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3月23日訊】二○○五年一月底,法國第一大港馬賽正值隆冬,多年未見的寒流讓噴水池都結凍,然而馬賽歌劇院裡卻人聲鼎沸,由諾貝爾文學獎得主高行健原作並自任導演、國立台灣戲曲專科學校與馬賽歌劇院聯合製作的音樂劇「八月雪」在此首演。
「八月雪」為二幕九景的現代舞台劇,內容講述中土禪宗六祖慧能的故事。高行健在固有禪宗故事架構下,用他獨特的文字及戲劇語言,詮釋六祖慧能的性格及南派禪宗的中心思想,在劇場表現上,更揉合傳統國劇的唱、念、作、表與現代舞台劇的動作,再融合古典希臘劇場的合唱隊與講述者,為一中西古今之綜合表演形式。唱腔上台灣演員以京劇唱法,法國合唱隊與講述人(男女高音及男低音)則使用歌劇美聲唱法,全劇中文發音,合唱隊與講述人的唱詞也全為中文。
「八月雪」原著兼導演高行健原出身大陸,音樂作曲者許舒亞為大陸旅法音樂家,全部演員與中國樂器演奏者來自台灣,交響樂團與合唱隊均屬馬賽歌劇院,樂團指揮為法國籍,舞台與服裝設計及編舞來自台灣,燈光設計則來自法國,由此造就這齣由兩岸與法國、傳統與現代融合的戲劇。
「八月雪」二○○二年十二月曾在台灣演出,但樂團及合唱團均為國內團體,這次馬賽演出則為國際合作版的首演。公演的三場幾乎座無虛席,據說這是歌劇院十餘年來門票售出率僅見的高紀錄。首場隔日,法國南部報紙《普羅旺斯報》以「美學饗宴」為標題,刊載大篇幅藝評,給予極高評價,並刊登現場彩色照片。筆者有幸坐在親眾席後排中間的位置,法國老劇院縱深很淺,有意讓後排觀眾也能不費力欣賞到演員的表情動作,而在後排的好處則能對全場觀眾的反應一覽無遺。
這齣戲從第一景開始就帶給法國觀眾視聽覺上的震憾,演員細緻的肢體語言、許多法國觀眾平生頭一次聽到融合傳統國劇與現代唱腔,加上「東方精神、西方詮釋」的音樂,在第一景到第二景換景之際便引起觀眾騷動,不等中場休息便開始細聲交換意見。中場休息時,身旁的觀眾紛紛主動與筆者討論劇情,並連連讚歎場景及演員空間配置的視覺之美與精緻的身段。此外筆者親眼所見,最末一場演出結束後,還有許多觀眾在零度氣溫下,站在劇院門外超過半小時,等待演員走出劇院時索取簽名。
據團員表示,最後一場謝幕完畢,馬賽歌劇院的院長女士走到後台向演員道賀,當場感動落淚。劇團的舞台監督告訴筆者,整個合作過程各方均有程度不同的齟齬及衝突,但作為演出主體的演員(以國立戲專為主的劇團)在藝術表現上嬴得了面子,在專業態度上贏得了裡子,也就是法方工作人員的尊敬。
任何成功的表演都可能有一般人看不見的辛酸,由於政治因素,法國政府對這齣劇表現出極端冷漠,連各大主要媒體(民營的兩大報:《世界報》與《費加洛報》;各大電視台)都不聞不問,官方更對高行健親自發送的邀請不予回應。照常理來看,一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導演的作品應當受到官方相當的重視,更何況這齣作品在藝術成就上非常成功而非失敗。更令人難過的是,不僅報紙不敢明言演員及中國樂器演奏者來自台灣,連馬賽歌劇院印製的紀念冊都嚴重忽視來自台灣的演員及演奏者。法國方面受到中共的壓力可以體會但令人難以理解。高行健已入法國籍,當年並且是以法國國籍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理論上法國政府沒有理由屈從中共的反應,然而官員婉拒邀請,媒體刻意冷淡則是明顯的事實,然而這個現象卻與場場滿座的票房形成尖銳對比。
法國方面淡漠處理之外,台灣政府更錯失了一次史無前例的宣傳機會。在「八月雪」劇中擔綱演出的演員全部來自台灣,大多數又隸屬國立戲專,等於是國家級的表演團體,能與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合作,又與法國的歌劇院聯合製作,在戲劇發展史上稱為空前應不為過。然而政府不僅未在經費上多予支持,也沒有在首演之前協助宣傳,演出時駐法官方也沒有到場鼓勵,完全未能爭取或利用這個走上國際舞台的機會,殊堪可惜。
戲如人生,一齣戲如果能讓人在生活中不斷發出迴響,稱之為好戲應當之無愧。日前一位在演出期間擔任翻譯的留學生告訴筆者,劇團回台好幾天了,她在夢中卻還想著團員的排練、念著八月雪的台詞,提供了票房銷售紀錄之外另一個「八月雪」法國首演成功的旁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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