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耕:中國版的愛國主義

烏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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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月17日訊】

什麼是愛國主義?

這是個問題嗎?一個幼兒園的小花朵,也知道標準答案,所以這“應該”不是個問題。但也有可能是個問題,因為“應該”的事情老是概率很低,而不“應該”的事情卻很容易發生,於是不成問題的問題,就可能成為一個艱深的大問題。

本廝以為,大清亡了之後,或者更早一些說,自從西施姑娘用身子愛了一回國後,愛國主義就是個給弄得很臟的概念,很像是王婆挎的那個籃子,挺大,挺皮實,簡直是怎麼用也用不壞,所以不管是出門還是在家,黃瓜茄子都往裡塞,反正不能讓它閑著。

據說,愛國主義是一種很高貴的情感。但根據常理推,凡高貴的東西就很純潔,當然也很嬌嫩。比如愛情尊嚴自由什麼的,排他性很強,像個林妹妹,總是一副很挑食的樣子,你不能拿了對付焦大的辦法來飼養她。

保羅﹒約翰遜說:愛國主義是流氓的最後庇護所。

這樣的話,聽上去很刺耳是吧?說這種話的人,一定是個大漢奸吧?

我寫這篇小文,可不是為自己將來當漢奸制造輿論。為了使這場討論在開始時變得甜蜜一些,我先說說愛國與愛情的關系。

愛國與愛情有關系嗎?有的。

文革結束後,曾有一部風靡一時的電影叫《廬山戀》,40歲以上的人大約都看過。那時節,國人洗了十年紅色桑拿,洗得只有偷偷摸摸的交尾而沒了愛情,更不敢像時下的年青人一樣,一見面就啃而且就動刀槍。聽聽這名字,《廬山戀》的主題當然是愛情,卻只見一對戀人在山上瘋跑,跑來跑去很像是跑馬拉鬆。還好,影片中總算還有一句似乎跟愛情扯上點遠親的台詞,出自那個很像二百五的男主角,他用生硬的英文對著山谷狂喊:我愛我的祖國!而姑娘便含情脈脈地睇著她,詩經裡叫做“美目盼兮”。

我沒研究過弗洛伊德,估計這就是戀母情結吧。既然利比多給堵住了會轉化成藝術什麼的,當然轉化成別的什麼東西也就在情理之中,轉化成愛國情操當然是最好的,如果咱們大伙所有的利比多都轉化成愛國激情,美帝國主義早就讓咱一屁股坐下去了。

愛情與愛國,都是很高級的。咱們不能老那麼高級,下面再說點低級的,說完這個,最後咱們就可以在最恰當的中間會齊了。

我不穿開襠褲了就開始學紅色理論,開始時,那熱情很像是少女懷春。但越學越不明白,越學越覺得人格分成了兩半,我可不想做尼採去住精神病院,從此就戒了理論,沒想到,這比戒煙要容易而且氣色紅潤了。從此我不再看書,而是迷上了動物世界,電視上所有關於人的節目,打死我我也不看,但只要有動物世界,我就兩眼放光像個還在尿床的孩子。這其中的道理,我可以說給你聽:咱們弄了許多年的所謂理性或者聖潔,其實多是些秋後的白菜幫子,一毛錢能買一大堆,這東西吃得越多你就越不理性,當然更不聖潔。動物很低級是吧?咱是萬物之靈長是吧?其實那是人的無知和自負,你到動物世界裡去瞅瞅,就會變得明白一些,甚至世界觀都會起變化。

動物世界裡也有愛國主義,這是最原始的版本。一百多年來,尤其是進化論改成中國版以後,咱們的世界觀就歪了,老覺得新的就是好的,咱爺們兒是最牛的,歷史每天都在前進,事實不是這樣。原始就不好嗎?大約未必,比如性愛,比如母愛,比如爭奪食物,這都是最原始的,但也永遠是最時新的。所以,到動物世界裡去瞅瞅原湯原汁的愛國主義,有正本清源的意思,另外把老底扒拉清楚了,再弄別的就很輕鬆。

動物很多,我選獅子作代表。

獅子是群居動物,在獅群中,一只成年雄獅是首領,余者全是雌獅與幼獅,雌獅都是雄獅的夫人和妾,雄獅依紅偎翠的,看上去像個幸福的皇帝。這個皇帝是用牙齒和利爪對決出來的,如果是一個新皇帝上任,前任的妻妾它要全部繼承下來,但要殺死獅群中所有的幼仔,以保証其王國血統的純正性,就像皇室的嫡庶之分一樣嚴格。如果你覺得宮廷鬥爭太過眼花繚亂的話,看看這個簡寫本,能有助於你把一個很復雜的問題,作一個簡潔但卻是本質的把握。

