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第一個世界冠軍容國團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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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7月13日訊】俗語云:「生命在於運動」,年屆古稀,更加要注意養生之道,即是要「控制飲食」和「運動不息」,此無他,「留得青山在」,就可以看看美麗的世界,所以我和老伴退休後,經常都有游泳、騎腳踏車和打乒乓球。

每當我拿起球拍就會想起一位好朋友容國團,他就是為我國取得第一個世界冠軍的乒壇巨人,也由於他的貢獻,使中國的乒乓球開始稱霸全球,歷久不衰。

很高興從本地華文報紙上看到一篇文章:「中國乒壇空前大團圓」,文中敘述了中國乒乓球的發展史,從「不入流」到躍登世界霸主,雄踞乒壇,所向披靡,直至現在仍然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真是世界上少有的奇蹟,也是我們華夏同胞的無上光榮。

由此知道,前世界冠軍莊則棟和中國第一個女子界冠軍邱鐘惠,共同組成「國際乒球俱樂部」開幕致詞,重申我國乒球之驚人發展和成就,並說已了結「文革恩怨,聯手再度出山」,這是中國體育界的一件大喜事。

奇怪的是,我國素稱數千年文明禮義之邦,一向「遵師重道」以及「飲水思源」,但竟然對他(她)們的袓師爺,乒壇巨人容國團卻一字不提,實在令人齒冷。

提起我國取得第一個世界冠軍的容國團,上了年紀的人並不陌生,想當年(1959年4月5日),他力剋日本名將荻村、木村及匈牙利名將西多,取得了第26屆單打冠軍,成為我國第一個取得世界冠軍的人。

那時在電視機、收音機前,全世界不知有多少億人,為中國第一次獲得世界冠軍而歡呼,這是我國體育史上從來未有的佳積,也是國際上少有的最高榮譽。

跟著在1961年,容國團又在他參加的第26屆男子團體賽中,取得了世界冠軍,此外,他擔任女子教練, 在他指導下,第28屆的女子團體賽也取得了世界冠軍。

他的得意門生邱鐘惠,在他悉心指導下,又取得了中國第一個女子乒球單打世界冠軍,而他教導出來的高足,例如獲得數屆世界冠軍的莊則棟,世界知名的猛將徐寅生、李富榮以及許多新秀,都得到他的「師道真傳」,一直名揚天下,所有這些成績都與容國團的鞠躬盡瘁分不開。

可惜,這位為國爭光居功至偉的巨人,卻在「偉大的文革」(曾獲得諾貝爾獎的一位同胞說)中,被革命的洪流所淹沒,可憐他那時正當壯年(31歲),真是「天妒英才」。

過去洋人嘲笑我們華夏同胞生得矮小體弱,污蔑說我們只會吸鴉片和打麻將,現在容國團為我們出盡烏氣,以後無人敢叫「東亞病夫」,真是痛快之至。

中國人第一次取得世界冠軍,震憾了整個世界,一向深居簡出行蹤詭秘的太上皇,竟然破例與老周一起,在懷仁堂接見了由香港回來的「特嫌」。

老人家「打蛇隨棍上」,藉著美國隊員上錯車,並與莊則棟答訕的契機,邀請美國隊來華「執波屎」(粵語敗軍之將),另一方面也乘機藉此來扭轉中美關係,剌激「蘇修」,其實,最祟拜「美帝」的也是他。

於是乎,跟著基辛格祕密訪華,老毛雙手緊握尼克松之手久久不放,中美之親密關係可說空前絕後,直至今日,美國市場貨品大都來自神州,「反恐」,「防滋」更是「秋波明送」,歷史已開始改寫另頁。

看了那篇報導,心情久久不能平伏,歷史雖然難再重演,但記憶腦波的錄影帶,卻可以「倒」回半個世紀之前。

地點是三大火爐之一的武漢市,那時我正在大學教電子工程,課餘也玩玩棒球,幸運地被選拔代表武漢市,到北京參加全國棒球比賽,老友黃志勤醫生特別介詔我認識他的妹夫容國團,所以在北京比賽的期間, 我與容國團有了好幾次愉快的接觸,及後我到北京也探訪過他。

