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5時剛過已有涼意的初秋空氣中,濃濃豆奶香自早餐店飄出,拉開了小村「拔仔庄」一天的序幕。安靜的街道,針落地也鏗鏘。弟弟和我放輕腳步,以免驚醒藥店門廊前,尚在酣睡中的土黃狗。
出了短短6、7分鐘就走完的街道,畦畦秧田,綠意輕擺,似向晨間運動的我們點頭道早安。和我們比早的勤奮原住民農戶,已在園理忙著種植鳳梨。切除葉尖的鳳梨苗,株株平整,似剛剃過頭髮的阿兵哥,一排一排、整齊的出列著。
海岸山脈眷顧著縱谷
呼吸中,細絲般的冰涼水氣,於鼻間、唇間感受著、跳動著。直如筆的產業道路,平似水的寬廣園地,延伸至那正擁著綿絨似雲霧貪睡、只露出尖尖山頭的海岸山脈下。等著吧,嚴厲的太陽公公正忙著催叫對面遠遠的中央山脈起床,待它回過頭來,二話不說,揪去那厚厚軟被,看你還睡!
據學者研究說,東海岸山脈是大約200萬年前,由於海底板塊擠壓,將原屬於菲律賓的島嶼,擠撞上台灣東部後被越擠越高而形成的。它不算高,大約1,000公尺左右,但長長的山脈圍繞著花東縱谷,猶似一道城牆,捍衛著因臨太平洋而多颱的東部,讓縱谷百姓一次次避過颱風的肆虐,得以家園平安。
藍寶石的迷惑
猶記70年代曾因山脈藍寶石礦的蘊藏,一度讓樸實、平靜的東部熱血沸騰。前陣子又傳寶石再現,當然再度驚起不小波濤。然而只是舊脈,未見寶石。每回往返台灣東、北部。車經花蓮郊外大理石礦區,見原為綠意盎然的青翠山色,隨著不停的挖掘,已成光禿禿、了無生氣的石頭山,而且還在逐漸的消失中。不禁心生戚戚。
兒時聽過一個故事,說一老實窮人得了一隻會生金雞蛋的母雞,生活得以改善。後來他嫌母雞每天只能生一個金雞蛋,太少、太慢了,因而失去理智將母雞殺了,以為可馬上取得全部金雞蛋。結果,當然是什麼都失去了,又回到貧困日子裡。
有人說藍寶石脈神秘不定,不易尋得。因它驚起的一次次波瀾,是不是也在考驗人的心?但願這座純樸如縱谷居民的海岸山脈,不致因幾塊藍色石頭而遭損毀,進而影響其守護縱谷安危的功能。
仙境在人間
到了波羅蜜園,還見零星幾顆果實掛在樹上。前年七月來時正值產期,大片果園裡,棵棵垂掛著3~4顆西瓜般大,有些還似冬瓜那麼大的波羅蜜果,甚是壯觀,想到它甜美滋味,叫人垂涎。
回程途經馬拉巴栗園時,正濃霧密佈,白茫茫裏枝木隱約,鄰近那座寺院建物亦墜入霧海,濛濛中只見灰藍瓦頂一角沉浮。眼前景物,似真似假,如虛如幻,美得令人啞口!
走出夢幻世界,幾朵馬拉巴栗花正綻放得如太陽般燦爛。揮去掛滿晶瑩水珠、橫擋去路的蜘蛛絲,我們繼續急行。遠方美麗寶島的屋脊——中央山脈,已被朝霞染的一片透明紅。回首,繚繞海岸山脈的雲霧已去,還它綿延蒼鬱山色。
村落裏,洒掃門院的小童、圳溝邊洗衣的媳嫂,或閒坐樹下的阿公阿婆,都是熟稔面孔,大家熱絡的說早,加上幾句話家常。抖擻的精神中,結束了我們的秘密花園清晨之行。@(//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