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9月3日訊】記得當時年紀小,每逢人家說我嘴大不好看,老祖母就開懷大笑地說,男孩子嘴大好哇,嘴大吃四方!可不?這都應驗啦:從中國吃到香港,從香港吃到日本,從日本又一路吃到加拿大。年方半百,瓜菜代大鍋飯吃過,國際宴大酒席也吃過。從生魚片到熟滷肉,從炒的燉的到烤的炸的,還有甚麼「嘔四喜」飯團加「吞不拉」油炸,「皮雜」餡餅加「巴比摳」燒烤。嘿,民以食為天,一直食得我暈頭轉向。每每想到文明的人類竟然把一個食字搞得這麼複雜,早年想研究一點食文化,卻又茫然不知從何下手。
從前聽老人們說,「食在廣州」。這話兒的確不假,廣州是中國南大門戶,「改革開放」始自清末,通商也通了食文化,加上廣州這個地方人傑地靈,自然成了美食家的天堂。笑拳當年在廣交會四進四出,對吃在廣州,留下了美好的回憶。不過,由於香港在英治下繁華得更厲害了一點,物質有了更大的豐富,加上極端自由化,天下諸國食品自由氾濫,」食在香港」也是一種普遍的說法。97香港回歸,短短數年,一國兩制就變成了一國一制,但我相信,食在香港50年不變沒有問題。
我這個人經歷了毛鄧和女皇不同的朝代,從東方到西方,也可謂見多食廣,此生雖然沒當上美食家,但因為經過三年災難時期,曾惡嚐過餓肚子的滋味,所以對食事也就十分關注,如今又到了自然食源更加豐富,自由益發氾濫的加拿大,所以更喜歡對天底下的食事橫豎作一番比較。
你瞧我一手家鄉的徽菜,加上香港諸廚百家影響,外加日本和風熏淘,再加上加拿大西式廚藝的直觀培訓,尤其是那風靡全球的「鐵人廚師」多年競賽示範教導,長期下來,現在笑拳廚藝真是恰似那「小禿子過江—-一浪一個花頭」。真可謂是食在天下,其樂無窮!
我的家鄉菜屬於徽菜一類,特點以山珍為主,比如說從木耳冬菇竹筍山蕨,直至野菜葛根靈芝山藥。不過打我記事以後,全國搞共產主義,很快就搞到物質奇缺的地步,不要說美食,更不要說山珍海味,當時能吃上飯,就算有個人樣了。老鄧的宏偉目標,是在20世紀末,讓中國人達到溫飽的小康水平。所以現在的中國還是為爭取生存權而奮鬥。可見,要平起平坐地和西方談人權,還為時尚早。其實按照那班屠夫的標準,吃飽飯就是人權的話,現在的北美,不僅向「食物銀行」乞討者大有人在,「路有凍死骨」的事件也時有所聞,如此看來,目前西方的人權也有問題。其實,西方問題一直是有的,正如丘吉爾所說:我們的制度並非至臻完美,不過,相對而言,我們的制度的確是最好的。
話說回頭,八十年代初中葉,當我尚在大陸公幹,曾經數度出國赴港,大小的中西宴席吃過過,香港華潤的機關大飯堂也曾經領教過。那年於香港中文大學進修,沙田中大的校園食堂也曾飽嚐過,就著可樂啃乾麵包或者吃泡麵的生活也體驗過,男人街女人街道旁的大排擋更是常常領教,小品不斷.所以,自認為對「食在香港」有了一定的發言權。
之後我又到了日本,自費留學打工過日子。就地生活多年,不僅揭開了「和食」之迷,更重要的是對日本人的實際生活,有了感性的瞭解。說到底,和食中最有名的莫過於「刺身」,即生肉生菜類,其中又以生(金槍)魚片最有名。開始說甚麼也不敢嚐,幾次挾到嘴邊嗅嗅又放棄。後來有一次出差,團體定了「定食」,加上那天餓極了,肌腸碌碌之下,終於被逼上樑山,成了「蠻荒」一員。奇怪的是,打那以後,竟一下子戀上了「刺身」,不僅生魚片,從生蝦肉到生牛肉,不論甚麼,就著生啤酒或日本清酒吃起來,的確是別有一番滋味留在口頭,也在心頭。有些生肉,在日本並不便宜,聽說有些名貴的肉牛竟然是喝啤酒養大的。不過每當勞累之餘,花掉數小時工資,能美美地生吃大嚼一番,總感到頗為遐意。
九十年代到了加拿大,至今,我依然懷念那嘽生肉喝生酒的日子。不過現在,我倒是很少吃生肉了。在多倫多也並不是沒有日本餐館,只是此一時彼一時的事情。此地與彼地,絕不可同日而語。離開了那樣的環境,再要叫我那樣地吃生肉,好像已經興味索然。好在加拿大的食品比起日本來,更價廉更豐富。此地上好的大米只有日本的四分之一價錢,牛肉更是比日本便宜很多。同樣是打工階層,同樣拿一兩成的工資來吃喝,在這裡就要吃得更好,也喝得更痛快。關於喝,我雖非太白,但也是杜康劉伶性情中人,以後為偉大的酒文化,笑拳會專題寫一篇的,題目已一蹴而就,就叫做《喝遍天下也是北國好》!
有人說,加拿大是過日子的天堂,這話一點不假,除了住的環境闊綽,自然資源豐富。最重要的是,對於我這個嘴大的人來說,對吃再沒有後顧之憂。現在看來,走遍天下,若論起生活素質,恐怕加拿大還是數一數二。所以至今,一想起那個把碗盤都舔得精光的年代,我就不寒而慄。光憑這一點,把加拿大作為我終老的新鄉,就是明智之舉。因為在這裡,不僅能吃,而且能夠自由地言論,能夠自由地結社,能夠自由地選舉。而對於中國的生存權,對於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假貨,毒貨,我真的是不寒而慄的!真的!
西元1994年初稿於加拿大
西元2004年修改於加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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