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銀波:為公眾而奮鬥即是自我救贖

——近期自由亞洲電臺訪談錄摘要

楊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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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6月22日訊】按:我們曾經當過或被當過聾子、瞎子和啞巴,記憶與遺忘是一場人性之戰。公民陳述意見、評議社政,即是對現實與歷史的深刻銘記。任何人都不要遺忘中國的此時此刻,因為時政大勢正在告訴世界:我們,正在經歷中國歷史上最具變革力度的關鍵時期。盡管災難隨時都在接踵而至,但那並不一定是我們的災難。為公眾而奮鬥並自我救贖的我們,必將是幸運的,這是時代的準確安排。

■劉曉波、余傑、張祖樺被傳喚事件(2004年12月14日。記者:申華。節目同人:方覺)
申:結合到星期一,三位作家被公安局傳喚,我首先請問一下楊銀波先生,你覺得是不是表明胡錦濤政府是要有意收緊意識形態領域呢?

楊:它(政府)舉了獨立中文作家筆會是什麼“反革命組織”,我是堅決不贊成的。我們筆會的會員,在國內已經有50多位了,全球有120多位。這個“獨立”,首先是指精神上的。我們筆會所屬的是國際筆會,而國際筆會又叫世界作家聯盟,這種聯盟主要是一種精神共同體。這種有著國際精神和標準的知識份子,本身就含著很大的獨立城分,那就是獨立人格。我想,無論是普通公民還是普通作家,都應具備這種人格。獨立中文作家筆會在理念之中尤其強調一點,無論政治或者時態局勢發展如何,中文文學的創作、出版、傳播都不應受到干擾。

申:如果從獨立中文作家筆會看開去,你覺得這次三位作家被傳訊,是不是反映了政府有意要收緊自由意識形態領域呢?

楊:我個人的態度是但願它不是,我最好在這裏抱一個僥倖。如果真的“是”的話,那麼真正影響到的還不是我們這些具體的個體,我認為對於當局在國際之間的形象,對於所謂“胡溫新政”也是一個巨大的批評吧。屆時,我可以用一句很不客氣的話說:我們低估了當局的愚蠢程度!

申:楊銀波先生,胡錦濤上任的時候人們對他還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希望他在政治改革方面有所作為。但是從現在這些現象來看,你覺得他是不是跟他的前任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楊:從對知識份子的態度,有這樣一些“特殊的政策”來看,我們感到非常失望。而且可以毫不掩飾地說,在他當初上臺的時候我們寄予的希望也並不大。我曾經對中國大陸50位知識份子進行過問卷調查,有絕大多數人也從來不贊成有什麼“胡溫新政”。

申:楊先生,你擔不擔心看到今後對你們更多思想的鉗制呢?

楊:從目前的局勢來看,我一方面還是感到有一點點擔心,害怕的是一場新的反右運動,或者是專門針對知識份子的紅色恐怖或白色恐怖。

申:你覺得發生這種白色恐怖的可能性大嗎?

楊:我認為不大,當局也不會集體性地愚蠢到這樣的程度。如果我的估計錯誤,白色恐怖若是真的來臨,那麼我們自己也會反抗,也會掙扎。

■趙紫陽逝世(2005年1月18日。記者:申華。節目同人:陳一諮、易曉雄)

申:我想請問一下楊銀波先生,剛才易曉雄先生也提到了,現在中國年輕一代不大瞭解趙紫陽的其人其事,我想你的年紀也很輕,那麼你覺得中國的年輕人對趙紫陽瞭解多少?怎麼樣看待趙紫陽這個人?

楊:應該說是“一片空白”,非常準確的四個字。在我的印象當中,還是靠大量文字,另外就是靠海外的錄影吧,能夠對趙先生有所理解。趙紫陽的一生,極不尋常。他19歲的時候就開始做工委書記和縣委書記,最出彩的就是1989年了,人性戰勝黨性。一直到後來,最牽動大家的,就是他被軟禁16年,令人懷念,也值得人們同情。

申:楊銀波先生,在你周圍的朋友,在網上,他們的反應怎麼樣?

