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克:武俠是一种浪漫 我不后悔去好萊塢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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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4月3日訊】 (中華網4月1日報導)徐克不說話時,羊咩須冷冷地散布在下巴上,這讓他看起來極其嚴肅。他其實是個很溫和的人,眼中有一絲童趣。說話前,他總是緊鎖眉頭認真地听你的問題,思考,然后不緊不慢地回答。据說他是香港導演里普通話說得最好的人,但是,很多時候,他還是要費力地考慮一些措詞。

  采訪徐克時,他已經在北京為電影《七劍》做后期。在國貿附近的一家咖啡廳里,他點了一份用奶油寫著SK的咖啡,再不緊不慢地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粗壯的雪茄。采訪的近4個小時里,他這支雪茄浪費了12根火柴,因為他經常只顧說話忘了抽煙。

  徐克出生在越南,13歲開始玩8毫米攝影机,15歲移民香港,28歲導演了自己的第一部武俠電影《蝶變》。

  采訪中,徐克說得最多的一個詞就是“嘗試”。上世紀后20年,徐克嘗試了各种類型的電影——科幻、言情、惊悚,針對他風格迥异的拍片手法,人們給他送了個綽號——“徐老怪”。

  1996年,徐克來到好萊塢,導演了《反擊王》和《迎頭痛擊》,這一次,躊躇滿志的徐克并沒有成功地把徐克風格和好萊塢制片模式完美地結合在一起,兩部影片均以失敗告終,好萊塢成了他事業上的滑鐵盧。1997年,徐克轉回香港后,導演了《順流逆流》、《蜀山傳》等影片,票房表現也不如從前。《蜀山傳》被認作是過分倚重電腦特技、輕視故事情節和人物塑造的典型。几次失敗并沒有讓“徐老怪”趴下,“這兩年,徐克關于華語電影新方向的思索一直沒有間斷,一旦有了想法,他就會開始堅決地付諸行動。”徐克的太太施南生說。

  如何把黎明變成俠客

  人物周刊:你太太施南生說,這部電影很寫實,就像一部400年前的紀錄片,是這樣嗎?

  徐克:我很想這么做,可是不容易。這牽扯到演員的功力,演員本身不是這個人,在假設里面,他可能會讓人感覺到他在演。一個人演得很好,可是你覺得他太演了,叫他不要演,這就很困難。什么是不要演?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他根本就不是那個人嘛。

  人物周刊:据說《七劍》訓練演員時,要求每個主要演員攜劍同行,和劍同床共枕,為什么?

  徐克:其實我很煩惱的是,演員很容易入戲,也很容易不入戲,身邊有很多的事情會讓他脫离。比如說黎明,他在生活里面沒有一點武俠的感覺,當你必須把他變成武俠人物的時候,他身上的東西就需要有很多改造。可是,如果你還讓他常常接触到外面的世界時,他會跳來跳去,他自己也會很混亂,這就更難進入到那個角色當中。演員在現場培養情緒的時候,如果旁邊有人在談話,在笑,一般我都把他赶出去。

  我希望演員自己穿戲服,頭發自己梳。為什么?有時工作人員給他們穿上衣服后,他們就不敢動了,因為衣服、頭發都不是他自己的。我看到一些演員頭也不敢轉,他怕一轉頭頭發就掉下來。古裝片里,頭發是假的,是用發膠固定起來的,他就不敢動了。這樣一來他生活中一些習慣性的動作都不敢做了,這就使得他們在演戲的時候受到限制。

  人物周刊:有人說你做導演時有些凶,你要環境的那种絕對性?

  徐克:有一兩次急起來了,是先把人關在里面不放出來,真有這個事情。有一次一個演員問我,說可不可以回家刷牙,他家就在附近,我說好吧,你回家刷牙吧,但是不要告訴別人。

  人物周刊:你翻拍《七劍下天山》時跟梁羽生有過交流嗎?

  徐克:我盡量不跟作者交流。有些作者未必會告訴你什么,反而會對你說,他的人物什么演員來演最合适。有些作者說,我不喜歡周潤發,我喜歡梁朝偉,那你就完蛋了。

  人物周刊:在《七劍》里你貫注了你所敬仰的俠義精神嗎?

