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月7日訊】施大川來紅花堰之前在鄉里當過通訊員,常在縣報的中縫和報尾發表百字文,掙些2元到5元不等的稿費。這些錢他從不去取,只將匯款單和剪報貼在一起,裝訂成一個本,寶貝似的藏著。每有空閒,便會拿出來翻一翻,一臉幸福的樣子。搞得同住的老鄉以為是一本黃色小說,隔三岔五想偷去看。
施大川不會做生意也不屑到餐廳洗碗當小工,因為他覺得那樣有失身份。畢竟自己還算是發表過文章的,哪能跟那些叫不出名堂的傻小子一個樣啊?
直到他在紅花堰碰到一個寫過並出版了兩本詩集的詩人正在幫人算賬,他才開始反思自己的求職要求是不是太高的問題,他的委屈感和懷才不遇感才稍稍弱了些。這時,正好同住的一位元元雲南人需要推銷二胡,管吃飯,賣一個提成5元。施大川想這工作多少也有點文化味,於是決定去賣二胡。
他背著一堆二胡拉著當年在鄉下學會的小調走街竄巷,他發現城裏人別說買二胡,就是願意聽二胡聲音的人也越來越少。三天下來,除了腳上的幾個水泡之外他一無所獲。
就在他沮喪地在河邊挑水泡的時候,他看到一位當年在他們鄉上來講過文學課的作家老師從他面前走過。那老師當然認不得他,以為撲過來的他要想強賣二胡給他。他費力的解釋,老師才依稱回憶起有這麼一回事,於是寒喧兩句,扔下一張名片,說你平時常在社會上轉悠,有什麼新聞一定要通知我,老師現在不當作家當記者了。
施大川拿著那張精緻的名片,恍恍惚惚覺得自己的人生轉捩點就要來了。從第二天起,他便把二胡甩給雲南人,開始吃新聞飯去了。
他向他的作家老師提供的第一條新聞線索,便是離他駐地不遠的一家米粉店往粉裏摻吊白塊,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這事太不仗義了。這條新聞很快見報,得線索費60元,相當於賣12支二胡,可以供他生活10天。之後,他又向老師透露了一群外地人強迫小女孩上街賣花的事。這事又掙來了200元錢。報社做了一個既悲情又傷感的專題報導。之後,他又揭露了他的鄰居——一個騎車上下班的「癱瘓」乞丐,報社派了三個攝影記者拍下了他裝乞丐的全部過程和細節。此稿據說獲了什麼新聞獎,他也得到了破天荒的500元線索費。
當然,他也有失手的時候,有一次,他看見城管隊員在打一個小販,他覺得是新聞,急急忙忙打電話給老師,老師說這不算新聞。他於是白白損失4毛電話費。還有一次,他看到一個開寶馬的人打一個騎車人,他報料,也損失了4毛錢。此後,凡遇上這樣的事,他就不報了。
這以後,他先後又報過假髮票販子,偷窨井蓋的團夥。除此之外,他也報過一些流浪狗被人砍傷、消防隊員搭救小貓等新聞。每條新聞都剪下來裝訂成冊,每篇稿子旁邊都鄭重其事地寫著:稿費××元。
他在民工和外來人口密集的地方轉悠著,以每天一到三條的線索往外提供著。他的客戶,也由他的老師而發展到其他報社和電視臺的記者。為了工作方便,他還買了個「小靈通」,隨時向新聞媒體提供線索。
據一位與他合作過的記者講,施大川這小子很會來事,往往能摸准記者想要什麼。有些新聞,如果現場錯過了,還可以請他進行「新聞重放」。比如某家電視臺就請他「演」過偷窨井蓋的全過程,播出來之後,效果奇好。
據我所知,施大川絕不僅僅「演」過偷窨井蓋的。他還「演」過半夜上街貼牛皮癬的外來人;寫血書請求女朋友回心轉意的民工;還曾經受某記者委託在寵物婚禮上當過主婚人。
隨著業務的增加,施大川的演技和鏡頭感越來越好,每次都能很認真很投入地擺出令記者滿意的POSS。照完之後,他還會更認真地提醒記者:記著蒙眼睛。
他說:可別三兩下就穿幫了,我還指望著再演兩年,供娃上大學呢。
轉自《天涯雜談》(//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