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8月15日訊】今天中午12點左右,我接到高智晟律師的電話,說馮秉先的兒子馮彥偉為榆林市當局的暴行絕食60小時。此時距絕食已經開始36小時。
我感到極度震驚,但已經沒了淚水。
那時,我正在和同來調查山東臨沂計劃生育問題的郭玉閃、塗畢聲和陳光誠等人在一起吃飯,“陪同”我們的還有臨沂市沂南縣雙堠鎮的干部。從我們一落腳起,他們就試圖全程陪同我們,寸步不離。外面停了十輛車,市縣鎮三級干部來往穿梭,不少鎮上的干部被村民認出來。
接到電話時,我肚子已經不再飢餓﹔我對飢餓一直極度敏感,到點不吃飯就痛苦不堪。前天在費縣作完調查,為躲避政府的尾隨,一直到半夜十二點才找到地方吃飯,我飢腸轆轆的肚子已經抗議多時。我們在車上談起今天調查對象的遭遇,心情很不好受。陳光誠又讓我們給他講李思怡事件,他聽後痛哭失聲。這個事件他聽說過,但是不知道細節。一個心靈敏感的盲人,在黑暗中想象一個三歲的小女孩被活活餓死的景象,這已經太過殘忍。那一天,在聽梁丘鎮宋花厚講述自己的遭遇時,我也是止不住地流淚。(她的故事另外撰寫,我今天太累了)
這裡比我想象的還要貧窮。我去過的這些村子裡,多數村民家裡基本上沒有什麼電器和家具,加上剛剛經歷、而且尚未結束的一場浩劫,很多屋子裡面凌亂不堪:門被踢坡、玻璃被砸碎﹔加上很多人剛剛被強制墮胎和強制結扎、更多的人剛剛受過非法關押和野蠻酷刑,眼淚還沒擦干、怨恨還沒消散﹔更是這裡無比淒涼。在溫飽線上掙扎的他們,心中更多的是對正義的飢餓。
現在是2005年8月14日24點,距離馮彥偉絕食抗議已經48個小時﹔上次見到他是在半個月以前,剛剛被抓了父親的馮彥偉,和丈夫被關了兩個多月的邢文增,都顯得悲傷惆悵,但寥寥幾句話也透出了堅毅。我從陝北調查回來不久,調查手記還沒有寫出來,就聽說了臨沂的事情。這個體制反生活的本質已經暴露無遺:當權者把父親和丈夫投入監獄,僅僅因為他們對搶劫者發出了抗議﹔當權者把母親和妻子投入“學習班”(集中營的中國名字,關於計劃生育學習班的故事,以後再講),日夜毆打,僅僅因為她們是躲避迫害者的親屬或同姓或鄰居。當權者關押寫作者,僅僅因為他們說真話﹔當權者關押律師,僅僅因為他們要求正義。
現在是2005年8月15日0點15分,距離馮彥偉絕食抗議已經48個小時零15分鐘。我在陳光誠家裡寫點東西,他家周圍活動著20個左右的明哨暗哨,在黑暗的角落裡監視我們的行動。(昨天的凌晨2點到4點,他們用手電筒往樹上晃來晃去,故意把全村的狗逗得直叫,使得村民根本無法入睡。)
現在是2005年8月15日0點20分,距離馮彥偉絕食抗議已經48個小時零20分鐘。馮彥偉在飢餓中等待著親人的歸來﹔而陝西省和榆林市的黨政官吏們正在用搶來的錢在酒樓裡吃喝玩樂、淫人妻女﹔山東省臨沂市的計生干部和打手們在用辦“學習班”得來的上億元錢在派人威脅告狀者、阻撓調查者、監視維權者、賄賂當權者。
在一個風調雨順的三年裡餓死幾千萬人的土地上,在一個燈紅酒綠的都市中餓死李思怡的年代裡,現在,一個中國公民在絕食。馮彥偉的飢餓是中國的飢餓﹔一個渴望最最起碼的人道和自由的中國是飢餓的中國。
作為一個中國公民,我對陝西省、榆林市兩級政府的野蠻和冷血表示抗議﹔我也祈禱有一種力量能夠呼喚他們的良知、饒恕他們的罪行﹔祈禱有一種力量能夠啟示我們的行動、拯救我們的苦難。“幸福來自自由、自由來自勇氣。”
2005-8-15寫於臨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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