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1月22日訊】人性的麻木、人倫的墮落並非自我衍生的,而是被一種強大的制度性外力推動著,醫療體制的無人性殘暴地撕裂著人倫底線。
在台州市殯儀館,一名叫尤國英的「死者」呼吸尚存。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說:送來的時候,可以看到尤國英眼裡噙著許多淚水──這是讓所有有道德感覺的人揪心的淚,這沉重的淚,壓在人心頭,讓人喘不過氣來。
有一句順口溜:房改是要把你腰包掏空,教改是要把你二老逼瘋,醫改是要提前給你送終。
不料,這一漫畫式描述竟然在現實中上演了:醫院的急救車把還有救治希望但卻無錢的尤國英送往了殯儀館。
我們還沉浸在失去21個可愛的孩子的悲痛中,我們還在呼籲要嚴厲追究司機、學校、當地政府、山西省和教育部有關官員的重大責任,要該殺的殺,該關的關,該撤的撤;要從國庫裡拿出一大部分改善全國農村中小學的辦學條件,起碼不能讓孩子們再在馬路上跑操了。
車禍,礦難,大病,為什麼我深愛著的這塊土地,要承載目不暇接的災難,那些阿拉伯數字是一個又一個鮮活的、有情有義的、和我們一樣的生命啊!
自然災害,我們不怕,我們不怨,那是地球上所有生命共同的災難,我們默默地、堅強地承受;而人禍,我們怎能不憤怒,怎能不哀歎……
人最寶貴的是生命,每個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我們該如何度過這唯一的一次生命之旅?在車來車往的馬路上跑早操?小小年紀就輟學打工?在有可能坍塌爆炸的礦井裡做一個黑人?永遠待在為溫飽而發愁的貧窮村莊裡?在沒有安全保障的城市裡被人搶劫毆打甚至謀殺?
黑龍江省泰來縣第三中學請醫生給學生做肝功能檢查時,發現大部分學生由於嚴重的營養不良都抽不出來血!(2004年6月29日《新華每日電訊》)。
目前廣東省全省的貧困大學生已經突破10萬人,平均每100 個大學生中,至少有13個貧困生,5 個特困生。因為貧困,不少貧困大學生連早飯吃與不吃也要斟酌再三;因為貧困,有的貧困大學生不得不在漆黑的夜裡到校園的垃圾桶裡翻撿食物!
在山西曾經有個轟動一時的新聞──山西的煤老闆們一次集體買進了20輛寶馬;在太原,一位老闆,一人擁有3 輛不同顏色的勞斯萊斯。根據不完全統計,目前整個山西私人擁有寶馬、勞斯萊斯等頂級豪華車的數量已經突破100 輛。對於1個人口3,300萬,人均GDP排名中部6 省第4 的省份來說,這樣的密度是罕見的。
10月17日是世界消除貧困日。當前,中國的基尼係數達到0.46,超過國際公認的0.4警戒線。也就意味著中國經濟過年高速增長的成果未能被社會各階層共享,而是聚集在少數人手裡。
當醫院那輛急救車載著喔一個活著的窮人開往殯儀館的時候,衛生部的一位負責人正在對媒體說:衛生部從未表態說過什醫療改革不成功,也不同意醫療改革不成功的說法。
是的,在這個問題上,病人的家屬在道德上應該受到良俗的譴責,貧賤不能移,怎能同意將自己還有救治希望的親人送去火化呢,還有一點基本人性嗎?
但當我們看到病人家屬向媒體展示的那張讓他們心碎的醫療帳單時,我們知道,人性的麻木、人倫的墮落並非自我衍生的,而是被一種強大的制度性外力推動著,醫療體制的無人性殘暴地撕裂著人倫底線。
除了尤國英一家,還有很多貧困家庭關係的破裂最初都源於醫療費用的承擔或分擔。高昂醫療費的重壓下,許多溫良的傳統道德變得非常畸形,把還有救治希望的親人往殯儀館送,這是重壓下道德變異的一種極端。
窮人因為得不到制度性救濟,只能轉向道德上的越軌──把活人送往殯儀館,就是一念之差下企圖終極「因貧致窮」在代際中繼續傳播的越軌嘗試,這種道德越軌得到了「正義旁觀者」的社會抗拒。
醫療的價值終端是生與死,高昂的醫療費用下,有錢即生,無錢即死。這個制度性的終極命題之下,生與死功利考驗讓生者的道德選擇空間變得非常小,迴旋的餘地非常窄,一念之差中就容易做出極端選擇。實踐證明,一個事關老百姓生死的醫療得不到保障的國度,國民道德也不可能得到健全的發展。
健康的體魄得到保障時,健全的靈魂才能得到保障。
所有的一切問題不能不歸到既有醫療改革的導向中:醫療費用更多由個人承擔,醫療服務的利用由支付能力決定而不是由需求決定──這種缺乏人性關懷的醫改方向導致的後果就是「醫療提供」與「醫療需求」的逆向選擇,享有更好醫療保障或更有能力支付相關費用的人將獲得更多的醫療費用,而真正需要醫療服務的人卻得不到服務。
窮人得了小病不敢去醫院,一般進了醫院查出來的都是大病,而大病的治療又會讓一個家庭、甚至家族陷入高額醫療費用的深淵,要麼「家裡等死」,要麼「因病致貧」。
目前,我國有44.8% 的城鎮人口和79.1% 的農村人口,沒有任何醫療保障。在世界衛生組織的191 個成員國中,中國的醫療公平性排名為188位,即倒數第4。
一個國家的醫療體制,應該以保障廣大人民群眾的健康為根本目標,尤其是在倡導建立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今天,更應該優先保障人們的生命和健康權益。且不說一些發達國家早就建立的全民免費醫療體制,也不說一些比我們經濟落後國家醫療搞的比我們好。
古巴經濟困難,財政拮据,但其投資都優先用於人的發展。衛生是人一生體格健康發展的保障;教育是人一生思想知識素質發展的保障。古巴每年投入教育的經費占GDP的11%,每年投入衛生經費占9%,古巴1,000多萬人口,擁有6.9萬名醫生,8.2萬張病床;每千人擁有6.2名醫生,7.9張病床,嬰兒死亡率僅為6.9%,人均壽命75歲。
「10年了,我們一直生活在搖搖欲墜的樓房裡。這些貧苦的人不是在等待解決住房,而是在等待死亡。」這是生活在巴黎貧民窟裡的一位非洲移民的抱怨。也許,理解了這些話,就不難理解法國為什麼會爆發大規模騷亂。
著名經濟學家舒爾茨在他的《窮人的經濟學》中寫道:「一個社會的消費者中窮人太多、富人太富,遲早要出問題。」他認為貧富懸殊會成為社會的振蕩器。而我國「平民教育之父」晏陽初也曾經說過,「富有的人民和富有的國家必須認識到,只有當貧窮的人民和貧窮的國家滿足了,你們才是安全的,你們把這叫作明智的自身利益也可以。」
活人因無錢治病被送往殯儀館,「醫改提前給人送終」的民謠不幸上演,極端道德變異現象的出現,表明對中國醫改的矯正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
──原載《民主通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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