  徐克:不同作者的武俠世界是不一樣的,金庸和古龍,他們的武俠世界一定不一樣。我覺得金庸還是比較理想和浪漫的一种作者,他本身設想的男女關系是愛情,或者是一個人物的所謂的豪情和正義感,是很容易看得見的,很清楚的。古龍小說里面的人物就很不清楚,因為他可能會覺得俠義在某种程度上是虛偽的,是假象,他的人物一般未必會做出很偉大的事情,可是他在某些時候做出來的事情很令人感動,這是不同的作者對某种東西的不同的解釋方式。比如“俠義和愛國”,有很多方式愛國,有的人是老挂在口上,有的人是沒說什么也沒做什么,但心里是愛國的。

  人類的所謂天地正義的豪情,是人生中的一個很大的目標。黑社會所講的義气是很恐怖的,不分青紅皂白,人家殺了他兄弟,他就報仇,他沒有想他的兄弟為什么會被殺掉,他會從一個很狹隘的關系上去維持他們的關系。所以在俠的定義上,在正義的定義上,有很多的標准,不同人有不同看法,不同人有不同的演繹方式。

  人物周刊:在社會進入一個物質時代之后,你所理解的俠義精神是什么?

  徐克:我覺得不害人就是俠義了(笑),不要去損害別人,也不要為了自己的利益去讓別人做犧牲。當你看到別人被人家當作犧牲品的時候,你去保護他,我覺得這就是俠義了。

  人物周刊:你能做到這一點嗎?

  徐克:我沒有這么偉大,其實我就是因為沒有那么偉大,才希望我的電影里面有這种東西。

  朋友不讓我說教

  人物周刊:在影壇你有“徐老怪”的謔稱,你介意這個稱號嗎?

  徐克:我自己不知道我是“怪”的,如果我知道我“怪”我就不“怪”了。我的一些當導演的好朋友都說我的電影在說教,我說我盡量不說教了,不講大道理了。后來我就放松了,要怎么樣就怎么樣。我覺得好就好了,反正也不故意去迎合什么。當時,很多朋友說;“你看,又來了,開始講話了。”(笑)我表決心說下回不這樣說了,可是后來我覺得也不需要故意去改正自己。他們雖然是好意,但只反映他們的价值取向,如果你覺得自己這樣做很舒服的話,就這樣做吧。

  人物周刊:你身上是否有一种很固執的東西?

  徐克:固執是一定有的。有一次我看到一幅漫畫,畫的是我在拿繩子扯一個導演,下面配的文字是那個被我扯著的導演說:“我又不是你,當然不能和你一樣。” (笑)我就把漫畫剪下來貼在我的牆上,看了很久,心想,我是那樣的嗎?我就想,我有沒有讓一些跟我拍戲的導演不舒服,很難過?當然,每個人都有很自我的一面,沒有自我怎么創作啊,沒有固執,怎么會有想法?我認同的東西都是我喜歡的東西,有些東西我一定不喜歡的話,你怎么說我都接受不了,因為那不是我,你做吧,我不理了,我不會去做。

  人物周刊:看到那幅漫畫后你是什么感覺?

  徐克:我感覺我不想做監制了(笑),那個被繩子牽制的導演只是個木偶。當時我說,算了,我還是拍我的電影好了,不要去做別的事情。

  在好萊塢,你要挨個說服他們

  人物周刊:你太太施南生曾說,你很后悔去好萊塢發展,确實嗎?

  徐克:不后悔的。我覺得是一次很好的經驗。

  人物周刊:好萊塢給你的影響有多大?你在那儿有過挫敗感嗎?

  徐克:他們總會用你是一個新人的觀點去看你,他們不認識你,演員、工作人員都不認識你,你好像是要去證明和說服他們。我不太習慣這個。因為你拍這么多年都不用去說服任何人,可在好萊塢,你要挨個去說服。你跟場記說我想拍這种東西,他說,這是反的。我說反的沒問題。我要花時間去解釋。如果你想修改劇本,如果你提出另一個題材,他們會不高興。我就得去說服他們。

  雖然好萊塢有些監制、電影人還是在找我談合作的事情,可我自己一直沒确定去不去。

  人物周刊:有人批評你的電影好萊塢模式异化的傾向嚴重,這方面代表性的作品是《反擊王》和《迎頭痛擊》,這兩部電影淪為標准的好萊塢B級動作片。你怎么看?