一般說來,雄獅是不打獵的,那是“女人”們的勾當。雌獅集體打獵,很像當年公社社員勞動的情景,可能還唱著《公社是棵常青籐》什麼的以鼓舞士氣。有了什麼吃的,雌獅們很賢惠,總是先讓雄獅吃,很有幾分像孟光一樣舉案齊眉,等到這位皇上吃飽喝足之後,雌獅與其子女們才來吃些殘湯剩羹。這情形,很像本人幼時我們家的情形,有什麼好吃的要先給老爹吃,當然,紫禁城裡也這樣,只是手續和儀式要更復雜一些。

大家如此小心翼翼地供奉著一頭雄獅,難道就是為了它的種子能力嗎?事情不會那樣簡單,特權是跟著貢獻來的。在任何動物族群中,生命安全永遠是第一位的,而雄獅便是獅群的保護神。你看,雄獅走到任何地方,它的主要任務就兩個,一是通過排泄等方式不停地宣示和重申自己的領土主權,二是像衛兵一樣睜大了警惕的眼睛,一旦發現可能危及它領土安全的入侵者,它第一個奮起血戰並勇冠三軍,結果當然是要麼大獲全勝要麼血染黃沙。在這場保家衛國的戰爭中,雄獅表現得越勇敢,其領土便越安全,當然其臣民也就越擁戴它。

雄獅有時也參與打獵,當然這要在雌獅束手無策時,這也叫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吧。我曾在電視上看到過這樣一組精彩的狩獵畫面:獅群盯上了一頭公牛,但長時間躊躕不前,顯然,無論公牛的塊頭和力量,還是它的威猛,都令雌獅們望而生畏,“女人”都膽小而且沒有力量,這是上帝的意思。這時雄獅上場了:它經過一段時間的窺伺後,冷不丁一躍而起咬住公牛的背部,公牛使出渾身解數想甩掉它或者用後蹄踢它,但都無濟於事,富有經驗的雄獅趴在公牛背上,仿佛焊住了一般。這是一場意志與智慧的雙重較量,長時間的僵持後,公牛會流很多血,也會消耗大量的體力,一俟時機成熟,雌獅們會一擁而上,抱腿的抱腿,咬脖子的咬脖子,強壯的公牛終於頹然倒地。
好了,再講下去我就成趙忠祥啦,所以就此打住並作一小結:獅群中的愛國主義者,第一個要推雄獅,其他成員的愛國,經常表現為愛它們的首領。就本質而言,愛國是自利的,也就是說,在這種聯合中,每一個個體實現了其利益的最大化,於是結成一個緊密的共同體。

人類的愛國主義,是獅群的繁體版,看上去讓人眼花繚亂,本質上其實是差不多的。蓋因人類創造了復雜的文化,在傳統的專制時代,帝王一是拿了根很粗礪的苦喪棒,誰不聽話要挨揍;二是帝王養了很多理論家,專門發明一些美麗的理論,聽上去像迷人的催眠曲,聽得久了,草民就成了任帝王揉捏的面團。一手大棒,一手胡蘿卜,馴化既久,草民的野性消失而成溫順的家畜,看上去很像一頭出色的奶牛:耕地就耕地,擠奶就擠奶,如果外敵入侵,還要操起燒火棍來保家衛國。

一般說來,食草動物因為食物的營養差,智商也就低一些,性情也格外溫順。但給糊弄久了,也就是權利與義務老是不對等,食草動物也會反糊弄,這就是雖不公然造反(那樣風險太大),但卻可以給你長期偷奸耍滑。據我的粗略考察,中國正宗的愛國主義,應是戰國時代比較豐滿,因為對諸候王或者貴族來說,國家是他們自己的,所以拼上老命也要保衛它。這情形,與中世紀的歐洲或者日本相近,國王跟一個領主相差無幾,只是土地更多一些,另外有些象征性的榮譽,國王必須團結所有的領主,以共同保衛自己的家園,所以在歐洲中世紀,戰死的國王和王子很多,這在中國是幾乎找不到的。相反,從唐玄宗到西太後,國難臨頭時,他們最大的能耐便是逃跑。玄宗時還算從容,只是勒死了個愛妃,並為文人們留下了說不盡的愛情佳話;西太後時國勢不行,受了多年洋人的鳥氣,也想借神漢們長長大清的臉面,結果一試不行,撒開一雙沒裹過的大腳就遛了。

秦始皇統一之後,愛國主義其實已經換品種了。秦軍是很能戰鬥的,那是獎勵耕戰的結果,因為提了人頭來,就給你封爵給你土地。滿人入關前跟秦人一樣,也是聞征戰而欣欣然,老婆孩子都跟著歡呼,因為打仗意味著戰利品,就像喜兒盼著爹爹給她扯根紅頭繩兒。強大的專制帝國既已建立,國家或姓秦或姓劉,如果帝王既不勇敢又不體恤下情,這愛國就成了個大麻煩,因為誰都想從國家這裡撈好處,卻不想為它真賣命。利益是實在的,國家是遙遠的,它跟一個官僚或者一介草民,基本沒有關系。只有明白了這一點,才能解釋為何秦漢之後,中國軍隊的戰鬥力每況癒下,積弱積貧到了宋代,便只剩了割地賠款。

