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3月24日訊】自從我受邀同意擔任《中國民主政黨聯盟》秘書長以後,來自親朋好友、學生故舊的資訊紛至遝來;勸阻之言滾滾如雲,否定之意紛紛如雨。質疑的關鍵之點,聚焦於我不應當以自由知識份子之身,涉足於污濁的海外民運。
屈指算來,流亡海外剛剛八個月。在海外民運的範疇內,也確實遇到了一些堅毅果敢、睿智聰慧之士。不過,當我捏著鼻子走近某些自稱“民運人士”的小政客時,人格腐爛的氣息撲面而來,那種惡臭的氣息能令狂風都為之窒息。幾乎所有屬於中共官僚的人性的醜陋,在這些自稱“民運人士”的小政客生命中都能找到知音。置身于此類人士間,我不僅要緊咬堅實的牙齒,才能忍住隨時可能爆發的嘔吐感,而且有時面對潑皮牛二式的侮辱,還要“顧全大局”,學韓信之大忍,而不能依據我剛毅的天性,怒發如雷。尤其可悲的是,這類人士竟然都自視甚高――或自詡為未來民主中國的政治領袖,或自認為已經成為歷史人物,其中最謙虛的,也要自稱是某一類值得尊重的人群的代表。他們似乎只有通過這種自戀式的幻覺,才能找到生命的自信。
對於我,一個喜歡在高山激流中沐浴淨身的高傲狂放之酒徒,必須終日戴上鐵鑄的面具,廁身於人格腐爛者間,乃是大艱難。可我為什麼要把這艱難摟在胸前,就像緊摟一位醜陋的情人?
十九歲時,命運就將一項神聖的天職,託付給我少年的心靈――用自由的詩意和哲理,在屬於中國的苦難之上,雕刻美麗、高貴的人格。三十多年的歲月,都在烈焰焚心般的痛苦中,化作雪白的灰燼,留下的唯有《自由在落日中》、《文殤》、《金色的聖山》、《回歸荒涼》,以及《英雄人格哲學三部曲》五部作品。
作品的問世意味著命運託付的天職已經完成,意味著詩意已經成為永恆,意味著我寫完了英雄人格哲學對人類的遺囑――如果說英雄的命運就是心靈的苦難,那麼,作品的完成就是這苦難的終結。
靈魂和審美激情已經完全熔鑄在史詩和哲理之中。失去了靈魂和激情,我的生命只是無邊的廢墟。我本應當如一縷空虛的風,默默地遠離塵世,飄向荒涼的寂靜。但是,就連我享受荒涼寂靜的權利卻也被命運剝奪。
流亡海外之前,命運極其偶然地讓我得到了一份《聯邦中國民主建政行動綱要》。這份綱要是國內近百位法學界、法律界人士冒著失去自由的危險,在秘密狀態下,費時數年擬定的。綱要中一個勇敢而天才的政治形式設計深深吸引了我。根據我的判斷,這種凝結著豐饒智慧的政治形式,必將為中國民主運動重返歷史的中心,注入不可取代的、強大的政治能量。
我曾久久地凝視這份綱要。從字裏行間,我感受到了燃燒的真情,那是一群勇敢的知識份子對中國命運的關懷。我可以拒絕一切,惟獨不能拒絕熾烈的真情。於是,我無可選擇地必須踏入政治領域,只為了實踐那個關於政治形式的天才設想;於是,我不得不暫時放棄對荒涼寂靜的渴望,把心託付給冷峻的理性,因為唯有堅硬而銳利的理性,才能給那個政治形式開拓出生機盎然的原野。
我踏入政治,還有第二個原因。
喜劇常是獨幕劇,悲劇卻總是雙幕――第一幕叫做痛苦,第二幕叫做絕望。中共使國家權力成為腐爛人性的象徵,這令人痛苦。而令人絕望的是,中共在教唆整個社會墮落的同時,也用腐爛的人性污染了它的反對者――中共要用它的反對者,作道德的殉葬品。這正是某些“海外民運人士”人格骯髒、卑賤的基本原因。而骯髒、卑賤的人格已經侮辱了“民主”,這個崇高的理念。
中國的自由民主是一項神聖的事業;中國民主運動的中堅,必須由具有聖徒情懷的鐵血男兒構成。屬於自由民主的歷史,首先需要用高貴的人格來感動;屬於專制的歷史才可以由陰謀和暴力來征服。
政治參與者的人格,決定著政治的道德品質。中共已經以其成員墮落的人格,將政治變成獸性、兇殘、血腥的領域。可悲的是,所謂“民運人士”中的人性腐爛、人格缺陷者,也在毒化著民主政治,他們似乎竭盡全力試圖讓歷史記住,民主政治也是一種骯髒的政治。
但是,中國海外民主運動今天所是的,不是她應當是的。我願直視著太陽說――中國民主政治必須純潔化;中國民主的追求者應當是美麗、高貴、自由的人格象徵。因為,純潔的政治才可能給中國帶來正義、和平與幸福;美麗、高貴、自由的人格才是政治純潔化的生命之源。
讓政治純潔,讓人格高貴――這是我踏入政治的第二個原因。對於已經沒有能力相信理想主義的人,對於已經喪失對人的信心的人,我是在追求虛幻的夢。然而,如果現實是醜陋的,我寧肯愛戀美麗的夢幻。誰又敢說,與審美激情同在的夢,不是現實所仰望的燦爛的星群。在理性的邏輯下,歷史平庸;在激情的波濤之上,歷史才會高揚風帆,駛向命運的新大陸――這便是我的歷史發展觀。我厭惡理性,就像厭惡平庸;我只迷戀於自由人性的激情,因為,偉大的歷史在同我一起迷戀。
我對權力沒有興趣,我只對真理有興趣;我對政治沒有興趣,我早把燃燒的戀情獻給了詩意與哲理。我身陷政治,心卻在雲水之間。
此次踏入政治,是我履行對祖國的最後一份責任。只要通過一系列政治運作,把我關於政治的理解,以堅硬的方式告訴世界,我便可以訣別政治了。在這個領域中,我只願做一個不嚮往收穫的拓荒者。
願蒼天早日賜我以自由,讓我不久便能回到我心靈的青燈古佛之下,回到我心靈的秋風紅葉之中,回到我心靈的高山流水之間。
但是,首先我必須以鐵鑄的理性,同我的戰友一起,同我的兄弟姐妹們一起,完成在塵世中的使命。
寫於二零零五年三月二十一日
──轉載自《議報》第190期(//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