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乞討成為一種職業 兒童就可以出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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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8月16日訊】一天,在路口等綠燈的時候,一個年輕的農村婦女背著個三歲左右的孩子操著外地的口音,挨個汽車討錢。孩子胖嘟嘟的,看著活潑、機靈、可愛的樣子。媽媽呢,結實健壯,但眼神裡有些狡黠……

連續多天,每當經過這個路口,那個年輕的母親都背著孩子在挨個汽車討錢……

這只是繁華路口中的其中一幕,在中華路、在南五馬路、在太原街、在皇寺廣場……這樣的身影你不會陌生。

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群?家庭困難還是以此為職業?本報記者前後用了半年多的時間,從瀋陽到甘肅詳細瞭解了這群乞討族的別樣生活……

一個偽裝成各種殘疾、懷抱髒兮兮的小孩來博得人同情的群體

西塔,因為是沈城繁華的地方,這裡的乞討者也多而紛呈。十字路口、公交車旁、馬路旁邊,忽然有一隻髒兮兮的碗伸到身邊,碗裡的幾個硬幣有節奏地跳動著,當你抬頭,一個髒兮兮的小孩、一個衣著襤褸的年輕婦女背著個小孩或是一個男人拄著拐。他們臉上的表情大致相彷,淒苦而漠然。

這群人早出晚歸,只要人多,就有他們的身影,但當你跟了他們一天後,你會驚奇的發現,早晨出來拄拐的男子在晚上回去後,拐卻是在手裡拎著的……

最初和他們接觸是在2月初,是一個叫作老候的男子,年紀並不大,因為要偽裝自己,蓄了長長的聯毛鬍鬚,看起來像三四十歲,所以得了個老候的稱號。

老候的法寶是一雙枴杖,最初看到他時,他正拄著枴杖蹣跚著在馬路中間向等信號的汽車乞討。

老候人很實在,知道是採訪,雖然開始有些牴觸情緒,但隨著時間慢慢地轉變了態度。

「我是實在沒辦法,家裏真窮,就選擇了乞討,不像他們是指這個賺錢。所以也不怕甚麼。」老候說。

老候是甘肅省岷縣人,和他來瀋陽除了當地鄉親外,還有自己的妻子和5歲的兒子,乞討要錢是聽鄉親們回家時說,在大城市乞討是如何的賺錢,當時做過賠本生意,在工地打工卻換了一身病,欠了一屁股債的夫妻倆在今年3月份,帶著自己的兒子來到了瀋陽。

「我家三口人,老婆抱著小孩出去要錢,我就得拄拐來冒充殘疾人,好多要點錢,小孩人家給錢,但一個正常人去要錢沒人給,要不家裏的債就沒時候還上。」老候拿著雙拐說。

拄一天拐的老候只有到了晚上,才能過正常人的生活,拿著拐回家。

和老候接觸了才知道,他們的鄉親們在瀋陽討要的基本上都是以小孩為主要討要工具,其次才是大人,而且大人一旦出去討要,都會偽裝成殘疾人。

一個全家男女老少背井離鄉到大城市乞討要錢的群體

一面是高樓林立的城市,一面是污水橫流的小巷。高樓和污水之間,就生活著這樣一群不遠萬里來瀋陽的乞討者!

沒有人注意這污穢的小巷,這裡髒亂不堪,沒有人願意來,只有一群群的乞討者,而且全部以家為單位,就在這樣的一條條小巷內居住、生活。
老候一家三口是和同村的老董一家5口、小候一家4口共12人,住在西塔西測棚戶區內的一間不到10平米的違建房內,三家人吃、住全在一起。

