼的眼神,柔軟的小手,涼涼的臉蛋。
我不能忘記我的角色,我是一個社會工作者,我是一名志願者。我寬慰本,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努力和其他正常的孩子一樣生活。本已經是成熟的大人,他明白,他只是需要更多的時間,他想給孩子孩子渴望的所有東西和快樂。
我們都是悲觀的維持現狀主義者 2月21日
他們是悲觀的維持現狀主義者,他們以為把一個敢於說話的人帶走了,讓他「暫時」地消失了,讓他不發出聲音了,就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我努力和帶走胡佳的人對話,要求「要麼我把藥送給他,要麼你們派人來取胡佳的藥」,但是沒有任何人給我答覆,說可以或者不可以。他們以為不理不睬就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所以,不要對他們抱有幻想了,如果不到萬不得己的時候,如果沒有巨大的刺激,他們會一直維持現狀的。
我們也是悲觀的維持現狀主義者,因為以前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所以抱著「他最終會回來的」的期望,不做任何的努力或者抗爭,任憑踐踏自由的行為一次又一次發生,發生在更多的脆弱的人們的身上。我們在維持脆弱的平衡。
以愛的名義 2月21日 16:44
我是一個典型的小民,一生最大的夢想就是結婚生孩子過上與家人朝夕守護的幸福生活,保護我愛的人不受任何傷害,不惜一切代價。
去年冬天, 朋友告訴我維權律師盲人陳光誠,一直被軟禁。當時朋友從外地去山東探望陳光誠,結果不但沒有見到陳光誠,陳光誠還因為有人要探望他被監視者暴打。當朋友告訴我陳光誠的妻子因為驚嚇過度沒有了奶水,無法母乳餵養不滿一百天的孩子時,我心痛難忍。當時我寫了一封信給陳光誠的妻子,希望我的隻言片語讓她覺得不那麼孤獨。沒有想到今天,我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孤獨無助的感覺時,它竟然也給我面對現實的力量。
致陳光誠的妻子
陳妻:
展信開顏!
我和您的先生從來不認識,但我一直關注著你們的狀況。去年我從朋友處聽說您的先生陳光誠的勇敢、正義行為,對他非常敬佩,也很為他擔憂。上周從朋友處獲得你們最新的消息,當聽到您和您才滿一百天的孩子也處於軟禁中時,眼淚忍不住下來了。這不是同情和可憐,這是深深的悲哀,悲哀我們深深愛著並為之奉獻的國家,竟然任由掌權者欺負剛成為母親的婦女和不滿一百天的孩子!
正是您的先生陳光誠執著追求並竭力保護公民基本權利的行為,反襯出我們國家的管理集團是多麼地黑暗,反襯出我們的社會是多麼緊迫地需要進步!您的先生是清醒地認識到這一點並努力去實現改進的勇士。我敬佩他,也感激他。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下,我深有體會,您作為一名勇士的妻子,是如何艱難地守護自己的家庭和幸福的。越來越多的朋友發來email告知您一家人的情況,請您寬慰,您的先生不是孤軍作戰,他有著千萬個支持者;請您照顧好自己和孩子,天下的母親和妻子,都無限關愛地注視著你們,等候著隨時伸出保護的手;請您撫慰我們的勇士受傷的身心,我們需要他,而您是他最大的力量源泉。
我的丈夫常常被軟禁,有時也被打。每一次打擊,都讓我更加清醒地認識到國家還需要進步;每一次打擊,是身邊的朋友給我關心和愛護,我心裡很感激。雖然您我從未謀面,朋友傳來的信息中,我感覺到您很熟悉,很親切,我真心地希望您能過得好一些,更加堅強、更加樂觀。請多保重,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中國的妻子和母親們,都可以幸福、無憂地守護自己的家園。
此致
敬禮
金燕
2005年11月9日
到派出所報案 2月21日16:13
爸爸(father-in-law)不太同意到派出所報案,因為他認為這是徒勞的行為,還會把媽媽和我拉下水,被人黑。我努力告訴爸爸,我們也知道是徒勞,可是人不見了已經是第六天了,我們至少在程序上通知派出所吧?爸爸同意了,把戶口本給了我。
拐向六里屯派出所的時候,媽媽說一到這個地方心裡就不舒服。進去接待室,裡面亂糟糟的,只有一個警員接待,三部電話不停地響,五六個人排隊等候。警員問我們什麼事,我說報人口失蹤。他態度非常不好,讓我們等著。
來了一個年輕的小伙子,提到胡佳的名字,他還說他曾經「護送」過胡佳。我們說到要報人口失蹤,已經是第六天了,他出去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回來對我們說,「在我們這裡辦不了人口失蹤報案,得到失蹤地所在派出所去辦理。」
失望極了,我回到辦公室。要到失蹤地派出所去報案?第一:我不知道他失蹤的真實地點,我只能猜測;第二, 我得下午提前下班回到通州去拿結婚證等證明我和胡佳的關係,才能報案;第三,我不知道到時候對放會不會說「你既然不確定他在那裡失蹤的,就不應當到我這裡報案」等等搪塞的話語,而不受理我們的報案。不管怎麼樣,我都得試一試啊!
