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2月21日訊】又是12月20日,外婆是兩年前的今天走的,走的時候,她唯一的親生女兒和外孫女——媽媽和我都不能在她的身邊,當時我已經6年多沒見到她了。
我沒有上外婆家的概念,因為外婆是我們家唯一在世的老人,一直都和爸爸媽媽住在一起。為了照顧我,外婆在我上學後退休在家打理全家的飲食起居。小時候,還為沒能像其他同學那樣掌管一把大門鑰匙而有小小的遺憾。後來才明白,每次回家時都能看到外婆忙碌的身影,立刻吃到香甜可口的飯菜,不用獨自忐忑不安的在家等候父母的晚歸——這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外婆是一個心靈手巧的人。外婆祖籍宿遷,擅長做各種麵食。且不說皮薄餡大的餃子,鮮美可口的餛飩,就是外婆做出的饅頭和包子都極有特色。有的是樹著兩個大耳朵的大兔子,有的是滿身瓖滿紅棗刺的憨態可掬的刺蝟……常常讓我玩的不忍下口。最讓我讚嘆的是外婆烙的煎餅,盧上放著一個不起眼的圓盤,一杓調好的麵糊,一根竹板,就看外婆輕輕轉一轉手腕,麵糊均勻的攤在圓盤上成了一個圓周,再加上一小杓麵糊,把中間的圓洞補上。待到中間微微發黃時,煎餅就可以起鍋了。包上各色的菜餡,捲起來,美味可口且非常有筋道。而對我而言,最好玩的吃法是將中間最脆的部份先挖空,然後套在脖子上就可以學故事中的懶人吃餅了。還有清新可口的豆腐卷,韭菜合子,酸辣的徐州特色sha湯……這在蘇州這個南方小城都是無處可尋的美味。一直以來我都認為外婆做的飯菜是最好吃的。當大學同學為食堂裏的鍋貼垂涎三尺時,我都會自豪的說,那和我外婆做的根本沒法比。
外婆還是一個細心精緻的人。每次外出的時候都會把白髮整整齊齊的挽成一個髮髻,穿上特為外出準備的套裝,皮鞋,還會挎一個時髦的小包,不像媽媽和我大大咧咧的就出門了。我非常喜歡看到外婆打扮,不僅僅因為能看到外婆曾是當地美女的影子,更因為這也表明外婆心並不老。
外婆的女工也是一流的。她常常認為媽媽的手工太粗枝大葉,於是親手為我編製毛衣,圖案都是她自己設計的。小時候我的不少衣服都是外婆親手設計縫製的。
外婆也是一個非常要強的人。自從外公在我媽媽18歲時因為承受不住文化大革命的血腥而自殺後,外婆和媽媽就相依為命,靠著外婆微薄的工資過日子。這期間外婆還不幸出了場車禍,從此身體就不是很好。印象中小時候每次媽媽為外婆領工資時,都會附上一堆要報銷的醫藥賬單。要強細心而又忍氣吞聲的性格讓外婆習慣把自己的不滿囤積在心底,默默的承受。特別當爸媽有摩擦時,外婆對爸爸的埋怨就又增多了一分,雖然爸爸也非常孝敬外婆。我長大一些後,外婆會和我說說她的不滿,但那時的我又怎麼知道如何勸解外婆。我希望外婆開開心心的,忘掉所有的恩恩怨怨,但這對經歷了這麼多磨難的外婆而言太難了。
在我上大學二年級時,我覺得外婆變了。那時媽媽已經開始修煉法輪功了,後來得知,外婆也開始修煉了。偶爾我週末回家,會看到外婆打扮的整整齊齊的,挎上小包去別的法輪功學員家看講法錄像。外婆看上去不僅精神多了,而且多了一份平和,少了一份怨氣。遇到問題時,外婆會找自己的不對之處,看自己是不是哪裏做錯了。以往,外婆每年都要大病一場並因而臥床不起,然而,這一年,外婆卻始終健健康康的。