屋子裡凌亂不堪,幾乎甚麼都沒有,一個通長的床舖下面用木板臨時的支撐著,老候的妻子用夾雜著方言的普通話說,大人小孩都住在上面,因為地方不夠大,都是腳對頭的睡。

「為了能賺錢,誰家都是留一個人在家看家,其餘的人全都來了瀋陽,不管是小孩還是老人,人多能多要啊。」老候說。

就在這間屋裡,老董把自己的妻子、4歲的孩子和父母全帶來了瀋陽過乞討者的生活,但因為「經驗」不足,每天的「收入」非常可憐。

而就在這樣的一片棚戶區內,來自老候的家鄉甘肅岷縣的人就有上百人,而且全部是全家出動,老人和孩子。

「老人、小孩、婦女是弱勢群體,要錢好要,所以每次出來都會把他們帶來。也就出現了全家出動的情況。」老候說。

一個男人在家買菜做飯、女人和孩子在外乞討要錢的群體

老人、孩子、婦女容易討要,所以也就成全了大男人。在這樣一群人中,除了老候因為家境困難,需要自己出去討要外,其他家的男人,幾乎沒有出去討要的,他們的任務就是在家買菜做飯、送飯,另外適當的時候去監視一下自己的老婆、孩子。

「看見一個健壯的大男人出去要錢肯定每人給錢,只有進行偽裝之後才行,但是他們大部份家庭不缺錢,而且老婆、孩子要錢時間長,有經驗,所以男人們就乾脆在家呆著,吃飯時間就買菜做飯,平時幾個人坐在一起打撲克。」老候說。

確如老候所說,住在同一個巷子的男人們,一大早把老婆、孩子、父母送出家門後,就在家裏閒呆著,有時白天幾個人花上幾塊錢去唱個小歌,到了晚上,幾個小菜,幾瓶啤酒,然後,把孩子、老婆一天討要到的硬幣翻放在床上,開始數錢。

有時也可能會因為錢太多,幾家人合夥買了個算盤,找個會用的,幫助算帳。

可能對於男人來說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就是配藥。

「人要是生病了,根本不敢去醫院,到藥房買藥,回來自己兌藥,自己打吊瓶。」老候說,他的岳父生病之後,就是他自己配藥給打好的,但孩子生病只是吃藥,從來不私自打藥。

一個用自己的孩子童年來乞討要錢的群體

說道孩子,爬在大床上的四個孩子豎起了耳朵。兩個男孩、兩個女孩,一個4歲,一個5歲,一個8歲,一個10歲。

但本該童貞爛漫的他們,已經變了味道……

「姐姐,你要了多少錢?」這是孩子們回來見到小朋友常說的一句話。而當得到答案後,一個5歲的小孩就會因要錢的多少而變得或喜或悲。

「都不上學的,在那邊只能上小學5年紀,在往上讀就讀不起了,念也沒用,認識幾個字就得了,還不如早點出來要點錢呢?」一個家長如是說。

10歲的小蘭就讀了1年的書,後來就跟隨父母一起「走南闖北」了,據說她已經是個討要的高手了……

在大多數人的印象中,”出租”這個詞主要的對象是物品,租車、租房、租書等等,”租人”相信都沒聽說過。然而記者近日在”乞丐村”採訪時卻驚奇地獲悉,該地租人特別是租小孩乞討的風氣已非常盛行,並大有愈演愈烈之勢。經過幾日的摸底採訪,逐漸揭開了一些鮮為人知的內幕。

每天110元 要不來就挨皮帶

那是一種幾乎隱形的、根本就不允許讓外界所知的特殊群體,乞討者稱租孩子討要的人為”老闆”。

在眾多的老闆中,來自甘肅省岷縣中寨鄉小寨辦事處(原小寨鄉)虎龍村二社三十五歲的李文義,是兩個孩子的父親。

2005年4月初,李文義帶著自己的妻子、兒子,還有被他從學校硬拉了出來、正在上學的10歲的大女兒,以及一13歲男孩嘎子(化名),一同來帶到瀋陽。對外,李文義稱嘎子是他的”外甥”,其實是通過遠房的一個親戚”牽線搭橋”以每個月300元租來的。