楊:一天以來,我所碰到的朋友,有的已經知道新聞了,更多的是不知道,因為大多都是民工,底層的人。我跟他們提到趙紫陽先生已經去世了,他們都非常驚訝,這說明趙紫陽先生在他們腦海之中還是有一定印象的,但是也僅僅如此而已。感到有些惋惜,但是又不能做出某種動作,表達出某種大的聲音。沒有這樣的動作和聲音,這可能是現在大多數中國人的心理吧,深隱於心,不知何為。

■鄭貽春案(2005年3月24日。記者:申華。節目同人:布羅塞爾[記者無國界])申:廣州的維權活動人士楊銀波和鄭貽春是好朋友,他說鄭貽春不僅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啟蒙老師。楊銀波特別介紹了鄭貽春的政治見解——“王朝循環論”。

楊:這個理論,直到現在為止我都認為它是正確的。“王朝循環論”的核心觀點,就是中國的歷史從古至今都是人治的,它的核心是最高權力。這個權力不受制約,那麼就會發展成為皇權,或者王權。現在的社會仍然是“王朝”這種性質,只是表面上換了很多新的花樣。

申:鄭貽春被捕後,公安搜查他的家室,搜走他的電腦,並從電腦中調出他寫的和發表過的300多篇文章,認為其中60多篇是指控他“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的證據。楊銀波說,其實鄭貽春早就想到有一天他會進監獄。

楊:對於鄭貽春來說,即便坐牢,對他也是一種曆煉。他曾經對我講過,如果哪一天我坐牢了,我相信我的靈魂仍然是自由的,監牢永遠阻斷不了我對自由的爭取。當然,他也很急切。他說,有些人說我們今後50年、100年才會有民主,他說不行,我不能等它50年、100年之後,我立刻就要!他就是這麼一個人,他要求兌現,要求立刻、馬上、現在!要求所有的正義都要被看得見。他很激烈,所以可以把他之為:一個非常前衛、先鋒、激烈的現代化學者。

■網路有害資訊舉報有獎(2005年6月10日。記者:安培。節目同人:伍凡)

安:我們知道楊銀波先生在廣東經常在網路上發表文章,那麼首先請問楊銀波先生,你認為中國這種舉報獎勵互聯網違法和有害資訊的方式和做法,對你有沒有影響呢?或者說,你怎麼看它這種做法?

楊:我覺得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影響,但是覺得有些地方不大現實。它把網路這個空間“現實化”了,把虛擬的空間當作一個現實空間來做,這對線民今後在網路上的言語、行為都有一個非常具體和具有震懾作用的實際限制。這個限制,比以前的力度加大了許多。我更關心的,倒是“有害資訊”這四個字,我一直以來就不大明白它確切的含義。具體是怎麼解釋?是淫穢呢,色情呢,暴力呢,還是一種反動?既然它提出“獎勵”,出一系列政策和做一系列實施的行為,那麼我希望它對“有害資訊”這四個字做一個非常、非常、非常詳細和準確的司法解釋。如此這般來考慮,是為了防止以後亂抓人。

安:中國互聯網協會宣佈,把淫穢、色情等網站伺服器設在境外的,在境內從事非法經營活動,或者是由境內網站秘密發展註冊會員方式,傳播違法內容的,這些都可以舉報。我們知道中國有些線民,經常能夠突破網路封鎖,登錄一些被封鎖的境外網站,那麼這種舉報的方式會不會讓這些人防不勝防呢?楊銀波先生,你說。

楊:伍凡先生剛才講得很精彩。它(政府)現在使用的,其實就是所謂“人民戰爭”的老戰術,一個嘛,這當中有利益誘惑,另一個嘛,中國人確實喜歡內鬥。不過,實事求是地說,它還是有它正確的地方。淫穢且不說它吧,就比如說賭博。網路賭博上的案例,我也經常搜集。網路賭博,實際上已經把賭博的時間和空間都虛擬化了,不再有這些限制,一天晚上12小時可以讓你賭個幾百場,賭的人數和涉及金額也很大,比如幾個“大賭球案”,結果一查出來,網路賭博的金額加起來有幾千萬、幾百萬。這是大案啊,所以有必要去打擊一下。當然,人民的知情權,言論資訊的自由流通和傳播,是極其重要的。我也在國內主編一份電子雜誌《維權通訊》,發行量有一萬五千多份吧。《維權通訊》在發行當中其實也遇到了問題,我感到有些東西在阻攔著我們對資訊的自由傳播,對於如今的資訊時代來說,這是逆時代潮流而動,這不好。

■博客(BLOG)對中國的影響(2005年6月14日。記者:安培。節目同人:李洪寬)

安:一般以前啊,日記都被視為很隱私的東西,不給別人看。現在有了網路,很多人把日記登在網上,表達自己的看法,成為博客。中國的博客越來越多,看這種日記的線民也越來越多,甚至有人說中國正在發生一場博客革命。首先請問楊銀波先生,你怎麼看待這種現象對中國社會發生的影響?