  徐克:可以這樣說!其實我對這兩部戲并沒有太多的執著的保護或反對,我覺得這兩部電影是很奇怪的經驗,因為不是出于我的創意,是根据某人制定的東西去做的。

  人物周刊:還有人說你的拍攝風格受到斯皮爾伯格的影響。

  徐克:我們都是同一個年代的導演,都受了互聯网、游戲机、漫畫和過去的電影的影響,當然有些東西是類同的。他有些電影我是很喜歡的,但有些東西里面那种效果的設計,不是我的取向。看過《辛德勒的名單》嗎?我就覺得好像有點生硬,他的電影還是生硬的。

  《東方不敗》沒有續集

  人物周刊:在你的電影里,明星們常常一改往日形象,令人耳目一新,比如林青霞,演了多年瓊瑤筆下的小女生,你卻讓她在《東方不敗》中反串男角;這次的《七劍》里,你讓偶像陸毅出演了一個放馬的農夫。你是覺得他們有這個實力接受挑戰,還是你更喜歡接受挑戰?

  徐克:在我來講,如果能夠把一個你熟悉的人,一個偶像也好,一個演員也好,放到對于他是一個全新的世界里面去,是很有意思的事情。我以前看好的導演能夠把一個你熟悉的演員弄成讓你完全想象不到的樣子,出來的效果也很好,這是一個好導演第一必備的能力,我也想做到這一點。

  人物周刊:你在視覺上的創新跟您的性情有關嗎?

  徐克:我覺得是我的雙重性格的問題,我覺得最好的方式是拍電影的時候,我這個創作者是一個觀眾的身份。我想看這种電影,我就去拍了。

  人物周刊:在你的電影里經常能看到不同的東西,從某种角度來說你是一個善變的人嗎?

  徐克:可能就是因為我是觀眾。其實我一直都很想做一些不同的事情,可我知道故意做一些事情會顯得硬梆梆的,比如說拍了《黃飛鴻》第一集之后,我還惦著里面的人物,戲拍完了,我還在想他后來又怎么樣了,我在自己的心理上會和那個人物產生關系,正好這時有個老板說:“有沒有第二集?”我說:“有,有,有。” 其實是我自己很想看。

  人物周刊:《黃飛鴻》系列和《倩女幽魂》系列,都是因為你自己想看,才一路拍下去的嗎?

  徐克:有些是沒有的,比如說《倩女幽魂》第三集,就和第二集不一樣。看完第一集的混音之后,我問程小東:“你覺得怎么樣?”他說:“我覺得有續集。”我說:“為什么覺得有續集?”他說:“這個很好看,觀眾會喜歡的。”我想看續集,是因為我舍不得王祖賢,也舍不得張國榮,我想看到接下來他們會怎么樣。

  人物周刊:你惦記上了銀幕上的王祖賢和張國榮?

  徐克:我想如果這個男的,將來遇上一個和這個女鬼一樣的女人會怎么樣,然后就拍續集。第二集拍完后,王祖賢和張國榮在銀幕上的關系已經明确到了一個階段,我沒有再想象下去了。后來說拍第三集,我覺得不能再有張國榮了,第二集后我已經不再惦記張國榮了。那我就另想一個故事出來。《黃飛鴻》拍完第一集,我就想那個人后來怎么辦呢?這個時代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如果他碰上這种問題又會怎么樣?嘉禾因為這個戲拍得很貴就沒有再拍了,突然有一天他們說想拍續集,我說好啊我也有續集,他們說你這么快,我說是啊,因為我拍完第一集,就在想他發展下去會是什么樣子。

  我在《笑傲江湖》系列里面本來設定了4個人物,只拍了兩個,后面兩個人物就沒有拍了,整個《笑傲江湖》系列就停下來了。金庸先生覺得我對他原著的東西做了很多改動,不大高興。小說《笑傲江湖》里面人物很多,几十分鐘的電影,如果真的是照那么多人物拍的話,可能會弄一大堆東西進去,沒有辦法把一個故事理清楚,我就刪人物。《笑傲江湖》根据什么來分集呢?根据反派。第一集是岳不群,第二集是東方不敗,第三集是任我行,第四集是獨孤求敗,4個故事。如果把這几個反派人物都放在一集里,肯定照顧不了那么多東西,所以我就把它分成這個樣子,后面兩個人沒有再拍下去。《東方不敗》之后,他們想再拍續集,可是沒有《東方不敗》續集,它已經是一個完結的故事,再下去的話就多余了。

  人物周刊:《笑傲江湖》后兩個人物你還會拍嗎?

  徐克:我覺得可能金庸不會讓我拍了,他很气我,每次見我都咬牙切齒的。(笑)

  人物周刊:《少年黃飛鴻之鐵馬騮》是你之前最后一部武俠片,你這么一位熱愛武俠的人為什么這么多年都沒有再碰武俠片?

