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2月23日訊】12 月11日(星期一)下午 5點零 6分,朱虞夫打電給我,說他已被七八個警察圍困,要我立即給 1381703XXXX的機主打個電話,接通後去接對方。我問他這個機主是甚麼人,叫甚麼名字。他說他也不知道,叫我趕緊打。
我立即撥通了這個電話,機主是個男性,他問我是誰。我說我是朱虞夫的朋友,他現在正被一群警察困在家裏,讓我跟您聯繫。對方告訴我他姓黃,正在上海開往杭州的高速公路上。當時我以為他是當地朱虞夫的一個朋友,隨即打電話告朱虞夫他的朋友目前還在海寧的高速公路上,但朱虞夫的手機已撥不通了,家裏的座機也沒有人接。
我預感到情況不妙,立即發短信給吳遠明、來金彪、徐光、林輝等,向他們通報情況。正在發的時候,我居住的九蓮社區的治安主任來敲門,說是找我妻子有事要談。我告訴他我妻子不在家,叫他吃了晚飯後再來。其實他是來監視我的,而當時我卻全然沒有察覺。
大約7點 10分左右,我正在吃飯,黃先生打來電話,說他們已到了杭州,問到我家來方不方便。我表示歡迎他們來,並把家庭地址告訴了他。這時,我仍不知道他們是誰,把他們看成是外地來的民運朋友。吃完飯後,黃先生又來電話說,他們不來我家了,叫我到杭州劇院附近的星巴克咖啡館見面。
本來說好要過來的,現在又改變主意不來了,我估計他們察覺到了甚麼可疑的情況,我遲疑了一下,但馬上就答應過去見他們。因前一天晚上在邵逸夫醫院門口電動車的電瓶被小偷偷走,我找了輛自行車,但騎了十幾米路,發現自行車沒有氣了,於是把自行車拉回家打氣。一邊打氣,我一邊考慮剛才的情況,所以氣打完後我準備換個方向走,從後門抄小路去。
正當我把氣筒放回原處,出來要拉自行車的時候,發現社區警務室的片警和治安主任過來,我的第一反應是要出事了。片警對我說,你晚上不要出去了,跟我們到派出所去一下。我回他為甚麼,他說有件事要我配合一下,並告訴我是市公安局要他來找我的。
我馬上意識情況的嚴重性,腦子裡盤算著怎樣把這個消息傳出去。我推上自行車,說我把車子放到車棚裡去,讓他們等我一下。他們說車子拉到派出所去好了,我說一路上推著車子手太冷了,還是放到車棚裡好。本來我想到車棚裡打個電話告訴外界我這裡出事了,但片警緊跟著我,還搶著幫我鎖車子。看看無法脫身,我又往家裏走,片警問我回去幹甚麼,我說回去解個手。他說解手到派出所去解好了,不讓我回去。我說我有高血壓,每天飯後要吃藥,今天忘了吃藥,這藥必須吃。片警無話可說,但仍緊跟著我。
我開門後自己拿了雙拖鞋穿了,叫他們在外面等,我想他們不至於穿著髒鞋子跑到我的房間裡。他們確實猶豫了一下,我趁機立即跑到廁所裡,關上門,給吳遠明打了電話。因我剛給吳遠明打過電話,說我要去見黃先生,所以我只說了一句「我去派出所了」,吳問了一句:「哪裏?」我又重復了一遍,但派出所的「所」字還沒有出口,片警就把我的手機奪過去了。我喊了一句: 「你怎麼在我家裏搶我的手機?」他很尷尬地又把手機還給了我,說去一會兒就行了,沒有必要給誰打電話。我說給老婆打電話,但沒有打通。我又寫了個條子,說電話沒打通,我留個條子給我老婆。但片警把條子也拿走了(後來在路上還給了我)。第二天我在手機查了一下,我給吳遠明打電話的時間是 8點零 2分。
