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傅國湧:「小人得志」

傅國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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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2月11日訊】誰都知道,專制之下,大多數時候注定了是小人得志,緊隨在天才的暴君後面的也多為無賴、平庸之輩,小人得志就是一個逆向的淘汰機制,大凡正直、有良心的人往往免不了被淘汰的命運,剩下來只能是奴顏婢膝、擅長玩弄小把戲、小權術的小人。這是專制的本質所決定的。

《人民日報》12月6日的一篇報導說,河北的封疆大吏痛批「小人得志,好人受氣」現象,直言當今之官場,「有的到處找『靠山』,搞小團體;有的為了個人的陞遷,搞五花八門的關係投入;有的散佈流言蜚語,傳播小道消息;更有甚者,玩弄陰謀,打擊別人,抬高自己。面對這些歪風邪氣,有的同志卻奉行好人主義,以不得罪人為最佳取向,實際上這也是一種庸俗作風。庸俗作風的滋生蔓延必然造成歪風邪氣上升,小人得志,好人受氣,這是非常可怕、非常危險的。」

到底有甚麼「可怕」、有甚麼「危險」?他沒有說。這樣的「庸俗作風」為何滋生蔓延、勢成燎原?他也沒有說。然而,任何一個具備正常判斷能力的普通中國人都能回答這些問號。小人得志並非自今日始,但沒有一個時代像我們眼下這樣,到了如此鮮廉寡恥的地步,換言之,即使在「舊社會的官場上」,奸佞、小人們在腐敗時,總還需要一點遮羞布吧,總還要欺上瞞下,有所隱諱,總還要對上天有幾分敬畏吧,這些現在統統都不需要了,現在的貪婪是赤裸裸的,現在的慾望是赤裸裸的,現在的無恥是赤裸裸的,現在的無聊是赤裸裸的,甚麼都不需要包裝,技術上是越進步越好,享樂上是越本能越好,高調的烏托邦理想主義崩潰了,取而代之的並不是經驗主義,而是物慾主義,上上下下,在本能的大旗下,以權、錢為軸心,一切向利益看,利益成為支配人間的唯一槓桿,強權的唯一目的就是保護既得利益,和進一步攫取更大的利益,利益最大化成為全社會奉行的不二法則。將人分為小人和好人的二元劃分法或許太簡單了,好人對於這個社會同樣沒有負起責任,也很難有辦法負責任,小人與好人之間沒有確切的界線,好人也是有可能成為小人的,一旦好人偶然得了志,要繼續得志下去也只能變成小人,畢竟好人是很難得志的,即便像胡耀邦這樣的好人最好的結局也是不得志。問題的根本不是小人的得志,而是讓小人得志的制度環境,沒有一個可以約束貪婪小人的制度,沒有一個容許好人履行責任的制度,小人得志就不可迴避。當然,普天之下,各個層次,各個領域,如果都是小人得志,這個社會也就到了接近崩解的時候,用最中國化的民間語言說,也就是一個王朝氣數將盡了。氣數,就是費正清說的「道義威信」,一個王朝的存在不能單純依賴赤裸裸的暴力,或隱蔽的暴力,它還需要一套能讓人信服的解釋系統,等到後者完全失效,也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一步步朝末路走去了。

「小人得志」成為普遍現象,就是這種徵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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