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鳴 : 我家的故事

高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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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月31日訊】外祖母的叔父(排輩是我的曾外叔祖公)是民國時的地方官員。1947年後,因國軍步步失利,被迫隨國軍到北方的一個港口城市。共軍打到他的家鄉後,將其妻活埋在了沙灘上,與她同時被活埋的還有同村的一位地主,據說此人“荒唐”的認為共產黨搶了我家全部的東西、又殺了我家人,簡直不如土匪。聽到噩耗的曾外叔祖公帶領200多士兵晝夜兼程奔回家鄉,將參與此事的人全部殺死。為了不牽連手下士兵,他一人留下服罪,最後被凌遲處死,全身被剜了200多刀。在我小的時候,外祖母經常講這個故事。

多年來,我總是問外祖母既然曾外叔祖離開家鄉為什麼不帶走弱妻和幼子?外祖母說,一是因為國軍並未料到要闊別大陸,二是共產黨說“一人做事一人當”,原以為不會連累家眷的,就是後來留下服罪也是因為“共產黨優待俘虜”。

曾外叔祖死後,年僅10余歲的孩子也莫名其妙的被判了死緩。而他的哥哥──外祖母的父親(排輩是我的曾外祖公)也被管制,後被判刑,最後死於文革的批斗之中,外祖母的母親(曾外祖母)在悲慘中生活過幾年後,突發腦充血而死。曾外祖的兩個弟弟,一個逃到香港,另一個據說參與了當年殺人被判無期。

在挨斗的年頭裡,可怕的瘟疫降臨到了外祖母家,一家人全病倒了,春耕春種全耽誤了,也沒有一個人敢到她家裡去。但奇怪的是,他家田裡長出了一地的蕎麥,密密麻麻,從而使一家人幸免於餓死。老人說是天降的,後人說是有人給偷著洒的,但誰洒的直到現在仍然是個謎。

家族中的悲慘遭遇,大會小會的批斗,使得外祖母聽到運動,就全身發軟。外祖母嫁給外祖父時,是隱名的,由於外祖父家成份好,而減少了被批判的危險,但有一次被誣陷偷玉米秸時,仍然被村黨支書記指著鼻子罵“你娘家是什麼人?那是殺人放火的主。”但她的姐姐等人卻沒這麼幸運,嫁人後仍被大會小會的批判,成了多少年一直低著腦袋做人的“賤民”。

這些故事,外祖母很少當著母親的面講給我聽,因為每當她給我講這些故事時,母親總是惡狠狠的說,“要是×××(曾外叔祖的名字)當初不殺人的話,你們老家的人能受那麼大牽連嗎?共產黨、毛主席才是為老百姓的!”這時外祖母隻有哀嘆的份,所以,我想她一定沒有給我講全她家的故事。並且由於年老遺忘和知識水平所限,許多事情也許永遠也說不清了。

1980年前後,中國因為“錯批一人(馬寅初),多生三億(人口)”(備注:馬寅初早在毛澤東時代既提出鼓勵少生,但這與毛的理念相反,馬因此被打倒),開始了強制的所謂 “計劃生育”。由於生了二胎,姨媽家受到了村干部的累次騷擾。除了登門“拜訪”外,挂在牆上的“喇叭”,整天都在宣傳“計劃生育”,叫超生戶結扎、交罰款,以及種種恐嚇之詞。姨媽幾乎一聽到“喇叭”聲就出現了當年外祖母的狀態,嚇得全身發軟。姨父最後不得不將“喇叭”摘掉了事。與姨媽關系一直很好的母親見狀,雖然表示了同情,但還是對這種殘暴政策表示理解,好像錯的一直是老百姓,而對的永遠是共產黨。而外祖父還一直懷疑“計劃生育”是不是上邊的政策?“底下的干部淨亂搞,給共產黨丟人。”

隨著農村的“聯產承包”,許多農家在經濟和物質方面有了一些改善。象母親一樣的許多農民更是對共產黨感恩戴德,似乎這一切並不是憑他們自己勞動得到的,而全是共產黨的恩賜。理由就是“前幾年,你老爺(外祖父)家,干一年還得欠大隊(村裡)上的,現在夠吃了,還能整天吃面(小麥面粉)。”由此看來,江××的“人權最好時期”出爐真是太晚了,因為在80年代就已經大有市場了。

但好景不長,農業稅、提留、附加費、特產稅…………,翻著花樣的推陳出新。農民的負擔終於到了超負荷的階段了。為了能夠使農民無條件的納稅,地方上動用了派出所的“民警”催討欠款,部份村裡甚至為此出了人命。