回到辦公室,我突然不相信警察說的話,以前胡佳「失蹤「的時候,也是在六里屯派出所報案的啊?給法律系畢業的師兄打電話,說是可以在戶口所在地也可以在失蹤地報案。又上網查詢人口失蹤的報案程序,沒有找到關於人口失蹤報案程序的法律規定,google不知道為什麼用不了了。只找到下面一段話:
據警方負責人介紹,他們希望市民瞭解報案程序,遇到走失人口可以免除不必要的麻煩。北京本地人如果失蹤,應到戶口所在地派出所報案,人戶分離的到常住地派出所報案,而孩子、老人等可在走失地點派出所報案。如果外地人失蹤,在北京長期居住的到暫住地派出所報案,戶口在外地、不常住在北京,且不知走失地點的可到市公安局治安管理總隊報案。家屬報案須攜帶報案人的身份證明、證明走失人和報案人家屬關係的戶口本複印件或單位證明;朋友報案須有委託書,本人照片一張(最好是生活照),並向警方詳細報告走失人姓名、性別、年齡、走失時間、地點、隨身衣物等基本情況。
//news.cyol.com/gb/news/2005-09/15/content_64746.htm
沒有想到,我只是履行義務似的去派出所報案人口失蹤六天了,也這麼費周折。只好下午提前回去到通州中倉派出所試一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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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倉派出所居然比六里屯派出所整齊有序。接待我的是一個只管接電話的老同志,無論什麼事情,都要給派出所所長打電話。他拿出一個文件冊,記錄了我的報案情況,說:「你可以走了,有消息我通知你。」我說能不能給我一張回執,證明我來報案了,我怕萬一發生什麼事情,到時候「空口無憑」。他馬上說:「凡事都得向所長匯報。」然後給一個人打了電話,告訴我說不行,沒有回執。當我再詢問時,他已經不耐煩了:「你沒看見嗎!我已經向所長請示了,沒有回執。」我走了。
回到家裡,一種強烈的無能為力的感覺。一個人在被監控的情況下失蹤了,不可怕;當他失蹤了,這個地球繼續轉,人們繼續生活和工作,不可怕;當他失蹤第六天的時候,我們還是冷冷的什麼也做不了,好可怕。他六天沒有吃藥了,外面刮了大風揚起了沙塵,我獨自一個人坐在家裡,忍不住嚎啕大哭,渴望著他曾經工作過的單位或者他為之奮鬥的人群,給我打電話告訴我:「我們正在努力地找他,把他找回家。」可是沒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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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是應該理智一點,什麼是有風險的事情,什麼是沒有風險的事情。儘管回到家,我還是要履行我的工作職責,負責把經過理事會修改的最後決議通過郵件組發出去,發給大家。
再一天 2月20日
這兩天心跳太糟糕,心臟的毛病估計又要發作了。
零點,給有國保關係的朋友打電話,托他問消息,看能不能把藥送進去,他安慰我不要擔心,卻也沒有答覆;早上起來給國保的人打電話,接不通;中午打電話,沒有人接電話。給另一個國保的人打電話,他說他在外地不負責此事;吃午飯的時候,另一個朋友打電話來,詢問此事,主動說找國保裡面認識的朋友問一問情況,看可不可能把藥給送進去了,最後也是沒有消息。
Another day 2月19日
Two ladies phoned me, one is a stranger. When they heard what happened to Hu Jia, they cri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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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好亂!我必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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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到,一個人被綁匪綁架了,綁匪肯定會通知他的家人聯繫要錢要物或者其他,唯獨被plainclothesman綁架了,沒有人通知家人。
等待的時候幹什麼? 2月18日
他的失蹤,按理說我已經習慣了,習慣!多可怕的詞語!
