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國湧:2005年──死亡與新生

傅國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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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2月28日訊】這一年有太多的死亡,年頭年尾,在本土和異國,趙紫陽和劉賓雁,一個因為死亡而獲得自由,一個因為死亡才得以魂歸故鄉,他們在寒風中無奈地告別了這個災難頻仍的世界,他們的名字被官方媒體刻意遮蔽。作為改革時代的先驅者之一,任仲夷的離世同樣讓人悲痛,官方不許言說他晚年對三權分立的信奉和政治改革的熱忱。在沒有自由的媒體上,我們只能看到對啟功、巴金、薛暮橋、費孝通、榮毅仁、汪道涵的憑弔,在鋪天蓋地的讚美聲中,難得有真話漏出,「大師」、「巨匠」、「紅頂商人」的帽子遮不住時代的淒涼,在這些顯赫的名流、高官不斷凋零的同時,地震、礦難、污染……天災人禍連綿不斷,死亡連接著死亡,更可怕的還有以國家名義施行的暴力,無辜的平民躺在堂皇的槍口下,留下欲哭無淚的親人,呼天不應,呼地不靈,汕尾的槍聲震顫了良知尚存的人們,這是一個怎樣的國度呵?

塵世的喧囂遮沒了人世的痛苦,日復一日,我們只看見那些對財富、肉慾的貪婪追逐,還有多少人在意那些無情的死亡,關心那些與己無關的死亡,哪怕洪水滔滔,只要能撈到最大份額的漂浮物,又何樂而不為。專制勢力在一點一滴地侵蝕著人間殘存的良知,夜以繼日地毀滅著所有善良的德行,彷彿人類就是生物學意義上的存在,存在就是一切,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實用理性退化到赤裸裸的機會主義,以為物慾可以填滿這個世界的全部空隙,以為暴力、壓制和謊言就是社會文明的全部內涵。

天長日久,在長期嚴酷的奴化環境中,卑微的民族漸漸學會了適應,漸漸麻木得連死亡的重量也不懂得了,如同習慣了謊言的耳朵很難適應刺耳的真實,眼前的世界變得輕飄飄的,只留下對生存的最後一點殘餘慾望,只留下吃喝拉撒睡的最後本能,經濟、文化、政治、科技……幾乎一切人的創造物都降低到了為這一目的服務,成為支配這個無聊世界的終極法則。在死亡與死亡的夾縫中,那一張張或幼嫩或不再幼嫩的面孔正亢奮地仰望「超級女聲」和各類形形色色的明星,追逐著娛樂至死的生活。這片苦難的大地上,對億萬無權無勢的普通人而言,似乎只剩下了娛樂的最後權利,「超級女聲」因此被幻想成了娛樂版的民主選舉,李宇春於是成了娛樂版的民選「總統」。連美國《時代》週刊的亞洲版都將這一幕看做是2005年中國最閃亮的事件。一個可憐而悲哀的民族,難道世世代代只配在笑話和悲劇中虛度光陰?難道年復一年只能在幻想和慘劇中體會生活?我不相信,一個經歷了那麼多死亡的民族,永遠陷於「好死不如懶活著」的泥潭中,苟且求生,命如游絲,永遠徘徊在生不如死的境地,聽任強勢的宰割,聽任謊言的欺凌。

向死而生,在死亡與死亡之間,尋找生的意義,這本是人類的目標,連接著死亡的還有新生,在時間的河流中,任何達官貴人、富豪大賈、風流明星注定了都是過眼煙雲,死亡面前,眾生平等,人間的罪惡終結於人間,在死亡的另一邊,是另一個強權不能主導的世界。「誰讓你生為中國人?」這是幫兇、幫閒者擲地有聲的壯語,在這樣的世道,可憐的人們除了以身體的死亡來尋求自由,還有會別的出路嗎?如此的悲涼,這是其他民族所難以想像的,即便是在非洲,南非的圖圖大主教在為盧旺達種族屠殺祈禱時禁不住淚流滿面,當他目睹婦女們正在為倖存的孤兒寡母重建家園,聽到她們質樸的話語:「我們必須悼念死者,為他們哭泣。但生活還得繼續,我們不能永遠哭泣。」他無比感慨地說,在看到慘絕人寰的死亡之後,他在這裡又看到了復活、新生活、新開端和新希望。這就是死亡和新生,我們苦難的中國,在難以數計的死亡之後,還會有新生嗎?也許已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號。(//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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