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月15日訊】印度洋大海嘯讓我懷疑是上帝對法拉奇《憤怒與自豪》【註】所傾洩的情緒的應允。於是,我默默地在深夜裡禱告:祈求上帝給那10數萬的靈魂以安慰,給那些還處在驚恐、飢餓中的人們以恩典。
我開始四處打電話問什麼地方可以捐一點錢。當我問本區號(0317)內的查號台時,服務小姐竟然告訴了我不少關於紅十字會醫院有什麼不孕不育治療科室的電話。
第2天,我堅持問我住的小城市(縣級)的政府辦公室。對方回答讓我找民政局。當我問到民政局辦公室時,一位女士讓我按她指定的電話找社會救濟科。
我派從北京回家休元旦長假的兒子去了。可社會救濟科的人竟然說沒有立項。
我還不甘心,終於查到了上級(地市)紅十會的電話號碼,問對方:「我們這個縣級小城市有沒有收救災捐助的機構?」接線者說:「有,你去你們市(縣)的衛生局吧!」
我事先拔了衛生局的電話,對方說:「來二樓,衛生局財務科。」
兒子打車去了。到了財務科,又被駁了回來,稱:紅十會的人不在,去處理一起醫療事故了,衛生局財務上不能代收。
於是,我得耐心地等第2天。
坦率地說,我沒有「資格」捐款。因為我幾乎沒有餘錢──到現在還在等獨立中文作家筆會的一筆救濟款,以彌補私人借貸;此前兒子去北京上大學,我也從一位經商的好友那裡拿了5千塊錢,凡此等等。
所以,我和太太商量並徵得兒子的同意,讓兒子和女兒兄妹倆出頭兒,每人名下捐出100元人民幣。
太太起初很反感。她說:「說不定會讓收款的那幫當官的給吃了呢!」我舉了我們家的例子──我在監獄期間,多虧相識、不相識的人們幫助,全家才得以過活。我們沒理由不回報社會。我也相信:面對10數萬人的死亡,不會有人從中吃掉捐款。
太太同意了。
我也終於能踏實地睡覺了。就在查電話的那個晚上,我自己在小臥室裡哭了好一陣子,晚上做了不少惡夢。一大清早,突然聽到在鄉下的老娘喊了我一聲乳名,我抽猛地起來,開開門,並不見人。馬上讓太太往鄉下姊姊家打電話(老娘住在姊家),問平安否。
原來是幻覺。
昨天晚上,最讓我不能入眠,當然也是作惡夢的原因,是我的一位知心朋友的話。我和他商量,一塊捐點兒錢。沒想到他竟說:「咱生活在小城市,閉塞。中國捐的錢不少了。先管好自己的生活吧!」
我沒理由反駮他,但是我全然不相信他會說出此等話。因為,在他最困難的時期,我們冒著巨大的風險幫過他。這次他徹底摧毀了我對他的信任。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對10數萬人的死亡無動於衷──這場死亡純由天災,沒任何政治因素。難道僅僅因為我是基督徒,而他不是?
我找不出任何理由來解釋此點。
為了找到求證,我讓正在網上聊天的兒子問他的幾個朋友:「你對海嘯事件怎麼個看法?」
四個人中有三個回答了:
第一個說:「我從來不理國事!」
第二個說:「看你個頭呀。」
第三個說:「不知道」。
我不想借此來炫耀自己的道德情感,但是我真地發現相當多的中國人少有道德底線!這部份中國人包括像我這種敢以學者、作家、自由派自稱的人!
有此等國民(「看你個頭」、「管好自己的日子」者),中國要想成為大國,無異於癡人說夢,至少也是夜郎自大。
這些人對別人的過錯深批猛揭,但從來不想反思自己的道德缺陷;這些人對不能滿足的要求,怨天憂人,卻從來不想為公益做些什麼;這些人會找出種種藉口,為自己良知的麻木開脫,卻從來不想做一件小事……
我寫完這篇小文不知還作不作惡夢,但我要告訴那些同我一樣以美國模式為理想的精英們──
按志願者佔總人口比例和慈善捐贈的規模,美國是獨一無二的國家。13歲以上的人口中的一半每週平均志願服務4小時;75%的美國人向慈善事業捐贈,每個家庭年均約1千美元。
還有,我們的人道之舉與政治見解無任何關係,僅僅因為我們是人,對同類的不幸天然地報有同情,而不是無動於衷!
【註】法拉奇《憤怒與自豪》,毛喻原譯,當代漢語研究所2003年版。
--轉載自《民主論壇》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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