我在等他回來,除了等待,什麼也沒有了。
房子好空,只有我一個人。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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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接了一個電話,那個陌生的阿姨說昨天qi(另一個失蹤的人)給他的妻子打電話報告去向。瞬間,彷彿無數的青籐,從心裡蔓延,一步一步地蔓延,青籐細小的觸角,把我緊緊地包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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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作的夢,還有前天晚上做的夢。夢太奇怪了。這兩個晚上他都沒有任何消息,前天晚上因為沒有電,整個房子黑漆漆的。一切很反常,很奇怪,空氣很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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晾衣服的時候,有一種感覺很熟悉。我可以把他當作出差了啊!記得去年夏天,我去了蒙特利爾,我剛回來,他去了青海。在七月中旬的某一天,我們同時在家裡收到兩張明信片,一張是從加拿大郵寄、瑞士投遞來的,是國會大廳的圖案,背面沒有除了地址以外的文字,用簽字筆畫了四面沒有任何國別標誌的旗幟,旗幟下面畫著一男一女手拉手各持一個愛心氣球,筆畫很笨拙;另一張是嘉峪關的一個墩台的圖案,背面寫了幾行字:
大漠羌笛,戈壁烽煙。
奔馳在青藏之巔和絲綢之路上,
心裡不時響起:
我愛賴皮小八戒,
我愛豬鼻小太保。
胡佳
2005.07.22
7月24日,他回到了北京。25日是他的生日,我們約定了登記結婚。28日登記了結婚,我去上班他去開會。
結婚PARTY前,我們約定了,痛苦的時候,就回憶快樂的時光。Party那一天,他像個孩子,傻傻地笑。多想,他現在就在眼前,把貪睡小豬遞給我,叫我賴皮小八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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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明戈的音樂非常好,讓我慢慢地忘記一些東西。當我打開網頁,一切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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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來風滿樓,有更大的事情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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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check my email every a few minutes, hoping somebody send me a message that he/she knows where hujia is. A sentence comes to me “Love is sacrifice.” Does it mean that I should sacrifice my lover for the freedom of the public? Hu Shi wrote a sentence several ten years ago. People wishes somebody fight for the interest of public, but they don’t prefer that guy born in themselves own fami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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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orrow is another day. I have to prepare for tomorrow evening’s mee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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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red, but sleepingless. I am waiting.
失蹤的心 2月18日
傳說愛情是女孩子失蹤的心。女孩子小的時候,受到了驚嚇,把心丟了,從此變成空心的稻草人,在父母長輩的安排下,等待。小女孩慢慢地長大,直到有一天,突然遇上一個人,這個人讓她開始夜不能眠、時時處處掛念。經過很久很久的煎熬,佛主才讓她明白,她的心,就是被那個人撿到了並保存在他溫暖的懷抱裡。心不願意離開他,但是小女孩沒有心會慢慢地死去。於是失蹤的心把他拉在小女孩的眼前,在他們共同的懷抱裡,失蹤的心過著溫暖的生活。
我找到了我失蹤多年的心,我哭啊喊啊求它,我笑啊跳啊引誘它,它按耐不住了,故伎重演,把他帶到我的眼前。他是個傻小子,居然讓他的心跟著我失蹤的心回到我的胸膛。傻小子,你怎麼把性命攸關的東西托付給一個弱不禁風,充滿心計的江南女子呢!他嘿嘿賊笑,牽著我的手走到陽台,指著下面廣袤的櫻桃園說:它是你的風景了!又說,這個家都是你的了,所有的東西都屬於你,然後你屬於我。他像孩子般跳著Tadzhikistan風情的舞蹈,得意地笑了。
回憶是塗著蜂蜜的毒藥。抬頭看櫻桃園的剎那,我淚流滿面。已經兩天沒有他的任何消息了……他在哪裡?餓不餓?冷不冷?有沒有被欺負?沒有藥怎麼辦?想不想念家裡的青蛙和小豬?無恥的Plainclotheseman故意裝著聽不清楚我的電話,等我再打過去的時候,手機已經關機了。沒有人給我消息說:「他在我這裡。」我開始後悔,如果十六號早晨我不離開家,如果我不去上班而是守護在他身邊,如果我堅持不讓他走出家門,如果我不相信樓下的plainclothesman,如果……我怎麼這麼傻,還以為會像往常一樣house arrest!
你在哪裡?我不寢不食,才發現,我的心被你帶走了,我的心失蹤了,我不知道他在哪裡,但是一定是和我失蹤的心在一起。
黑漆漆 2月18日1:17
最多話想說的時候,人卻空了。
沒有人承認帶走了他,那他消失在那裡了呢?
他不在,黑漆漆。
日程表滿滿的,非常累,卻無法入眠。
愛是什麼 2月15日
昨天是情人節,早上老公說情人節是西方人的節日,不過,只慶祝七夕。後來還是賊兮兮的問,要不要下館子吃餃子,或者去韓味宮,他吃冷麵我吃烤肉。傻小子!昨天白天過得很麻煩,因為有麻煩的房東和plainclothesman。很煩、很難、不知如何是好。晚上卻做了很甜美的關於愛情的夢。
今天見了Yeh,老先生如同老父親,本來是要談工作的,結果變成了談自己、談內心。老先生說話不多,每一字一句很誠懇,直接touch我的心,眼淚不知不覺下來了。雖然是談論艱難,流淚時卻覺得幸福。我發現自己是這樣地愛他,不要他受苦。
愛是什麼?
