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黑槍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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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9月1日訊】近幾年,大陸私自擁有黑槍的現象越來越普遍,這些槍支主要來源於「地下兵工廠」,青海省化隆縣、貴州省松桃縣以及廣西合浦縣是中國的三大黑槍大縣。 在這些地區,一支槍的生產成本不過兩三百元,幾經倒手後竟可賣到上萬元。暴利下,人們蠢蠢欲動,農民們白天種地、晚上造槍,甚至全家動員、全寨出動。

當黑槍流向社會,犯罪分子「如虎添翼」,民間糾紛也由拳腳相加、如光劍影驟然升級。

黑槍一出,誰與爭鋒?

以往,民間糾紛的終極表現往往是拳腳相加、刀光劍影,黑槍的出現令衝突驟然升級,就連一些執法人員也因此心生忌憚。在一些地方,黑槍已非觥籌交錯間吹噓的談資,更是成為老闆間平衡利益、彼此牽制的法寶。

槍襲監督艇

遇襲事件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但那陣突如其來的槍聲依然迴盪在杜金平和他的同事耳邊。杜金平是湖北省團風縣海事處的工會主席,7月17日上午7點40分左右,團風海事處接到報告,一艘運輸船在武漢新洲大埠水域出現機械故障,請求幫助。

杜金平隨即帶領5名工作人員駕駛鄂運證12號監督艇前去營救,10分鐘後,監督艇行至武漢新洲大埠水域大埠港航管理站。杜金平看到岸上停著4輛 車子,站著二三十個人,「其中一個拿著衝鋒鎗。」因為哥哥在當地人武部工作,杜金平對槍支比較熟悉,他肯定地告訴記者那是一支衝鋒鎗。

船員邵志偉、塗光國、邵和平等人還表示,他們看到對方手中持有獵槍,「我以為是民兵訓練,所以沒有怎麼防備。」杜金平說。

監督艇開近,對方突然開火,杜金平聽到一聲槍響,他大呼一聲「趴下」,6個人都立即趴在了艙板上,緊接著又是兩聲槍響,小艇晃動起來。

因為天熱,行駛時,駕駛艙的右側艙門打開著,杜金平就站在門邊,子彈正是從右側打來的,「後面兩槍明顯是瞄準駕駛員頭部的,幸好我們躲閃及時沒有受傷。」

槍聲過後,襲擊者竟然聲稱這只是「小意思」,隨後乘4輛車沿舉水河堤朝新洲大埠方向絕塵而去,6名海事處人員則趴在船艙裡很久不敢動彈,事後馬上返回海事處碼頭。

海事處懷疑襲擊者來自武漢新洲,立即向團風和武漢兩地警方報警。記者看到,停泊在海事處碼頭的船體油漆留下19處擦痕,而警方勘驗發現,現場遺留有鋼沙若干、獵槍子彈彈殼1枚。

輿論嘩然。「監督艇後面掛著國旗,中間是一個很大的警報器,一看就知道是海事處的船,我做夢都沒想到監督艇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受到襲擊。」杜金平心有餘悸。

第二日清晨6點,警方剛剛著手展開調查,在舉水河大橋附近,仙桃0029號運沙船準備裝沙時,駕駛室又遭遇槍擊。目擊者稱,開槍者為兩人,分乘兩輛摩托車,開槍後朝新洲大埠方向逃竄。

襲擊者如此猖獗,當地人心惶惶,「海事處不敢再出船執法。」杜金平說,「我這幾天心跳很厲害,沒有安全感,無法從事正常的管理。」

民間恐慌更甚,采沙運輸船頻遭槍擊,運沙船尤其是外地運沙船不敢再經過這一水域,而海事處很多工作人員在接受採訪時都不敢透露姓名,「這些人(襲擊者)還有什麼事不敢做?他們有槍,我們擔心受到報復。」