由於我從小就喜歡運動,在大學時曾經是足球、棒球、水球和游泳的校隊,也曾代表湖北省到上海參加全國教工足球賽,所以也認識不少體育界的朋友,有些也是容國團的好友,例如國家乒乓球隊 六大教練之一的鐘汝楷等,也是我在大學時的同班。

我和容國團都曾在香港生活,喜愛運動,又是老廣,大家都喜歡看書和聽音樂,所以十分投契,可說是一見如故,他生性善良,溫文儒雅,待人坦率而誠懇,記得他曾請我到西單四川飯店吃烤鴨,我也請他到王府井的東來順吃涮羊肉,他還帶我到頤和園、香山和動物園等地玩。

我曾問他如何打敗強敵,取得世界冠軍,他很謙虛又認真地說:

「老實說,我是《靠開波搵食》(靠發球取勝),我發的球既快速又旋轉,且變化多端,發球時我向右轉身90度,對方根本看不到我右手,即使擋到球,不是落網就是出界,有人說我的發球是「怪蛇出洞」真是好笑,其實我只是苦練,也不是甚麼天才」,他講得很興奮又謙虛,接著又繼續說:

「除了技術上取勝之外,我也採用了心理戰,因為對方一上場便失了幾球,已經亂了陣腳, 對方一定急於抽殺,我則以守為攻,誘使他抽落網或出界,於是我又贏了幾分,再輪到我發球,仍然是重施故技,再拿下幾分,此時已佔了上風,心裏就踏實得多,反之對方已心慌意亂,我乘機狠狠抽殺,所以就有把握取勝,當然運氣也很重要,例如對方求勝心切以致頻頻失球,有時也可以反敗為勝,只要一旦發現對方的弱點,就集中攻擊,所以除了技術、體力之外,就要用腦子去拚。」

我又問:「那麼你是如何鍛練體力呢?」,他說:

「我每天起碼練球6小時,其他輔助運動是,早上長跑一小時以鍛練耐力,下午舉重及啞鈴一小時,以鍛練臂力,每週還有一次射擊練習,以練習眼力,我每天都寫日記,找出失球的原因。」

那一年,我代表武漢市,出席在北京的全國棒球比賽,在前門外的「先農壇體育場」比賽,容也來觀戰,因我們武漢隊八成是「廣仔」,他也興奮地高呼加油,我任關鍵的「捕手」位置,不幸中指被打斷了骨,他很關心地說:「以後比賽一定要注意安全。」

事後容很誠懇又謙虛地對我們的隊員說:「我對棒球只懂得皮毛,但勝敗乃兵家常事,但你們一定要找出失敗之原因,並要勤加練習,你隊防守不錯,但打擊較差,一定要多加鍛練,千萬不要希望對方投壞球上壘,採取僥倖取勝的心理。」

文革時,我這個黑七類自然是「牛棚住客」,一日正在烈日下作繁重的勞動,專案組的一名「惡佬」突然喝令我即到他們辦公室,三個操京片子的來客早已就座,不問而知,又是那位親朋戚友或者舊同學發生問題。

原來是「國家體委」的專案組,這幾個凶神惡煞的「克格勃」,因為搜到我寄給容的信, 又查到我已是「籠」中的審查對象,滿以為可以利用他們的卑鄙手法,弄一份假的檢舉材料去整死容國團,以便立功請賞。

他們最常用的毒招是「挑撥離間」的激將法,即首先拿出一疊材料,說是容揭發我的「反動言行」,以及「反革命活動」,任誰聽了這些「假料」都會暴跳如雷。

他們以為奸計得逞,跟著便向我交代政策:「反戈一擊有功」,以及「揭發壞人壞事,將功贖罪」,如果不慎上了當,他們便利用「假材料」,去整他們的「對象」,又再挑動容來「揭發」我,如此惡性循環,再加上嚴刑迫供,直到整死雙方的「審查對象」,往上邀功為止。