  徐克:我記得我最后一部武俠片是1996年監制洪金寶的《黃飛鴻》第6集。以前我拍的題材很多,為什么只是講我的武俠片呢?我想在別的范圍里面發掘我的可能性,比如說我很想拍一個沒有動作的戲,拍一部沒有語言的電影,沒有語言,對白都不重要,其實劇本寫出來了,計划在日本拍,一拖就過去几年。

  人物周刊:你說你想發掘出別的東西所以當初放棄了拍武俠片,那么現在又開始拍武俠片《七劍》,是沒有發掘出新的東西嗎?

  徐克:其實之前我在籌備另一部電影。我想拍湄公河,因為湄公河連接了几個國家,我想拍几個亞洲國家的一個故事,用湄公河做聯系,現在有災害了,就沒做。其實我講湄公河的一個故事,就是講那里的人怎么樣去面對湄公河与他的關系。

  最重要的是在戲院跟觀眾一起看

  人物周刊:判斷自己的電影好不好,是以你自己為准,還是以觀眾的反應,抑或是評論家的判斷?

  徐克:還是要先滿足自己呀。很多時候你覺得拍得很爛,可是觀眾反應還不錯;有時候你覺得它挺好的,可觀眾卻沒反應。第一步還是先過自己這一關,不過自己這一關的話,你很快就會失去判斷力,你會不知道到底是這樣好,還是那樣好,這是很危險的,到最后,你會很討厭這种東西。另一關就是在戲院里看觀眾的反應。記得那時候去看《英雄本色》的試片,試片室里大概有二三十人,看完之后很靜,當時吳宇森很擔心地問我怎么樣,我說最重要的是在戲院跟觀眾一起看。

  當然,在中間層,發行商給你意見,朋友和同行也給你很多意見,這些意見有一种主觀的色彩。拍《上海之夜》時,配樂就告訴我說:“哎呀,這個老鼠要剪短。”因為戲里面有一段是張艾嘉、葉倩文洗臉時,臉盆上突然掉一只老鼠下來,她一惊,把這個老鼠一甩,甩到了張艾嘉的衣服里面去,張艾嘉就跳起來。她知道是老鼠后,更加大跳起來。當時是黃?給我做音樂,他說這一段要把它剪短。我問為什么,他說老鼠是觀眾最不喜歡的東西。我說你讓我試試吧,我覺得效果剛剛好。如果這個鏡頭很快地過去,就沒有這种惊心動魄的效果。

  人物周刊:你在拍人物的時候,對某個人物有過不理解嗎?

  徐克:有有有。我記得有一次一個演員問我,“我站在那里在想什么呢?”我說我不知道,那個演員說哎,你都不知道我怎么演呢?我說你也不知道。可能這時我們反而能找到更多東西。有一段時間,我常常把人物分得太清楚,解剖得太多的話,到最后我覺得看的時候不像個人,像個標本,他不斷地在做,就是沒有讓你感覺到更多層次的東西,都是一個層次,也許講得太多了,解剖得太多了,讓他變得太單面了。

  人物周刊:《順流逆流》里白鴿的那場戲,大家沒有說你效仿吳宇森,而是說你諷刺他。

  徐克:地球上任何東西你能想到的都屬于你可以拍的東西,不是說什么東西就屬于某個人。電影存在了這么長時間了,什么手法別人都用過,我們的前輩拍的一些好電影,現在看還是挺好的。我們昨天晚上就看了《一江春水向東流》,它是上世紀40年代的。

  人物周刊:你覺得你的哪部電影會有這樣的生命力?

  徐克:我不知道,我覺得這個世界上已經很少有這种電影了,能夠維持這么久,因為都可以模仿了。

  人物周刊:是因為人們的創造性已經很少了嗎?

  徐克:你創造出一個東西之后,很快有120部或者几百部來模仿。我記得有一次我跟胡金銓導演講,我當時很難過對他講,我說,“胡導演,你拍了《龍門客棧》,拍了《俠女》,這几十年,很多人在模仿你,你再拍同樣東西的話,人家說你在模仿他們。電影真是很奇怪的行業。”他說:“是嗎?”我說:“你可能不看他的電影,但是他看你的電影。”當然是后面人在效仿前面的人。我覺得也不介意誰是誰的東西,反正你可以用就用。

  人物周刊:你是不是一個歷史責任感很重的人?

  徐克:看以前的電影,《十字街頭》也好,《馬路天使》也好,基本上我們感覺到導演是在反映那時候的想法。今天這個時代,開始脫离這個東西了。我們看黑澤明電影,里面有他的价值觀,他的很多東西在建立一個新的人性的觀點上,他有歷史的因素在里面。如果我能夠做到這一點的話,我已經很開心了。

  人物周刊:你現在所從事的電影工作和你儿時的興趣是一致的嗎?