給吳遠明打了電話後,我心裏就很坦然了。片警也不像剛才那麼緊張了,一路大家說話語氣比較平和。片警問我剛才打算到哪裏去,我說我老婆的小姐妹來了電話,我打算去叫她。他說你不要瞞我了,我們今天把你叫住完全是為了你好,否則你到了那裏,就回不來了。聽他這麼一說,我意識到我今要見的那個人是一個非同尋常的人,但也猜不到到底是甚麼人。我猜想會不會是從海外來的民運人士,令當局如此緊張。
到派出所(翠苑派出所)後,社區治安主任走了,但西湖區國保大隊大隊長來了。片警告訴我,這是國保大隊陳大隊長。我說,以前我見過的大隊長不是姓樓麼?他說那個是副的,今晚這個是正的。他再次強調了今晚問題的嚴重性,說如果問題不是很嚴重,陳大隊長是不會親自來的。陳大隊長也肯定了他的說法,說這是上面佈置的,如果我不被阻止住,那麼確實是「一去不返」了。陳大隊長對我說,他們每天都在互聯網上關注我,念我曾在公安院校教過書,把我當老師看待,對我還算寬容。但如果我今天晚上去「淌那趟渾水」,他們也愛莫能助了。
看來他們今天晚上主要是為了阻止我去見人,並不想問甚麼東西。所以我一口咬定出去是為了通知我老婆她小姐妹來電話這事,他們只是說「你出去幹甚麼大家心知肚明」外,再也不問甚麼了,只是跟我聊天,要我「為妻子女兒想想」。陳大隊長大概跟我談了半個多小時被一個電話叫走了,後來再也沒有來過。
片警跟我聊天,看來他們對我進行過很仔細的調查,連我老家哥哥生病,我父母家的條件不如我岳母家的情況也知道。我當過農民,片警也當過農民,我們就談農村的事,談農活怎麼幹。他是杭州郊區的農民,我是臨安山區的農民,有些農活的干法是不一樣的,比如他們插秧時種六棵苗,我們種七棵苗。所以他說我沒當過農民,是吹的。我說我們那裏插一首秧是七棵苗,腿外側各兩棵,胯下三棵,這樣種人不累;而如果種六棵苗,胯下只能種兩棵,人要站得很直,很累。聽了我的分析,他說你倒是真的當過農民。
在和片警聊天的過程中,我不斷地提出要回家。我說你講過不需要多少時間,怎麼老是把我撂在這裡不放?片警說要請示過上級才能放我。我提一次,他請示一次,大概請示了三四次。我猜想,這段時市公安局可能在圍剿黃先生他們,也許朱虞夫會被關起來。但我沒有想過吳遠明、來彪他們會出甚麼事。深夜12 點了,我又對片警提出要回家,他向上面打了個電話,然後說可以走了。到家時,是12 點10分(我家離派出所不遠)。
走前,我把手機放在廁所的衛生紙裡面,因為我怕手機被警察拿走后里面的短信會被看 到。到家後,我連忙打開手機,發現我走後不久黃先生給我發過短信,但我擔心黃先生他們可能也被公安局帶走,所不敢貿然回電,先打了個電話給吳遠明。原來,吳遠明接到我的電話後,立即到外面用公用電話給范子良等人打電話,結果也被跟蹤。他剛打完電話,就被警察叫到了閘弄口派出所。
朱虞夫、我、吳遠明三人形成了一個連環劫:我把朱被抓的消息告訴了外界,結果我也被帶走;吳把我被抓的消息告訴了外界,吳又被抓走。所以當晚大紀元等媒體先後報導了朱虞夫被抓走、朱和我被抓走的消息。
到家後不到 15分鐘,自由亞洲電台記者林迪先生打電話到我家,我告訴他我己回到家裏,並告訴他吳遠明也被抓走過(吳比我早半個小時回家)。這時我很擔黃先生他們的安全,我對林迪先生說,黃先生他們可能不安全,要他們多加關注。我把黃先生的電話告訴了林,讓他去跟黃先生聯繫。第二天,大紀元記者古清兒小姐和自由亞洲電台記者姬勵思小姐打電話採訪,我也把黃先生的電話告訴了她們,請她們關注黃先生的安危。後來我從網上看到,那天晚上黃先生他們被查過房,檢查過證件,但沒有被帶走。