楊:應該說博客在一兩年前就已經蔓延中國。最早吧,比如說木子美,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我自己,以及我身邊的朋友,都做過BLOG,形式很簡單,樣式很多樣,真正要做起來,也可以做得很漂亮。直接公佈在網上,用很簡單的方法,可以做得非常精美。能夠做得持之以恆,做長篇連載的,很難做到政治評論觀察的層面,我所能看到的能達到這個層次並正在做下去的國內作者,一個就是新聞人安替,其他就是比較敢言的記者、線民。至於政論人士尤其是異見人士,還很少做。國內主要是社會觀察、攝影、生活、情感,非常感性的,個人化的。這樣形成一個局面,傳媒已經不是“集體化的大眾媒體”,而是徹徹底底的個人媒體、公民媒體。

安:剛才楊銀波提到木子美現象,就是廣州一位網名為“木子美”的女性,把自己的性生活日記都貼到網上,很多人看,引起轟動。確實啊,中國的博客很多都是生活感悟,不像美國的博客裏發表的很多都是新聞評論或者是個人的政治觀點。另外中國的網站上發表博客日記的人很多都是城市的女性。楊銀波先生,你怎麼看這種特點?

楊:中國特色吧。在中國,普通的公民表達政治見解,尤其是表達不同的政治見解,有一定的風險,網路安全也無法支撐。比如說我自己原來也做過BLOG,僅僅存在了十一二天,然後就被“哢嚓”了,被官方封鎖掉了。然後我自己做MSN社群(微軟上的一部分),跟BLOG也非常相似,MSN社群的名字就叫《楊銀波網站》,現在這個網站其實仍然存在,但是在國內要打開的話,不可能。要打開它,必須用“動網通”,也就是外界的《動態網》繞個彎兒打開它。所以,我覺得非常憋屈,心裏非常委屈,為什麼在中國自由傳播資訊怎麼這麼難?我們所處的這個時代,有兩點是最重要的,也是民主社會最基本的,一個就是要做到民主選舉,使權力來源方式合法,另外一個就是資訊的自由流通。這兩個基本條件都無法達到的話,我想一個地方無法發生最基本的民主轉型。

■後記:感悟片言(暨《維權通訊》近期開篇導語)

6月16日:河北定州案現由“政法委書記”協調、調查,司法能否獨立?驚心動魄的群體襲擊事件已經反復重演,“事後穩定”能否長久?

6月13日:實實在在的維權與空空洞洞的維權,兩者差異很大。拳頭打在沙袋上,與拳頭打在空氣中,這個形象的比喻就是兩者的差異。

6月12日:在中國欽佩某個人,說:“你真勇敢!”這背後,含義過於沉重。然而還原常識,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其實也並不是難事。

6月11日:N-GO在動員社會資源、提供公共服務、促進經濟發展等方面,發揮著政府與市場所難以取代的作用。建議高級別立法保護。

6月10日:勇於探索,沒有先例創造先例,已有先例突破先例。有的人天生就是這塊材料,所以一定要提供舞臺。其一,就是信任他。

6月9日:沒有任何組織、個人是萬能的。政府、市場、N-GO,必須彼此有原則地共同協助,找到治理的最大著力點。維權要講成本。

6月7日:草根維權是公民維權最龐大、也最驚心動魄的基礎工程。在勢單力薄的維權較量中,他們非凡的勇氣與堅持,震撼了中國。

6月6日:看得見的正義才是正義。秩序規則之下,非程式的正義是非正義,遲到的正義也是非正義。正義,是有程式、有效率的。

6月4日:維權,是公民對於權益的認識、認同、堅持和捍衛。必要時,它是一種群體行為,甚至是組織行為。國家應為之營造條件。

6月1日:真正強大的國家,並非因為有強大的政府,而是首先要有強大的公民和公民社會。這,才是我們致力實現的共同目標。(//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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