90年代初,由於“六四慘案”招致的國際經濟制裁,家鄉的農產品和水果沒了銷路,隻能爛掉,許多果農破產和瀕臨破產。姨媽村裡一位果農,因為繳不起承包費,被“民警”和治安打成了精神失常。十分不幸的是當時我家也是承包果園的果農,父親焦急、憂心,終於成疾,時常眩暈,多方治療也不見好轉。即使這樣,父親的一位故交到我家催討時還揚言“再不交錢,就到你們家拿口糧!”由此可見人一旦被邪黨操控立刻就顯出了惡性。

在這種情況下,連一向相信“我黨一貫正確”、“為人民服務”的母親,也犯了嘀咕。甚至悄悄問當時上初中的我“社會主義到底好在什麼地方?都快趕上國民黨和舊社會了。”其實,生於50年代的母親既沒生活在“國民黨時代”也沒生活在“舊社會”,但她在被逼得走投無路時,仍然還認為現在比“國民黨”和“舊社會”還要好一點兒。每次,被貧窮激怒時總是一句話“××大隊沒有好。”似乎這一切不幸都是××大隊的原因,而高於××大隊的官老爺們似乎還都是好的。因此,當時時常謠傳“縣裡要來查咱們大隊了。”甚至還有為此奔走而落了個傾家蕩產的人。村支書更是揚言:“我可以用你們繳到村裡的錢整你們。”

貧病交加的父親為了供給我上學和繳納那不堪的重稅,被迫加入了“打工仔”的行列,雖然論歲數,他都夠得上“打工仔”的父輩了。而在學校每頓飯半飽水平的我,看到愁白了頭的母親,實在不好意思再向母親伸手多要錢。學習的壓力、現實的屈辱,使得我看不到人生的樂趣,自殺的念頭都有了。

吃不飽的我仍然關心著國家大事。記得95年校園內外貼滿了“日軍侵華罪行圖”,看得令人熱血沸騰,從而更加對“領導人民堅持抗戰八年多,取得抗戰勝利的英明、正確、偉大的黨”感恩戴德,更加相信“隻有共產黨才能救中國”的謬論。此後,美國的“霸權”、日本的“修改侵略史”、臺灣的“獨立”,尤其是99年美國在南斯拉夫的“炸館事件”更成為我們並未經歷過歷史的青年一代熱血沸騰的佐料。當時誰要說日本、美國、臺灣一句好話,或對共產黨一句不敬,我們都恨不得立刻殺了他。此時,我可能真正理解了文革時人們餓著肚子也要折騰的原因了,原來煽動起來的仇恨使人早已超於物外了、早已沒有大腦了,自然也就沒有了飢餓的概念。

多年來的貧窮和經濟重負使得家鄉的農民鄉親已經麻木了,他們也早已不會動腦思考造成他們貧窮的源泉了。打工還能賺點兒錢,種菜還能賺點兒錢,的確使一部份人先“富”起來,確實給大家一種概念,窮就是懶得毛病,就是笨的毛病。因為報紙告訴我們“××農民通過科學種田而致富”,“××農民通過調整種植結構而致富”“××農民通過××途徑而致富”。這一切也使我堅信,我家的貧窮也是因為“沒科學文化、沒及時調整種植結構……………”。

但後來,中國一位夠不上學者或者“科學家”級別的人的話,使我明白了我們窮的原因之一。他說“說農民窮就是不科學種田,不調整種植結構,是最不負責的。科學種田是可以多生產產品,但產品一多,單價必然降低。如果說哪一個農民因為科學種田而富了我相信,代價是沒科學種田的農民更窮了,因為他的農產品數量沒變,而市面價格卻因產品多了而降低,所以他的收入更低了。如果所有農民都調整種植結構,都種啥,啥肯定降價。農民窮的原因是他們負擔太重,養的官員太多。不把這些吃閑飯、不干事,甚至整天禍亂的官員裁下去,農民負擔怎麼改革也降低不了。

”“中國人不僅要養活政府官員,還要養活那些無所事事、而又無處不在、無時不折騰的黨的官員。”這一席話可以說在一定程度上,說清了當前農民貧窮的原因,所以,當人們一次次歡呼“費改稅”、“農民不繳農業稅了”的時候,我不僅要問一句,以前靠老百姓供養的,甚至天天要求要加薪的公務員們誰來養活?為鎮壓、迫害人民而增設的機構和人員,甚至興建的監獄、洗腦班等對百姓百害而無一利的東西,誰來埋單?這些問題不解決,所謂的“減負”“不交農業稅”永遠是一場令人民更加失望的“鬧劇”。

