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月17日訊】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一位雖曾經登上中國權力的最高位、但生命的最後15年卻完全從公衆視野消失的人,他的離去,使我們損失了什麽?他從我們這些曾經被他統治過的人民這裏應該得到什麽樣的追思?又使什麽東西促使我把花籃鄭重的敬獻給他?
實話說,我作爲1989的親歷者之一,我對趙紫陽先生在當年的作爲並不滿意,也不能夠認同。記得我當時就公開表達過這樣的觀點:我們不去猜測誰是黨內改革派誰是保守派,也不用去判斷誰對我們懷有同情誰又對我們堅持強硬立場,這些與我們無關。我們只是堅持我們的民主訴求和正義主張,誰是最高當權者我們就向誰提出我們的要求,不管他們黨內如何鬥爭,權力如何變換,只要掌權者不兌現我們的民主訴求,就繼續我們的努力。說到底,趙紫陽並未爲89年的民主運動做什麽貢獻,相反,正是他在朝鮮訪問期間和回國後在亞行年會理事會上的講話,使當時的運動差點就進行不下去。5月4日傍晚,在北大三角地就發生了丁小平與楊濤的激烈爭執。楊濤以北高聯召集人的身份維護學生組織的1號令,即表示總書記已經理解我們了,宣佈結束學生運動,回校複課;而丁小平則要以北大學運組織主席的身份撕掉1號令,認爲這是投降,在任何訴求都未被滿足的情況下學生運動不能宣佈結束。丁楊之爭,我當時正在現場,丁要撕1號令,楊則成大字型靠在1號令上保護。丁楊的激烈辯論持續到當晚10時,我擡頭才發現周圍已經從最初的三五個人彙聚到人山人海了,10時許,傳來北師大支援運動繼續進行的消息,這場運動要不要繼續進行的激烈辯論,才以丁小平的獲勝而告終。如果不是丁小平的堅持,1989年的全國民主運動很可能就以5月4日大遊行、發表《新54運動宣言》爲標誌而結束。
後來官方指責趙對學生軟弱、退讓、不肯採取斷然措施,才致使運動愈演愈烈,是完全違背歷史事實的。真正的歷史事實是,4月26日社論在北京激起超過1919年規模的自發大遊行,並使運動擴散到全國;江於4月26日在上海查封《世經導報》,致使新聞屆、知識屆一怒之下於5月4日首次發動遊行,使運動從學生擴大到知識階層。而趙的幾次講話,卻總使參加運動的學生人心渙散,使運動處在是否還要繼續的猶豫中。趙紫陽先生走了,我紀念他,並給他敬獻花籃,當然不是因爲他站在學生一邊,也不是他爲運動做了什麽貢獻。
從後來的解密資料中,人們才知道他當時僅僅是不忍心下手,在高層意見分歧時不肯堅持自己正確意見,選擇明哲保身的退卻立場。其實我對他的退卻是很不滿意的,他完全可以、也應該做得更多!就是他5月19日晚的流淚,我當時甚至也是不滿意的。在我看來,他應該做的事不是公開流淚,向人民表示自己的清白和無奈。他應該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
但現在他走了,我卻無限悲傷。他雖然沒有膽量、眼光成爲中國的戈巴契夫,爲推進中國的民主化轉型做出明顯貢獻;他也沒有在民衆處於最危險境地、最需要他的時候,站出來爲民衆說話、保護弱小的民衆不受傷害。但我還是懷著無限的敬意和感激,把花籃敬獻給他,他畢竟是第一個不願意對民衆使用暴力的最高權力者,他也是第一個寧願辭去手中的最高權力、甘心爲囚也不肯親手把暴力施加於民衆的最高權力者。爲此,我,一個中國的公民,就已經對他感激不盡,就在他離去的日子,願意親手把追思和感激的花籃,敬獻給他。
是的,我們是可憐的弱小民衆,我們已經非常的感激了。
趙公紫陽,永垂不朽!
2005-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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