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破空:穿透當代中國人的霉暗心態

---- 讀胡平新書《犬儒病》

陳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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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7月31日訊】“統治者和被統治者,都成了犬儒。統治者早就不相信他們口頭上宣揚的那套理論和原則,他們隻把那些理論和原則當做維護權力的手段以及鎮壓反抗的籍口。被統治者一邊,放棄理想,放棄追求。甚至嘲笑理想,嘲笑追求。”這是胡平先生定義的“犬儒病”及其現象之一。應該說,在《犬儒病》一書中,胡平的冷靜剖析和雄辯論述,猶如一束電光或一柄利劍,穿透了當代中國人的霉暗心態。

胡平援引歐文·豪(Irving Howe)的“極權主義三階段論”:(一)、烏託邦,令人心醉神迷的天堂理想,它誘發了狂熱,而狂熱則導致了(二)大規模的恐怖和人間地獄,然後,狂熱與恐怖被耗盡,於是,(三)、人們變得玩世不恭,“看透一切”,政治冷感,即犬儒主義。

的確,在中國,我們見証了這一“極權主義三階段”的邏輯進程。五十年代,美好的憧憬,“幸福的生活”﹔五十年代末,至六、七十年代,大躍進,文革,大狂熱與大恐怖﹔八、九十年代以降,全民皆商,“一切向錢看”。國人麻木,“莫談國事”。

中國共產黨能夠存活到今天,在很大程度上,歸因於“三反五反”、“反右”、“大躍進”、“大飢荒”、“文革”等一系列運動與事件。由毛澤東親自導演的這些鬧劇、醜劇、和慘劇,把中國推入一個歷史的最低點。今天所謂的“經濟繁榮”和“盛世”,就是建立在與這樣一個歷史最低點的對照之下,由此迷惑眾多的人,染上“犬儒病”的中國人。正是毛澤東的反復折騰,竟能讓中共苟延至今。“紅孩兒”胡錦濤、曾慶紅等人接班之後,立即到西柏坡朝聖,也就不足為奇。

人的生命畢竟有限。幾十年的短促人生,如果不了解歷史,又怎能參透現實?在所謂現實與歷史的比較中,有些人參照的,不是“旺周”,不是“盛唐”﹔並非“文景”,並非“康乾”。以為今日中國,正經歷“中華民族前所未有的事業”或“千年未有之變局”。現今,國內過得風光一時的所謂精英階層,大都在三十至五十歲之間,大抵經歷了上述“極權主義三階段”,或其大部分,罹患“犬儒病”,順理成章。二十幾歲的,一切都隻是“聽說”,或“沒有聽說”,佔據他們頭腦的,所謂“新潮”,無外乎金錢與物質,仿佛遺傳的或先天性的“犬儒病”患者。

人性的弱點,被極權主義者巧妙而卑鄙地利用。拜金主義,享樂主義,金錢至上,唯利是圖,物欲橫流,聲色犬馬,笑貧不笑娼……這些詞句,都成了當代中國人的主要特征。光怪陸離的今日中國,在外國人看來,煞是不解:中國人真沒有見過錢?中國男人真沒有見過色?

犬儒主義,滲透在大量順口溜耳熟能詳的順口溜中,諸如:“什麼都可以有,不能有病﹔什麼都可以沒有,不能沒有錢。”“到了北京,才知道官小﹔到了深圳,才知道錢少﹔到了海南島,才知道身體不好﹔到了成都,才知道結婚太早。”等等。

商界的朋友抱怨,跟中國人做生意,最難。因為,當今中國人,什麼都不相信,懷疑一切。你跟他宣傳產品或服務,他懷疑是騙局﹔你不向他宣傳什麼,他又懷疑你心虛,你的產品或服務不值一提。他們隻堅信一條:在中國,什麼都是假的,隻有騙子是真的。

政治上更是如此。許多中國人不僅不相信,不關心,甚至連聽都不想聽。“不聽,不聽……”然後就塞住了耳朵。他無法駁倒你,又不願意面對,就隻有選擇“不聽”。

聽,也是選擇性地聽﹔看,也是選擇性地看。他們的眼睛、耳朵已經具有自動選擇的功能。比如,從同一張報紙上,他們可以一眼看見臺灣的負面消息,因而得出結論,民主的臺灣,一派“亂象”﹔對大陸,他們一眼看見的,都是正面消息,什麼“增長”啦,什麼“崛起”啦。即便滿紙的負面消息,對他們而言,要麼是“那算什麼?哪個國家沒有陰暗面?”言談之下,也不思考其中量與質的區別﹔要麼就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觸而不覺,做十足犬儒狀。

共產黨文化對中國人民的毒害,深入骨髓。哥倫比亞大學的一名中國女生告訴我,直到前幾年,任何共產黨的東西,她都本能地傾向於相信﹔任何揭露或批評共產黨的東西,她都本能地傾向於不相信。甚至直到今日,她已經覺悟到許多真理的時候,仍然在潛意識裡保持了那些“相信”和“不相信”的基因。比如,“毛澤東”三個字,在她聽來,幾乎還是一個褒義詞。可見毒素之深沉。可見中國民主啟蒙工作之高難。

有必要提到胡平的文風。客觀,理性,深刻,簡約。邏輯嚴密,深入淺出。文字曉暢,通俗易懂。既沒有毛澤東式的故作豪邁,也沒有魯迅式的潑辣尖刻,更沒有郭沫若式的矯情造作。胡平獨樹一幟的清新文風,是對共產黨文化的正當告別。

在所有的角色定義中,我覺得,胡平,更像一個哲學家。中國社會稀缺的那種洞若觀火、深察入微的真正哲學家。“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在政治學或政治哲學方面,胡平的造詣,已經臻於至境﹔而在中國反對派的理論建樹方面,不庸置疑地,胡平名列前茅。從某種意義上而言,胡平的成就,也正是中國反對派的成就。

最近十幾年,面對中國大陸,就狹義空間而言,流亡者處於缺席狀態,與祖國的聯系,處於中斷狀態﹔但就廣義空間,尤其就時間而言,流亡者從來沒有缺席﹔與祖國的聯系,也從未中斷。在海外這個擴大的華人世界裡,他們從事著各種各樣彌補歷史與建構現實的工作。藝術創造,政治批判,歷史研究,自由出版……歷史有一天會証明,這一切彌補和建構的意義。歷史很可能証明,對當代中國,缺席的,恰恰是那些行屍走肉於中國大陸的人﹔與祖國中斷聯系的,恰恰是那些玩世不恭或漠不關心的浮魂,不管他們身處國內,還是置身海外。

這也正是胡平著作的價值,這也正是博大出版社存在的意義。

(在胡平新書《犬儒病》發表會上的引言,6/18/05﹔文載《北京之春》2005年8月號。)(//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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