  徐克:我小時的興趣挺多的,當時是想做一個畫家,沒有想到過拍電影,覺得畫家挺好玩的,想什么畫什么。也曾經想做個魔術師,在人們面前表演,也曾經想過做建筑師,慢慢長大以后,才發覺這一切原來是拍電影的鋪墊。

  我沒有能力去決定票房

  人物周刊:到目前為止,你20年的電影票房沒有一部超過《英雄本色》(監制,1986)的3465万港元,對電影的票房你怎么看?

  徐克:沒怎么看,我覺得不虧本就好了。我曾經看過很多很好的導演,老是在想破紀錄,這個想法很奇怪,為什么要破紀錄呢?盡量把電影拍好了就行了。我沒有能力去決定票房的多少。我不能說這個戲有劉德華,票房會加多少,這個戲有周星馳、成龍,票房會加多少。

  人物周刊:有人說你的作品質量極不平均,有的精彩絕倫,有的卻熱鬧膚淺,你同意嗎?

  徐克:一定會這樣的,嘗試的過程里有時會做錯一些事情,做得歪了也不一定,想做成這樣結果做成那樣。你總是要嘗試,不嘗試就不能得到更好的經驗去鋪墊下次想做的事情。

  人物周刊:你愿意評价一下吳宇森嗎?當時很多人都說是你堅持要求吳宇森草草上映《英雄本色Ⅱ》,同時態度強硬干涉影片劇情、攝影等拍攝細節,兩人因為意見極度相左分道揚鑣,是這樣嗎?

  徐克:吳宇森是我一個很好的朋友,那次合作牽涉到很多人,我自己當時跟吳宇森都進入到一個很复雜的人際關系里面,當時我們還是跟過往一樣的用好朋友的方式相處,可是我們周圍的情況不太一樣,當時不知怎么去處理,過后我也跟吳宇森談過這個事情,我說,“唉,怎么弄成這樣子呢?”其實我們沒有怎么在意,要把這個事情怎么樣。基本上我們把這個事情不當回事。沒有覺得很嚴重。

  人物周刊:但是江湖上關于和吳宇森鬧得很僵硬的傳聞你也應該知道吧?

  徐克:知道。所以他老是在訪問里面說我們是好朋友這樣子,我就不必要再強調了,越說就越奇怪了。

  男女關系 模仿電影

  人物周刊:在你的個人世界中,什么是最重要的?

  徐克:我覺得生活得開心是最重要的。人生到了這個階段,看到朋友突然間离去,會覺得生命還是很重要的。

  人物周刊:你拍過很多感人的愛情片,比如《梁祝》,比如《倩女幽魂》,能講講你自己的愛情嗎?

  徐克:(笑)我覺得這种男女關系常常是在模仿小說、電影里面的模式,我們做創作的對這個東西很敏感,時常會想,這种感覺是你自己真的感覺還是在模仿?我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就好像投影机跟那個銀幕一樣,你需要一個銀幕來看看自己的畫面。我很難說是怎么回事,因為有時候你需要另一個人去看看自己的樣子,可能這個人就是你的愛人,朋友也是這樣的。

  人物周刊:你太太施南生能看到你的影像嗎?

  徐克:我覺得兩個人相處久了的話,銀幕可能嫌放映机太亮,或者投影机覺得這個銀幕角度不對,都有的。

  人物周刊:你太太在你心里占据著什么樣的分量?

  徐克:好像已經變成一個整體,不是說占据什么位置,好像沒有想過。你有沒有想過你沒有頭會怎么樣,有沒有想過沒有腿會怎么樣?(笑)沒有想過。

  人物周刊:很多人都認為武俠是成人的童話,以此類推,那么如你般這么迷戀武俠的人應該是一個童心很重的人?

  徐克:我覺得武俠就是一個浪漫的方式,是在我們生活里越來越缺乏的東西。童話也是浪漫的方式,因為我們長大之后,很多對童話的信念都慢慢地減掉了,不要了。我覺得人在成長的過程中最暴力的一點是小時候沒人告訴你童話,長大之后沒人告訴你童話是假的,圣誕老人是假的;小時候有人告訴你星星可以摘下來,長大后你知道是假的。在成長的過程里面有些東西還是需要的,在精神方面需要填補我們失去的一些幻想,一种浪漫的感覺。

  我們長大之后,生活會因為社會而改變,慢慢會變得很規律化、很形式化、很制度化,這時我們追求童話的愿望會更甚。(南方人物周刊)(//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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