“來瀋陽的第一天老李(李文義)就給我下了任務,上午12點之前要50元,下午要討50元,晚上12點前要討來10元,一天一共110元。”嘎子說。

「能要到嗎?」

「開始不行,但老李很兇,要不到他就用皮帶抽我,連續半個多月,被打出竅門了,就行了。」

「你媽知道會心痛的。」

「打得真疼,但我從來沒哭,也不想讓爸媽知道,家裏吃飯的錢都是老李給的,我也要給家裏賺飯錢。」

對於皮鞭抽孩子,李文義有一種解釋,”剛開始小孩不好好要錢不打不行,得天天跟著很操心,打他幾回就有了記性,到時間取錢就行了。其實我對他很好的,吃的也很好,而且每天都有水果吃。”

6月19日早晨7點,在西塔附近的一片棚戶區內,嘎子在不大的”家”門口,吃著一碗便面,他頭一天要到了150元錢,方便麵是李文義對他的獎勵。

7點30分,嘎子準時到位於中華路中興大廈南門的出租車乘降站「上班」,一有乘客下車,他就衝過去為乘客打車門或給人跪下,然而大部份乘客都不給錢。面對各種辱罵,嘎子就像沒聽見,在各個出租車之間奔跑。

中午,李文義拎著一個塑料袋出現。嘎子在一個廣告牌後面,把一上午要的錢全交了出去,李文義嘀咕了幾句,把塑料袋交給嘎子。裡面是一成不變的午餐:四個饅頭、一個西紅柿。嘎子找個陰涼地,饅頭就著西紅柿很快下肚,然後跑到附近大廈的洗手間,對著水龍頭一陣痛飲。看著嘎子繼續討要,收過錢的李文義到中興7樓風味城點了一碗西北風味麵條。

“晚上的10元錢是一天中最難要到的,通常到火車站去,沒人給不說,碰到鐵路的人還往外攆,就得一遍一遍地往裡進。”嘎子在一個拐角疲憊地清點了一下今天的收穫,又向路邊走去。

我們這裡過的還是原始社會的生活啊

7月4日,嘎子被執法人員送到了瀋陽救助站,同時被救助的還有其他四個孩子,準備送回甘肅,李文義作為監護人也跟了去。 這是他今年第二次回家,上一次回家還是在3月初。與上次自願回家播種莊稼不同,這次他是被瀋陽救助管理站的工作人員「免費」送回來的。

岷縣梅川鄉十字路口,這裡是通往李文義家的必經之路。李文義帶著嘎子擠在載有15人的麵包車裡,30多里的石頭路上”爬行”了一個多小時後到達小寨鄉小寨村,車只能開到這裡,接下來只能步行。

走到山腳下的時候,一位熟人主動和李文義打招呼:”乞完回來了?”,”是啊,你甚麼時候回來的”,”已經一個多月了”。李文義告訴記者,這個人在成都那邊乞討已經有五六年時間了。

“這次出去要得怎麼樣?”記者問。

稍微遲疑後,李文義開口了,”唉,這次不行,一共要了3000來塊錢”。

“那還不錯啊,準備甚麼時候再去?”

“暫時還說不上,現在抓得嚴,瀋陽不敢再去了,準備收完麥子再說。”

走走停停近2個小時後,李文義終於看到了自己位於半山腰的家。李文義在一個月前把老婆孩子送回了家,一雙兒女看到爸爸回來了,一溜煙跑下山擁進了李文義的懷裡,四隻黑乎乎的小手爭著拎爸爸手中的包,同時也不忘和他們相處了三個多月的”嘎子哥”打個招呼。

李文義家有三間平房,清一色是用黃土夯築的土屋,家裏的老黃牛是與家人同處一院的,瀰漫一股濃濃的牛糞味。

夜幕降臨,李文義將煤油燈點亮,微弱的燈光只能照亮炕桌大的地方。因為村裡不通電,煤油燈便是惟一的照明工具,這裡的家庭也沒有任何家用電器。

據瞭解,虎龍村10個社中,至今沒通電的還有5個,將近1000人還在黑暗中摸索著,而那5個社也是去年12月份才告別無電生活的,”我們這裡過的還是原始社會的生活啊”,李文義父親的話真實反映了當地的生活環境。