「7.17槍擊案」中可能出現衝鋒鎗,立即引起全國普遍關注,3天後,武漢市公安局新洲分局向當地媒體發出了《關於「7.17」槍擊事件的情況說明》,稱通過現場勘驗和多方走訪調查,槍擊認定系獵槍所為,「排除作案者持有衝鋒鎗和手槍的可能」。

然而,杜金平在接受記者採訪時,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他說看到對方中有人拿出一支衝鋒鎗「晃」了一下,很快就藏進了裝釣魚桿用的袋子裡。

案發一個多星期後,武漢警方宣佈案件告破:犯罪嫌疑人吳方勇,於7月25日下午向警方投案自首。

吳方勇,新洲區劉集聯合村人,現年20歲,警方稱,為爭奪舉水河的采沙權,團風與新洲采沙人員向來不和。案發前一周,吳方勇等3人在舉水河團風 大橋玩耍時,團風縣采沙人員誤以為其是競爭對手,將其打傷。為報復這夥人,吳將家中單管獵槍拿出,來到事發地,將海事監督艇誤當成對方的采沙船開了一槍。

然而,記者調查,案件及其背後淵源似乎並非如此「簡單」,團風海事處一名不願透露姓名的工作人員質疑,「案件就此告破未免草率,很多疑點沒有解答。」

暴力爭奪采沙權

團風縣隸屬黃岡市,與武漢市新洲區交接,發生槍擊案的舉水河正是團風、新洲兩地之間的一條界河。

舉水河是一條與長江介面的內河,數千年江水沖擊,沉積了豐富的黃沙資源,上世紀50年代,舉水河曾有零星的黃沙開採,今年才開始大面積開採。槍擊案發生與兩地爭奪舉水河采沙利益有直接聯繫。

舉水河距上游的武漢與下游的黃岡都是70多公里,距鄂州只有20多公里,地理位置優越,黃沙銷售非常緊俏。夏季正值黃沙挖采的黃金季節,采沙船 往往24小時不間斷作業,一艘采沙船一小時可挖沙1000噸,每噸收益七八元,因此效益相當可觀,上游新洲與下游團風都對這條「處女河」垂涎欲滴。

6月10日以來,武漢、團風同步放開了舉水河的采沙作業。運力就是利潤,新洲、團風采沙者為河道運力進行了多次大規模的群爭群鬥’炡o一段不足18公里的河道雞犬不寧。

記者從團風縣出發,沿舉水河岸一路行進,沿途不斷看到裝滿黃沙的運輸船,在與新洲交接處發現5條巨大的采沙船停在水面,其中兩條正冒著黑煙作業。

這是團風縣佳值貿易有限責任公司的沙區,記者看到十多條運輸船正守候在采沙船邊等候裝載。來自江蘇的采沙船老大說,因為服務態度、黃沙價格等方面的差異,很多運輸船都捨棄新洲,到這裡來購沙,因此,新洲沙區的作業受到很大衝擊。

新洲沙區於是開始爭奪運力,不從外地租賃運沙船隻,而是指派地方上一些人到團風縣內攔截團風采沙業主租賃的運沙船,每「引進」一條運沙船,獲利200元。在利益驅動下,團風縣舉水河轄區內常發生攔截船隻事件。

「常有人從上游新洲方向過來要將在我們這裡裝載的運輸船帶走。」這名采沙船的老大說,「不久前,新洲來了一夥人強行攔住一條正在裝沙的運輸船,硬要我給了他們400元補償費。」

「7月初的一天下午2點左右,我們正在作業,從上游新洲方向來了一艘運輸船,船上有300多個人,都是二三十歲左右,頭上紮著紅布條,拿著叉子、長矛,還有獵槍、手槍。」

船老大至今心有餘悸,「一看對方來勢洶洶,我們趕緊停業躲進船艙,這夥人將十幾個大鞭炮捆綁在一起,點燃了扔到船上,采沙船的玻璃、價值10多萬元的發動機全被炸壞了。」

20多分鐘後,團風縣20多名武警攜槍趕到現場,但行兇者手中也有槍,肆無忌憚持續攻擊了40多分鐘,直至武警鳴槍警告,300多個行兇者才悻悻「收兵」,開著運輸船浩浩蕩蕩返回新洲。