如果說,歷史上的屈辱僅是肉體方面的,99年的屈辱就上升到肉體精神雙方面了,因為它觸動了我已司空見慣、忍辱日久的神經。7月份江氏流氓集團悍然發動了“鎮壓法輪功事件”之前,許多人相信政府不會鎮壓無辜,主動在名單簽字,7月20號後都被“按圖索驥”,這使得我和母親都受到了巨大的壓力。當地“民警”除了毆打、體罰“法輪功骨干”外,還對“非骨干”進行了質問,“你們說你們師父好、法輪功好?那他到美國去為什麼不把法輪功傳給美國?就是因為那不好,所以美國人不學,那是利用你們的好心。

”在消息閉塞的農村,當時誰也說不清美國是否有人學,因為沒人到過美國,更不會知道法輪大法洪傳四大洲70余國。所以這一招“共產黨牌”又管用了,促使多年的“黨思想”迅速發酵,母親於是不禁懷疑到“是啊,法輪功是叫人做好,講善,但光講善,外國人打我們不壞了嗎?”“中國是塊肥肉啊,誰都想啃兩口。”可憐的人除了“深挖洞、廣積糧、緩稱霸、准備打仗”和“階級斗爭一抓就靈”外,似乎別的都已經沒有了,我不知道“地少人
多、環境問題嚴重、社會矛盾激化”的人口大國到底是塊多肥的“肉”?

最後,母親還是認為煉功人是好的,所以偷偷的給被關押在村辦公室裡的“骨干”送去了餃子。但這一切卻成了把柄,村婦女主任公開宣稱“他兒子是不想干了”(當時搞株連,母親煉法輪功,兒子必然受到牽連,因此失業、失學者眾多,況且我也是法輪功學員)。對運動十分懼怕的外祖母,當時狠狠批評了母親。並且說打“四類分子”那年,甭說與他們交往啊,就到他家去過都得受牽連。可見共產邪黨的恐怖統治還是深有成效的。

此言不虛,01年的夏季,鄉裡的干部們聽說我回家了,還專門派人讓治安主任領著去找我,但所幸的是我在前一天已經離家到外地去了。此後,每當我時間長了沒往家打電話,外祖母總是十分擔心,讓姨媽或表弟妹打電話問我怎麼樣了。雖然,她們從來不肯說為什麼擔心我,但大家都心照不宣。我也能感到他們為我所擔負的壓力,使我始終感激且愧疚。甚至被運動嚇怕了的姨媽還經常教導我“凡政府反對的,你就得…………”,而跟她講道
理她就不願接受了。似乎“共產黨國”永遠正確,或根本不能置疑,否則肯定是“大逆不道”了。

從外祖母的父輩一直到我,四輩人了,因為不同的事情,都曾經處於在一種被壓制、迫害的狀態。與我們四輩人類似遭遇的家族相信是萬萬千千。這四輩人有視共產黨為匪的曾祖輩,對共產黨稍有微詞的祖輩,與曾經完全“擁共”的父輩和我,都在一時或長久信了共產邪黨,幻想共產黨會在某時大發善心、主動改良,結果換來了被殺戮與迫害。我不敢說這四輩人行事都一貫正確,但至少在一個文明或正常的社會,他們不會遭受此種不堪之厄運。這四輩人除了死了的曾祖輩,其他三輩仍然都生活在恐慌和貧窮中,但在相當長的時間裡,從來沒有敢真正想一想造成她們痛苦的源泉是什麼。甚至都已經接受了祖輩成份不好,都怨自己無能,甚至認可了任何的迫害都是黨在歷史的特殊時期、暫時時段內的錯誤、都是有情可原的荒唐理念。

看了《九評共產黨》之後,我恍然大悟,共產邪教的本質就是與人民為敵,讓百姓永無寧日,恐嚇他們成為不敢離開共產邪黨半步的“倀鬼”(備注:倀鬼指被虎所害,而引導老虎作惡的鬼,有成語“為虎作倀”)。

老子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因此任何東西的存在都要與其它東西相依存,而狂妄自大、愚蠢無比,妄圖與自然和天地人為敵的東西之如共產黨,其滅亡隻不過是時間問題,但願人們──歷史與今天受著共產邪黨迫害的每個中國人都能看看《九評》,認清共產邪黨始終將他人之功貪為己有,自身之過推給他人,言行善、身行惡的“國妖”本質。順乎天地人道,退出中共,不為垂死之邪黨墊背。從小處說是為自己和子孫後代不再流血又流淚,大處說是為恢復中華,為中華民族的美好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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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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