為了這個家,為了爸媽過的好些

7月12日,記者獨自步行40公里來到漳縣金鐘鄉葫蘆村嘎子的家,嘎子已經到家兩天。

嘎子的家是一棟破舊的土房,唯一顯眼的是房頂上一口新買的大鍋(衛星電視天線)。而屋內,一台熊貓牌14英吋黑白電視機是家裏唯一的電器。”電視機是昨天剛買的,這次回家老李給了500元,300元買了口大鍋,90元買了台二手電視。以前爸、媽去鄰居家看電視,他們經常鎖上大門不讓進,這回掙了錢買了電視,再也不用受氣看別人家的了”。嘎子一邊按著遙控器一邊說。

嘎子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山民,父親東敏學也不停的誇讚李老闆是好人,對兒子也很好,李老闆給家裏寫信說:”兒子每天都有好吃的,頓頓有水果吃”。嘎子撇撇嘴嘟囔著「天天都是西紅柿。」當記者問嘎子母親:”你兒子要不來錢李老闆用皮帶抽…… “的時候,嘎子立刻用手捂著記者的嘴。

轉過頭,嘎子小聲地告訴記者:”叔叔,你別給他們說在瀋陽的事,他們會擔心的……”

當被問道怎麼捨得把孩子租出去乞討時,嘎子的母親哽咽著告訴記者,”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家裏實在是接不開鍋了,每噸吃到的都是洋芋糊糊(土豆加玉米面製作的粥),李文義到我們家說外面吃的、喝的很好,一點也不受罪,還能給家賺錢,所以我們就同意了。”

「等家裏收完莊稼後,我還會和老李回去。即使挨打也沒辦法,為了這個家,為了爸媽過得好一點。」臨走時嘎子告訴記者。

租孩子 幾乎鬧出人命

7月13日,記者走訪中瞭解到,租孩子在中寨鄉屢見不鮮,就像我們租車、租房一樣,而且租孩子乞討在當地有愈演愈烈之勢,也有因出租孩子導致「家破人亡」的慘劇。

中寨鄉虎龍村8社村民楊宏偉,2004年2月以每月300元的租金 ,帶著珠治村村民白鎖中13歲的女兒白紅娃和同村15歲的董小霞到瀋陽乞討。董小霞說:”因為要不到規定的錢數,楊宏偉的老婆就很很地掐我們,楊用皮鞋打。」董曉霞又黑又細的胳膊上還有烏青的傷痕。

同年,3月29日 白紅娃沒有要到楊宏偉規定的錢數,害怕再次挨打,坐上公交車出走。楊宏偉去救助站找了幾次沒有找到,沒敢報警,給其家裏了300元應得的工錢,便再也置之不理。

一年裡,白鎖中向當地有關部門反映了多次,因為事發地是在瀋陽,有關部門找楊宏偉瞭解幾次情況後也就不了了之。因為女兒的走失,白鎖中的妻子終日思念女兒,現在已經精神崩潰、神智恍惚 ,常常呆呆地看著女兒出門的方向呼喊女兒名字…

甘肅省岷縣小寨鄉(現改為中寨鎮小寨辦事處)是全國有名的”乞丐鄉”,而”乞丐鄉”的兩個典型乞丐村就是–小寨村和虎龍村,而兩村的人十有八九的人們都有過外出乞討的歷史。