遺憾的是,「你有孔明計,我有張良材」,我是「老雀」,因為已被關押多次,早已識穿他們這些卑鄙的伎倆,我交代的不外是「生活瑣事」,一名老粗知道會「敗興而回」,老羞成怒,啪的一聲,把一副鐵手銬丟在桌上,見我仍然是「虛懷若谷,老僧入定」,只好罵幾句粗話走了。

我從牛棚「解放」出來不久,他大舅說他已在北京上吊自殺,據說他被「體委紅旗」及「清中紅衛兵」等等造反派揪鬥,侮辱和毒打,說他的罪名是:

(一)賀龍、榮高棠(體委最高領導)黑幫,鐵桿保皇派,他被關押在廁所寫「揭發交代」,內裝大喇叭拉線至專案組,紅衛兵玩完一「鋪」麻將,便對著「麥克風」喝令他「老實交代」,從早到晚進行精神虐待,有時拉去審問,有時飽以老拳;

(二)參加「反革命特務小集團」,因容與其他幾名國家教練姜永寧、傅其芳、王傳耀等有時飲食,因姜、傅也是從香港回來又是老廣,都有所謂「海外關係」,均被列入「特嫌」,他倆因不堪精神及肉體上的殘酷鬥爭、毒打,已先後自殺;

(三)容在香港時早已獲得單打冠軍,因他在左派工會的圖書館工作,備受歧視,當時爭取他回廣州參加廣東隊(1957年),廣東省體委辦公室通知深圳海關,不用檢查他的行李,紅衛兵專案組又懷疑他偷運武器入境,因此他的家也被搜掠;

(四)說他愛看外國小說,愛聽外國古典音樂,懷念香港,是典型的「資本主義腐朽生活」崇拜者。

容國團到底是回國日淺,思想也單純,對「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仍未理解,對「偉大領袖」仍然抱有幻想,他還天真地寫信要求黨中央,讓他參加世界比賽為國爭光,遺書又高呼毛萬歲,看來他幼稚得既可悲又可憐!

在1968年6月20日,這位乒壇巨人又遭到殘酷的批鬥,前路茫茫,不知道要被「革命洪流」沖刷到何時?又眼見幾位好友都已被迫走上不歸路,萬念俱灰之餘,遂忍心拋下年輕的妻女,徹底地解脫了無休止的苦痛,他真正的「自由」了。

這位震憾世界為中國立下豐功偉蹟的一代球王,趁著晚上看守打麻將鬆懈之時,偷偷跑到湖邊的一棵槐樹下,用尼龍繩上吊,走上了明末祟禎皇的老路,全世界的正義人民無不為之哀慟悲憤,可惜兇手仍然逍遙法外,甚至受人香火供奉,難怪有人說:「歷史既無情又無恥」了。

歷代王朝雖已被人民唾棄,但殘存的封建意識卻依然故我,在虐政暴君之下,被奴役的人民連生存的權利都被剝奪,還罪及妻兒。

容大嫂也是體壇名將,國家田徑隊的國手,他倆既是同鄉又是同行,所以志趣相投,鶼鰈情深,是人人稱羨的鴛鴦佳耦,可惜生不逢時,慘遭橫禍,寡妻亦背上「反革命家屬」之惡名。她到處遭受欺凌、侮辱和歧視,在此「偉大的」文革時代,像她的悲慘遭遇之女同胞,又何止千萬!

每次當我拿起乒乓球拍,就好像看到他那瘦長驕健的身影,天妒英材一代球王竟然下場如斯,雖事隔半個世紀,也令億萬同胞潛然淚下,據說,在容國團出生的珠海市已建立了銅像來紀念他,

但刻上的銘文卻不敢寫明他是如何去世的,他的英靈又怎能安息呢? ◇(//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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