半個多世紀以來,我們一直罵李鴻章是個大漢奸,其實百年來,尤其是後來的所謂愛國者,超過李的人似乎不多也。西太後沒錢買軍火,但有錢造園子;宣統在關內做不成皇帝,便跑到東北去偽滿了一把;翻翻國父與日本人的“纏綿”,你很難說他有多少愛國情懷;看看二戰期間國共雙方的種種小算盤,無論今人如何評說,大約也只能是五十步與百步之差吧。

舉兩個經典的例子,或許有助於把問題說得更透。

抗戰初,閻錫山主山西。他非蔣的嫡系,在形勢不明朗的情況下,他與中共有過一個時期的合作,這也無非是給自己增加一條保險帶而已。對這種微妙的形勢,閻有過一個非常形象的比喻:我是在三個雞蛋上跳舞。
說完山西再說山東。吳化文有過很多主子,反正他隨時都會叛,一切視利益而定,跟著日本人在山東搞無人區,他搞得挺出色。解放濟南時,他審時度勢最後叛了一把,並把寶押對了。他對部下說:咱跟他媽的妓女一樣,跟了這個跟那個,這一回可真是要從良了。

從人品或者綜合水平上考量,吳當然不能跟閻比,但他們的愛國熱情都很稀薄,吳更是順理成章地做起了漢奸。對他們來一通道德批判是容易的,高唱愛國的曲子也很輕鬆,甚至能找到一種高尚的感覺,但無助於清理和打掃腳下這片日漸沉淪的土地。所以根本的問題,應是從歷史發展的源流中,理出中國版的愛國主義,為何走了一條如此可悲的下降曲線。試想,如果沒有國際社會,抗戰的結局會比甲午海戰更好嗎?如果沒有二戰後新的遊戲規則,如果還是早期殖民時代的叢林法則,咱們這個國還能“國”下去嗎?西太後精典語錄雲:寧贈友邦,不與家奴。她大約不會知道,其家奴也早就罵上了:寧做洋奴,不做土狗。當年,薩達姆挎著盒子槍何等威風,但當美國人打來時,他的子民們沒有反抗。並不是美國人打垮了老薩,是他對自己的臣民太離譜了,所以美國人也只是以一種第三者插足的方式,確認了一只兇猛的食肉動物的提前死亡而已。

所以,愛國主義的根本生長點,應是民本主義。換言之,你想讓百姓愛國,你就首先要愛百姓,這其中的邏輯關系是嚴格的,如果你老想不喂雞卻還要吃雞蛋,則充其量只能吃到注水豬肉。這方面最好的例子,我以為是朝鮮戰爭。

關於這場戰爭,是目下網絡口水戰的主戰場。為了避開無聊的戰火而利於闡明我的觀點,對這場戰爭的正義與否我不予置評。我想說的是,秦漢以後,中國軍隊表現了如此的忠誠和勇敢,這大約是第一次;每一個中國百姓所表現出的忘我熱情,也是極其罕見的,這一切背後隱藏著什麼?我想,最根本的原因,便是土改完成後,東方奴隸第一次實現了“耕者有其田”的夢想,再輔之以激動人心的宣傳和煽情,人民的愛國熱情便像火山一樣爆發了。我們可以假設一下,如果這場戰爭推遲十年,也就是餓肚子的時節,會有那樣的熱情嗎?二十年後那場對越南的戰爭,大家以為如何?

本廝自認為是一個愛國者,更敗興的話就不說了。之所以不揣淺陋,要對中國版的愛國主義作一個大致的梳理,無非感到如今的愛國高調流於空泛,唐老鴨先生比較多。譬如一個人砌房子,要先把地基夯實了,才可能起一座像樣的建築。或者人家給我介紹了個玉人,雖然我想入非非,也要先拿她的資料來研究研究,免得老是撲空。說實話,本廝這一生一直在撲空:收拾得人模狗樣地去了,還買了束紅玫瑰拿著,挺紳士地哼著王二小,本以為會有位千嬌百媚的美眉候著咱呢,到了那廂一看腳後跟都涼了:原來是白骨精它媽咪!

最後,權且抄一首古詩作為結束,是一位後宮女人的杜鵑啼血之鳴。每一位還愛國的人,每一位自認為還有些熱血的男兒,需要好好讀一下這首詩,並每天在這面很古老的鏡子裡,認真照一照自己的老臉。

君王城頭豎降旗,妾在深宮哪得知。
十萬萬人齊解甲,寧無一個是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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