而此次瀋陽救助管理站救助回家乞討人員共13人,8個大人,5個小孩,都是小寨鄉人,其中包括李文義、嘎子、還有想回去租個孩子賺錢的老董。

山水沖出來的山路

7月8日下午15時30分,與李文義和嘎子再次見面是在岷縣的梅川鄉十字路口,這裡是通往小寨鄉虎龍村的必經之路,也是唯一的道路。

李文義看起來精神不錯,白襯衣、灰條紋褲、黑布鞋,看起來雖有些舊,但洗的很乾淨,也很和身,要到家的嘎子也是滿臉笑容。

在上車之前,李文義在車站旁邊的水果攤上買了5斤桃子,又從雜貨舖裡買了4瓶娃哈哈礦泉水。”老婆、孩子是上個月回來的,給他們買點零食,我們那兒甚麼都沒賣的。”李文義說。

當日下午16時左右,載有15人的麵包車開始在滿是石頭的路上行駛,李文義說,從梅川鄉到小寨村共30多里的石頭路,汽車需要行駛1個多小時,然後再步行15里路才到家。

小麵包車一路顛簸地到了九寨鄉九寨村後,下面的路已經不能再叫做路了,石頭變大,溝壑縱橫。

李文義和嘎子有三件行李,一個灰皮箱,一個帆布袋,一個黑雙肩背包。裡面裝的除了李文義和嘎子的被褥外,就是一些揀來的破衣服和從瀋陽帶回的一點特產 。

所謂的路,就是山上發洪水時衝下來的大小石塊舖成的,中間被水沖開了深深的壕溝。一路上連個人都沒看見,樹都很少見,只有黃土地長矮矮的莊稼。

路上,李文義告訴記者,這次在瀋陽的4個月共討要了3000多快錢,因為現在各地抓的太嚴,這次回來要等收完麥再去了。

走了1個半小時,到李文義家山腳的時候,李碰到了一個同村人,”乞完回來了?”那人主動打招呼,”是啊,你甚麼時候回的?”

“一個多月啦!”對方回答。

李文義說,這個人在成都那邊乞討,已經5、6年了。

因為山路崎嶇難行,一行人走了近兩個小時後,終於看到了李文義位於半山腰的家。

正在放牛的媳婦聽到李文義回來後,扔下牛就跑了回來;一雙兒女也高興的一溜煙跑下了山,兩張紅紅的小臉蛋擁進了李文義的懷裡,四隻黑乎乎的小手爭著拎爸爸手中的包,同時也沒忘和相處了三個多月的”文哥”打個招呼……

一個村十社只有一半通了電

虎龍村,放眼望去,只有黃色和綠色,黃的除了泥土還有居民的低矮的房屋和土築的院牆;綠色是滿山遍野的青草以及在這些青草叢中點綴的星星點點的莊稼地。

老黃牛在當地是主要的交通工具和生產勞動力,當地人是這樣形容牛的”莊稼人沒牛如同油燈裡沒油”。李文義家也一樣,邁進他的大門,一股濃濃的牛糞味就撲鼻而來,”必須得養牛,因為村裡至今還沒有一輛農用機動車。”

而作為村裡較富裕的李文義家的三間平房,也清一色是用黃土夯築的土屋。正北的三間堂屋因為沒錢買木頭,門窗都沒安裝,只能用來堆放糧食、草料等雜物。李文義說,房子是2004年蓋的,今年好好再苦一年,爭取將門窗安上。

住人的屋內牆壁用各種花花綠綠的報紙貼滿,看起來倒也很有特色。兩個大木櫃、一個舊式錄音機是家裏僅有的幾樣器具,其中錄音機還是十年前李文義在四川擦皮鞋時買的,因為村裡不通電,至今還沒用過一次。

土炕上,一張炕褥子既髒又破,油膩膩、黑漆漆的,連炕沿也蓋不住。

當天的晚飯是在19時左右開始的,飯是菜面飯,就是有限的麵條和洋芋條、白菜葉燴成,除了鹽沒有其他調料,而菜就是辣椒油和頭年冬天用大蒜醃製的包包菜。李文義的媳婦告訴記者,村裡只有一半的家庭平時能吃上包包菜、用上辣椒油。

