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9月25日訊】日本人佔領東三省的九一八事件,發生在七十三年前的1931年,聽說不少地方都舉行了紀念活動,這是我沒有想到的,因爲七十三年不是個整數,按慣例似乎不必搞大的活動。九一八那一年,我只有六歲,但是已經懂得“亡國奴”這三個字的意思了,因爲周圍的大人們時常說,當亡國奴是一件很可恥的事。爲什麽在九一八之前,亡國奴就會成爲一個話題,那是因爲早在九一八之前很久,日本人在東北已經有很大勢力,特別是在東三省的南部,連鐵路都是屬於它的。它的那個“南滿鐵道株式會社”,意思就是南滿鐵路股份公司,就有很大勢力。那個公司下面有一個很大的調查研究機構,專門調查中國的國情和民情,當然是爲日本政府服務的。他們當年所作的調查研究,可以說遠遠超過了中國政府自己對於國情和民情的瞭解。
在我幼小的頭腦裏,“亡國奴”這三個字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覺得當一個亡國奴是很可怕的事,中國人一定會極力反對,決不會甘心當亡國奴的。可是日本人打進來以後,我看見的一切又似乎不是這個樣子。我的家就在哈爾濱,一個四十萬人口的大城市,日本人佔領以後,看不出任何變化,仍然是那麽熱熱鬧鬧,滿目繁華。我家對面是一家賭場,天天聽到麻將牌的響聲不斷。樓下有一家日本人官辦的大煙館,也是賓客盈門。因爲不斷有山東人來到這裏做生意,我們那條街上,除了原有的戲院、餐館之外,還新開了幾家酒館。街上也看不見日本人,因爲這塊殖民地上的亡國奴,都由另一些亡國奴、也就是漢奸代管了。市政府的官員和警官警察,和日本人沒來之前一樣執行職務,自然也收受一點賄賂,但比起今天共產黨政府來那就是小菜一碟了。也不見人們對於這些漢奸有什麽蔑視,警官還有相當大的權威。
我上學,每天都要經過哈爾濱車站。幾乎每天都能見到一大群難民集聚在車站前的廣場上,大都是從我的家鄉山東省來的農民。這就奇怪了:不是說當亡國奴很不好嗎?那麽關內國民政府管轄的地區,也就是自由中國吧,爲什麽有那麽多人千里迢迢往日本的殖民地跑,寧願做亡國奴呢?是爲了生存、爲了活命呀。當年我祖父帶領全家,也是這樣從山東逃荒到東北的呀。我幼兒時期就記住了兩個片語,一個是“天災人禍”,一個是“兵荒馬亂”。那就是20世紀初期中國農民的命運。不解決這個問題,中國就沒有力量抵抗外族的入侵。 有那麽貧弱的一個國家在日本身邊,日本的軍國主義勢力怎麽會不來侵略呢?當時國民黨政府採取不抵抗政策,也不是沒有道理,因爲抵抗的結果必定是一敗塗地。九一八那時候東北的統治者是張學良將軍,他父親張作霖就是被日本人炸死的。張學良勵精圖治,我在小學一年級就能感覺到他是在學習西方、實行自由主義,給他以時間,東北是能夠治理好的。可惜沒有時間了。日本的侵略無疑使中國遭到極大災難。但是對於我們說來,更重要的還是多想想自己,爲什麽從19世紀末起,日本三次侵略中國都成功了?最後的一次是1937年所謂盧溝橋事變,日本打進了中國本土,佔領了一半以上國土。八年以後,1945年我們也和其他反法西斯戰爭國家一起宣告了勝利,但是我這個年齡的人在一起議論時,都認爲單憑我們自己的力量,不要說1945年,就是1955年能否打敗日本人還是個疑問。二戰後,我們也算是五大強國之一了,成了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之一。但是和美、英、俄、法任何一國相比,我們都差一大截,起碼的民主還沒有。一定要記住這一點,並且要苦思苦想,究竟是爲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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