不久後我就出國了。記得爸媽打算和外婆一起到北京去送我,順便舉家逛逛北京。外婆怎麼都不願意去,後來,她緩緩地說,「要走,我心裏就已經夠難受的了,還讓我送,我都這麼大年紀了……」外婆沒說完,我明白她的意思,當時還覺得她想太多了,因為我可以時不時的回家看看啊,又不是永別了。可是,這竟真成了我們的永別。
出國後不到一年,中共就開始了對信仰真善忍的法輪功學員的迫害。在出國前,我也和媽媽外婆一樣開始修煉法輪功。這場迫害也切斷了我回家的路。但每次打電話回家的時候,我都會非常高興的告訴他們我這裡的奇聞趣事。但我不會問,外婆有沒有在過年的時候包餃子,有沒有做我最喜歡吃的豆腐卷,因為我希望雖然沒有孩子在身邊,三位老人還是能夠開開心心的過日子。
雖然每次都沒和外婆說很多話,但只要聽到外婆用她那特殊的蘇州和徐州混合的口音說:「我都挺好的,你呢,要注意照顧自己」,就會覺的像在外婆身邊一樣。一直都忘不了,一次生日的時候,打了電話回家,正好只有外婆在家。她問我,這是你24歲生日是嗎?我說是啊,這裡都說實歲的。外婆高興的說,就是,他們都說你25了,為甚麼要說的那麼大,你就把自己說的小一些。放下電話,心裏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高興,因為外婆依然非常開朗,會和我開玩笑,在外婆面前我永遠都可以做孩子;思念,真想在家時無拘無束無憂無慮的時光;傷感,不論24還是25,在外婆心裏,我應該還一直是19歲,離家時的樣子吧,已經那麼久沒能見上一面了。
一直以來我都希望能為撐起這個家,能在畢業後擔負起養家的重擔。雖然離家很遠,時間很長,但我還是相信外婆會看到那一天,因為修煉法輪功後,她的身體從無大礙。但是我的夢想在2004年11月25日被徹底打碎。
那天警察衝進了我們家,當時只有外婆在,隨後進行了長達4個多小時的抄家,還當著我年邁外婆和多病的爸爸的面將我修煉法輪功的媽媽帶走了。我不知道外婆是如何熬過那4個小時的,我也無法想像,當外婆眼睜睜看著那些警察將我無辜的媽媽綁架時的心情,我能知道的只有,外婆從此臥床不起,擔心再也見不到女兒了。
一次我打電話回去,恰好外婆醒著,話筒中傳來的外婆的聲音不再爽朗,是那麼的無力,一種絕望的無力。聽了我的勸慰,外婆對我說:謝謝你啊。當時我非常驚訝,外婆為啥要謝我,未曾想這就是我和外婆最後一次通話。第二天,外婆因昏迷,莫名的嘔吐被送進了醫院。一個星期後,外婆就帶著對女兒的擔心和掛念,對外孫女的思念走了。這期間,我媽媽僅僅被允許見我外婆不到一個小時。如此短暫的見面恐怕只會給我外婆帶來更大的傷害。
外婆,應該是我對您說聲謝謝,謝謝您這麼多年來為我付出的心血,謝謝您為我的操勞。如果沒有這場迫害,您應該可以看到我拿到碩士學位,甚至可能參加我的畢業典禮,我也應該有機會實現我的夢想——報答您為我付出的一切。我不會放棄營救媽媽,更不會放棄繼續和其他法輪功學員一起制止這場迫害。
今天,是外婆離開2週年的日子,我以絕食的方式來紀念我的外婆,用這種方式來抗議中共對我媽媽和千千萬萬無辜法輪功學員的迫害,用這種方式來表達我的心願,我希望天下善良的奶奶,外婆都能自由的盡享天倫。@*(//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