類似的事情,沙區邊上的村莊的村民們表示已經見怪不怪。為防止類似事件再次發生,據說7月6日,在武漢、團風兩地公安、水利等部門協調下,兩地采沙業主進行了面對面的溝通,達成一致:誰引進的船,為誰運輸,另一方無權干涉,誰引發矛盾,誰負責任。

至7月15日,團風方面已與浠水、團風等地128條船主達成協定,因為發生暴力事件,運輸船更不敢去新洲沙區,新洲方面僅落實了2條運輸船。

運力的不足導致新洲采沙業主位於四道溝的作業面全面停產,暴力爭奪由此升級,接受記者採訪的這名江蘇籍船老大整天提心吊膽,他急於轉賣采沙船:「對方有槍,連海事處都敢攻擊,我一個外地人哪惹得起啊,還是早點回老家。」

武漢警方否認了行兇者所持武器中有衝鋒鎗的存在,團風海事處一名工作人員抱怨:「有槍有什麼好奇怪的,今年湖北破了3起黑槍案件,聽說在其他地方,一把手槍四五百元就能買到,一把衝鋒鎗不過八九百元。」

他所指的是今年年初,武漢警方相繼偵破的「1.12」販槍案、「1.6」販槍案、新洲高雙全惡勢力團伙案等3起重特大涉槍案件,共繳獲槍支55支。其中「1.12」販槍案涉案槍支達84支,追回44支,足夠裝備一個排的兵力,為建國來,湖北最大的一起販槍案。

「1.12」的案犯多次前往青海省西寧市湟源縣購槍,武漢、西寧兩地警方密切合作,先後在西寧將進貨的12人,在武漢將下線的7人抓獲。案犯交待,去年9月以來,共販槍80餘支銷往武昌、江夏、東西湖及黃岡、荊州等地。

杜金平則百思不得其解,「海事處只是負責航道維護以及徵收港務費、航養費和運管費等,並沒有介入采沙者的利益爭鬥,行兇者為何要對我們開火?」

槍影下的糾紛

綿延萬里、貫穿數省的長江及其支流蘊藏著豐富的黃沙資源,黃沙的高額利潤引來了大批采沙者,上世紀80年代後期至90年代初,黃沙大戰曾導致長江航道堵塞、船舶頻繁發生交通事故和河勢巨變河床不穩,直接影響長江防洪安全。

自2001年以來,長江各省轄段相繼禁采黃沙。為規範長江黃沙開採,國家規定,黃沙開採條件成熟方可開採,2004年,江蘇、江西、湖北省相繼 開禁。行船於湖北一些地區,一艘艘采沙船機器轟鳴,正開足馬力大肆開採。據記者調查,早些年,黃沙資源大戰引發的糾紛中,頂多是拳腳相加、「刀光劍影」的 械鬥,近年卻隱藏著黑槍的身影。

糾紛不僅發生在采沙老闆之間,還發生在采沙老闆與村民、運輸船之間,但因為黑惡勢力的介入,尤其是黑槍的出現,運輸船與村民驟然落入絕對的劣勢,面對采沙業主的一些行徑多是敢怒不敢言。

團風海事處遭遇槍襲是湖北省近年來采沙爭鬥中的一個極端案件,震驚之餘,一些運輸船主卻表示「罕見,但並不奇怪」。在團風和新洲區,不少人告訴記者,如今,獵槍、手槍等在一些鄉鎮並不難發現,一些社會人員觥籌交錯間總會拿「某某人有槍沒人敢惹」來作吹噓的談資。