愛是沒有期待。
愛是持久的忍耐。
愛是我為他抵擋痛苦。
愛是只要他比我過得好。
愛是給他自由。
誰是流氓 2月14日
2005年7月,愛源租了辦公室並聘請了項目助理,組織項目運作朝著正規化發展。
2005年8月,房東毀約,愛源搬到另一地重新租房辦公,中介公司代表房東出租房屋,辦公室租用合約一年,租金年付,已付。
2005年10月,房東要求收回房子,毀約。但不願意支付毀約金,而且連愛源預付的房租也不能全額退回。愛源當然不會同意,要求按合同行事,全額退還預付的房租,並且履行違約責任。除了經濟損失,不同意的另外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因為某些政治部門在背後作怪,他們要求房東把愛源「趕走」,難道我們即使有了合同沒有犯法卻任憑他們違法亂紀胡亂欺壓?合同成了一張廢紙,沒有了法律的尊嚴。
再生氣也沒有用,他們用流氓手段處理問題,我們竟然沒有應對的方法。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又不原意白白地耗費自己。眼看著不能繼續為了這樣的事情浪費時間精力了。妥協了,他們也答應明天退預付的房租。
天無絕人之路,繼續努力吧,好好幹活!
瘋了 2月9日
今天沒有上班,公司說今天可以不用來,明天早點來。
今天開始老公under house arrest,樓下N個plainclothesman,他們之間又衝突了。家裡的電話不斷,有時座機、手機、小靈通一起響,非常滑稽。是的,在我眼裡是滑稽,我應該勤勤懇懇地工作。當一些話語在我耳邊第十次,第十二次重複響起的時候,一種嘔吐的感覺出現。窗戶外果園裡白皚皚的雪沒有化盡,很漂亮+很淒涼=淒美,還有無奈。我好想安安靜靜地待一會兒,安安靜靜地活著。尤其不想見臉色陰沉的陌生人。
當這個世界「是什麼」而不是「應該是什麼」的時候,我便以為這個世界瘋了,而不是我瘋了。
老公絕食一天 2月6日
早上六點開始,老公絕食,一直到明天早上六點鐘。
昨天晚上泡好了八寶米,定了早上五點的鬧鐘。一早起來做了八寶粥,回到床上吵老公起床在六點之前吃一點東西。結果不小心自己又睡著了,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了。看見八寶粥如故,沒有被動過。
很心痛。一開始知道老公要絕食的時候,心裡一萬個不願意。他本來吃素,營養狀況不是很好,再加上肝病,身體經不起折騰。但是我知道我沒有辦法改變他的決定,只好早上早早地起床做好早飯,因為貪睡沒有說清楚八寶粥已經熬好,結果老公沒有發現我做的早餐,什麼東西也沒有吃。
絕食是為了反對暴力。我想起甘地。甘地是我的英雄。我希望我的老公能夠以甘地為榜樣,用非暴力的形式和精神,推進他的事業。
今天一直在下大雪,我好喜歡大雪。冷冷的、乾淨的,讓我非常清醒。
無題 1月10日
週一的早晨,陽光明媚。
我走下樓,被一堵人牆擋住去路。當然他們要擋的不是我,卻留住了我上班的腳步。
我像個中年人,一邊後退一邊往前走。
誰是我的敵人?是這些形成人牆的被我的老公稱之為「狗」的人嗎?我的老公願意用暴力抗爭,雖然他知道這沒有用,但是他要威懾,要抗爭。他要用最直接的行動來使對方感到羞恥。而我像個理性的中年人,絕對不做徒勞的事情,絕對不做不能直接看到效果的抗爭。
顯而易見,敵人不是這些被稱為狗自我承認「沒有辦法、我就是吃這碗飯」的人。他們是可憐的眾生,和我一樣是佛主憐憫的眾生。當他還是我的好朋友沒有成為我的老公之前,他就批評我是氾濫的人道主義者,無底線地同情每一個墮落的、無可救藥的人。現在我還是一樣。萬物皆有生命,每個生命都有尊嚴。他們偷竊、搶劫、出賣肉體、出賣靈魂、殘害同類、欺負弱小,佛主也不會拋棄他們,而是更加憐憫他們,要幫助他們醒悟,要幫助他們度過苦海。我的愛,屬於愛我的人和我關心愛護的弱勢的人;我的同情和憐憫,將永遠追隨佛主。
那麼我的敵人是誰?是那個腐敗的SYSTEM。它兩面三刀,它誇誇其談,它強姦民意,它借刀殺人,它逼良為娼。不要奢望出現救世主,救世主創造的世界,是愚昧者的世界,是服從的世界。
我今天的心情,就像北京今天的天氣,陰沉陰沉。
──轉自《博訊》(//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