當地不通電,晚上唯一的照明工具就是煤油燈,所以每當吃完飯,夜幕降臨後,大部份家庭都會睡覺,而早晨天剛亮就都起床了。

因為不通電,也就沒有電視,很多人都沒看過新年晚會,不知道趙本山、黃宏……

據瞭解,虎龍村十個社中,至今沒通電的還有5個,將近1000人還在黑暗中摸索著,而通電的5個社也是去年12月份的事兒。

在虎龍村一社的包玉懷老人家裏,記者終於在該村第一次看到了家用電器–擺在寫字檯上的一台21銀英吋熊貓牌彩電,這是老人今年5月份回來時花400元買的二手電視,成色還不錯。

“如果不是兒子討點錢,這輩子我可能也看不到電視了”,老人這樣說。

乞討 全村人公認的致富的捷徑

包成中今年52歲,虎龍村一社人,他是個已有6年乞討歷史的”老丐”了,這次他從瀋陽回去時帶來了700元錢。

“孫子的學費和家裏的開支基本上差不多了,莊稼收完後準備再出去一次”,包成中說。

像包成中這樣出外乞討的村民在虎龍村的十個社中很多。虎龍村十個社共300多戶、1500多口人,據統計,有過乞討經歷的人戰了人口總數的近80%。而目前快農收時,在外面乞討尚未回家的也有近300人,其中又以老人和小孩居多。

在鄰近的小寨村情況也大體相似,1500多人中也有70%的人有過乞討經歷。

與出去乞討的家庭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不出去的家庭生活條件到了近乎揭不開鍋的地步,有著天壤之別。

虎龍村二社的李正軍因為家裏就他一個勞力,守著3畝多的山地苦苦度日。三間土屋岌岌可危,除了一個炕桌,家裏基本上沒有任何擺設。”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出去,不然的話,家裏條件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實在沒辦法,就把地扔了,也出去。”李正軍無奈的說。

在10多天的採訪過程中,所有接受記者採訪的人,包括鄉村領導、普通村民在內,他們無一例外的都將外出乞討的原因歸結為兩個字–貧困。

記者瞭解到,貧窮首先來自自然情況。小寨鄉16702畝土地,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坡度在25度以上的地,而即便這樣貧瘠的地,人均耕地面積也才1.15畝,低於全縣1.5畝的平均水平。同時氣候條件也極為惡劣,各種自然災害頻頻發生。”10年中,4年乾旱,4年洪澇,還有2年是冰雹”,這是當地村民的順口溜,災情之嚴重也可以想像。而由於海拔較高,氣候陰寒,缺乏農作物正常生長的必要條件,就連該地區最適宜種值的當歸、黨參、黃□等藥材產量也低於平坦地的水平,而小麥、土豆等主食產量更低。

即使這樣,該地區在1988年至1996年間,由於缺乏嚴格管理,小寨鄉等周邊地區的樹木植被被嚴重濫砍濫伐。雖然退耕還林已提到日程上來,但以每年兩三千畝的還林速度還需要一段時間。

其次貧窮來自於當地人的認識,種好逸惡勞的懶惰心理。儘管沒有一個乞討者願意承認。但不勞而獲是乞丐這一”職業”最大的特點和優點,隨著時間,嚐到甜頭的乞討者認識上發生了轉變,隨之村民的思想也會更這轉變,因此,乞討就由少部到大部到全村到全鄉的一種謀生的手段。

“說實話,乞討比種莊稼輕鬆多了,而且來錢還快。”這位相熟的乞討者這樣說。

但也有的當地村民們告訴記者,他們也嚐試過通過自己的勞動掙錢,出去打工,但多半半年、一年過去了,最後得到的結果往往是要麼被黑老闆所騙,要麼得到很少的收入,除去路費也就所剩無幾了。同時不願打工還有一個原因是村民們普遍缺乏一技之長,只能靠雙手出賣勞力獲得收入。所以在採訪中,很多有過乞討史的村民也都坦言,如果自己會一門技術的話,肯定選擇出去打工,而不是乞討。@@(//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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