今年年初,武漢警方打掉的新洲高雙全惡勢力團伙案,抓獲7人,追繳仿「六四」式手槍5支、子彈27發、五連發獵槍1支。自去年以來,該團伙在新洲區舊街大肆綁架、尋釁滋事、敲詐勒索、販賣槍支等作案10起,致使老百姓戰戰兢兢,民生哀怨。

這個團伙的主要頭目高雙全等人在2004年6月至8月間,先後兩次前往河南購得仿「六四」式手槍7支、六四式手槍子彈105發。

當年8月,這伙匪徒將當地一企業的負責人綁架至新洲火車站附近一所學校,搶劫其隨身攜帶的1萬多元現金,並用鐵鏈鎖腳、煙頭燙背的方式,折磨 20多小時後將受害人放走。9月,高雙全又指使手下將3個鄂州人騙至新洲舊街綁架,採用跪地、脫衣、鐵棍抽身的方式,瘋狂折磨達40餘小時,勒索3人3萬 余元。

此案的偵破為當地百姓除去了一患,然而一些運輸船的船老大還告訴記者,采沙老闆多有一些持槍的江湖弟兄,槍已成老闆間平衡利益、彼此牽制的「法寶」,誰有槍誰主動,輕易不敢發生碰撞。

記者曾對盛產優質鐵沙的巴河流域進行調查。巴河綿延數十公里,一路流經團風、浠水等地匯入長江,2002年,巴河的寧靜也被幾個福建采沙人打破,多條采沙船開進巴河羅田段,深掘十幾米,將河床翻了個底朝天。

隨著近幾年國內鋼材價格的節節攀升,鐵沙價格也隨之暴漲。高峰時每噸精鐵沙賣到七八百元,而開採成本每噸只有兩三百元。在高額利潤的誘惑下,采沙老闆和沿線成千上萬的村民蜂擁而至。

據有關部門估算,近3年從羅田縣挖走的鐵沙每年至少有30萬噸,產值上億元。巴河流域流傳著的一個個采沙暴富的傳奇故事背後卻一直伴隨著暴力糾紛的存在,

不久前,《湖北日報》曾揭露,羅田縣水利局、縣礦管局有關負責人都稱,該縣214條采沙船「絕大多數無證開採」。在河鋪鎮最多時有100多條采沙船,晝夜作業,河面燈火通明,高峰時,為奪沙幾乎天天打架,甚至動刀子。

瘋狂的採挖還導致大量農田被毀,提煉鐵沙的球磨廠毀田而建,距河堤近百米的農田遭沙丘覆蓋。失去土地的農民反映,因為補償太少,他們與采沙老闆之間的矛盾也不斷升溫。

按規定,采沙至少應離堤腳15米,但是在河鋪鎮新昌河大橋附近河段,采沙區緊貼著堤岸,整個河段千瘡百孔,被翻起的黃沙嚴重淤塞河道,幾乎成了「懸河」。

而這裡恰是「十年九淹」的重災區。該縣地處鄂東北暴雨中心帶,每一條船都是河道行洪安全的心腹大患。村民也提心吊膽,一旦發水,新昌河大橋及周圍河堤很可能被衝垮。

村民們擔心家園被毀,卻再不敢與采沙業主發生正面碰撞。一個村民告訴記者,他聽說,臨近某地區,一個采沙老闆曾因鐵沙與村民發生衝突,結果開槍打傷村民。

在團風,海事處的工作人員對於記者「跟隨執法船隻登上采沙船採訪」的要求面露難色,「萬一采沙老闆知道是我們將記者帶來的,生氣了怎麼辦?」

而在羅田,地方政府曾要求,5月1日前必須將已開採河道全部平整;汛期內所有采沙船停采,撤離河道並錨固;嚴禁在基本農田和水庫工程保護範圍內開採,已采的要恢復原狀。
雖然大多數采沙船目前都已停采,但河道平整遠未完成,仍有一些采沙船頂風作業。

「這些大搖大擺作業的采沙船背景有那麼簡單嗎?!連一些管理部門的工作人員也不敢輕易惹他們。」有村民抱怨。@@(//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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