第二天,來金彪跟黃先生他們取得了聯繫,準備晚上在西湖邊的秋越茶室見面,但下午4 點多就被上城區國保請去吃飯,而黃先生他們也受到了騷擾(4 點左右,我給黃先生打過一個電話,他說現在說話不方便)。後來吳遠明到了我家,高海兵到了朱虞夫家,這次見面又沒有成功。
13 日下午3點,我發了個短信給黃先生,問他安全不安全,並向他表達了歉意:「黃先生,這次來杭,讓您們受到如此驚擾,我和朋友們深感不安,為此向您們表示深深的歉意,但我們也實在無奈。」黃先生立即回了短信,說他們現在是安全的。
晚上朱虞夫和吳遠明來我家,我把黃先生目前的情況告訴了他們。鑒於警方進行如此嚴密的控制,我們不再約見他們,以免遭來不必要的麻煩。況且黃先生曾說過打算星期四( 14日)離開杭州的。
綜合各方面情況,我們分析:這次來杭的是一個德國《鏡報》記者和他的翻譯(黃先生)。在他們要來杭州之前,中國安全部門就已得到了情報,杭州警方就已作好了準備。幾天前,朱虞夫接到一個電話說有人要採訪他。第二天,上城區國保大隊和當地望江派出所就來了三四個人,對他宣佈關於被剝奪政治權利期間的有關規定,不准他接受記者採訪。從 11日起,朱虞夫、我和吳遠明肯定被監視了。
據社區幹部對我妻子說,那天片警和社區幹部一直在看著我,甚至我到我家對面的電腦城去了一下也跟蹤我。那天晚上,他們就坐在我家前面十字路口的汽車上,看著我的一舉一動(是片警親口對我說的)。那天下午 3點,朱虞夫給我來短信說他家樓下發現警察,可能是衝著他來的。到了 5點,就有七八個警察到了他家。吳遠明那天如果不到外面打公用電話,警察可不會抓他,但他一跑到外面,警察就把他帶走了。由此看來,來金彪那天可能也受到了監控。關於對方是甚麼人,現在還沒有準確的結論。社區幹部十分肯定地對我妻子說是「外國人」,據朱虞夫說, 12月 5日他接到一個旅居德國的獨立中文筆會會員的電話,告訴他 10日左右德國《鏡報》記者要來採訪他,所以他估計這兩個人就是《鏡報》記者和翻譯。自由亞洲電台記者和《大紀元》記者也證明了這個說法。
據公安方面透露,德國記者這次來杭州主要是來採訪杭州退休工人上訪事件的。 7月 4 日至 9日杭數千退休工人到杭州市政府請願,要求改善待遇,引起全世界關注。聽說外國媒體要來採訪,杭州市當局驚恐萬狀,下令公安機關「嚴防死守」,當然,情報還來自安全部門。兩個外國記者就把一個政府搞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這足見專制政權是何等的虛弱。
14 日,林迪先生告訴我說黃先生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問我是否知道他們的下落。我說不知道,可能已經離開杭州了。林先生又去問了其他人。第二天,我在網上看到了林迪先生寫的《德國媒體採訪浙江民主黨人不成下落不明》的報導,知道黃先生他們還無消息。16 日,我又給黃先生打了三個電話,仍是沒有人接聽。不過,我想他們不至於被警察抓進去,如果要抓,早就抓了。再說,共產黨還不敢明目張膽地抓外國記者。 @
——原載《民主論壇》 2006年12月22日(//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