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8月7日訊】洗錢活動最早出現在20世紀20年代,當時美國芝加哥的一名黑手党成員開了一家洗衣店,在每晚計算當天的洗衣收入時,他把那些通過賭博、走私、勒索獲得的非法收入混入洗衣收入中,再向稅務部門納稅,扣去應繳的稅款后,剩下的非法所得就成了他的合法 收入。這就是“洗錢”一詞的由來。
消失的20億元
一個私人老板從一家支行貸款74.21億元,身陷囹圄之后,馮明昌在調查中反复說著一句話:“我是替政府簽字呀。” 圍繞馮明昌究竟有多少“幕后”,又是誰讓一個私企老板聚斂了如此之多的社會財富?追查馮明昌案的幕后主腦固然重要,但如何為國家、人民追回這筆巨額的社會財富則更有現實的意義。
國家審計署審計長李金華上月23日在向全國人大常委會作審計工作報告時披露:廣東佛山民營企業主馮明昌累計從中國工商銀行南海支行騙取貸款74.21億元,至審計時尚有余額19.29億元。審計抽查2001年以來南海華光從南海工行取得的10.27億元人民幣、2500 万美元新增貸款資金,發現轉入個人儲蓄賬戶或提取現金的資金達8.23億元,其中直接轉入該公司法人代表馮明昌個人名下的有1449万元。
根据南海華光提供的資料,它在境內7家金融机构取得的28億元貸款,約6億元用于正常生產經營,約6.6億元被挪用作固定資產、土地及股權投資,約5億元資金通過關聯企業互轉后轉入個人儲蓄賬戶或直接提現并最終轉移境外,剩下10億元巨額資金去向不明。而据審計初步推算,南海華光在境內的資產不足10億元,逾20億元資金不知其蹤。
20多億元哪里去了?審計署金融審計司司長范鵬接受記者采訪時稱,部分資金已通過地下錢庄流向境外。20多億元人民幣,這樣 一個天文數字怎么就成了一筆糊涂帳?誰為馮明昌漂白了這20多億元的財富?
取道香港
對于自己稀里糊涂簽下的文件,馮明昌不停喊冤。但至少有一個人肯定不冤,此人名霍栩,名為南海華光財務顧問,實為公司財務總監。据辦案人員透露,審問中,霍栩對南海華光的財務如數家珍。
据悉,直至被捕之前,霍栩仍為南海市財政局副局級官員。在霍栩執掌之下,這家擁有民營企業之名的系列企業先后從七家金融机构大規模貸款,總額達到百億元之巨。這些資金主要以“華光系”三家公司的名義貸出,分別為華光公司、南海粵華裝飾板材厂和南海華泰木業有限公司。相關借貸合同由法人代表馮明昌簽署,但馮本人對財務一竅不通,唯霍栩之命是從。
在這批巨額資金之中,有相當部分轉出境外。轉出境外的資金流向何方?据調查,相應資金仍在南海市財政局掌控之下,并通過其控制的境外公司運作。這些公司總數約為十余家,主要分布在香港、澳門兩地,其中最關鍵的有三家,分別是香港華森公司、中國興業控股有限公司 (0312.HK)和香港國瑞公司。
事實上,馮明昌的華光公司就為中外合資公司,其外方大股東正是香港華森公司。這家注冊于1996年的公司共有三名股東,前兩 人為馮明昌及其妻子盧碧茹,第三名股東為孫延輝,持有華森公司40%股份。
這個孫延輝,香港永久居民,正是當時的南海市財政局局長孫伯寬之子。
据華森公司一位員工透露,華森公司是“華光系”從境內向香港轉賬的主要通道之一。“他們不定期地將錢打到華森在香港的銀行賬戶上”。該員工表示,他們從不知道錢是怎么轉到香港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將境內的人民幣換成外匯的。通常當錢到賬時,“老板就打個電話通知香港”。
顯然,馮明昌案巨額銀行貸款轉出境外,巨貪們選擇了香港這個門戶。專案組向記者透露,据可查數字,香港的“外來直接投資”從1998年的147億美元躥升至2000年的643億美元,如此大幅的增加,与來自內地地下錢庄的洗錢活動頻繁相關。
漂白,只需15分鐘
据辦案人員調查,几乎在整個90年代,南海市大部分出境資金都是走地下錢庄這條路。在汕頭、深圳的地下錢庄里,雙方在取得信任后,錢庄不問對方錢的來歷,就協助將人民幣洗成港幣,然后通過合法的渠道輸送出去,每筆根据金額不等收取3~5%的手續費。
由于這种工作涉及毒品、党內腐敗黑幕,加上和普通百姓毫不相關,熟悉內情者寥寥無几。
然而南海市少數官員私欲不斷膨脹,一次几百上千万資金流出境外,遠遠不能填充貪官們的胃口。
“几千万走地下錢庄還可以,整個深圳的地下錢庄一天能往香港走掉兩三千万。但要把几十億元輸出境外洗干淨,肯定不是錢庄可以做到的,那需要更安全可靠的渠道。”一位熟知洗錢內情的人士告訴記者。
中國目前實行嚴格的外匯管制,20億元人民幣是如何變為外幣离境的呢?研究反洗錢”逾五年的學者黃葦町接受記者采訪時說 ,這決定了國內目前的洗錢方式,主要表現為由內向外,“比如汕頭的地下錢庄就是典型洗錢案例”。
為探究巨額資金經香港出境的奧秘,本報記者与一家深圳某民營企業原財務總監現在上海的王某當初聯絡,王某擔心該公司遲早
東窗事發,已早早脫离了出來。
兩次爽約后,王某与記者約在一家咖啡館內。由于害怕遭到報复,王某堅決拒絕透露該企業名稱,但是他提示記者“這家公司前身是廣州某大型國企的子公司,這家國企的‘一把手’的人事任免權由國資委直接掌控。這家子公司現已剝离出來成立集團,在香港借殼上市后,目前主要的投資是在西部某省,項目為水電站等公用事業。這是一家徹頭徹尾的洗錢公司”。
“早在2001年,這家洗錢公司的各個環節已經搭建成功。那時我就經手過由南海市匯來的大額款項。”王某經手的款項是否就是 馮明昌案所涉外逃資金?我們不得而知,但是通過王某的講述,一條標准的大規模洗錢“生產線”,展現出了其基本輪廓。
第一步,由國有企業發起設立一家股份制企業。國有企業作為大股東投資該企業數年,卻連續虧損。該股份制企業每股淨資產逐年降低,國有企業以所謂“國退民進”,低价出讓部分股權,將“包袱”甩給民營企業,關聯方通常以該國有企業資產向銀行抵押貸款,取得該股份制企業控制權。通過轉移國有資產,該民營企業完成原始積累。
第二步,引進外資股東,取得向境外輸送資金的通道。同時,赴香港上市或在香港注冊新公司,接盤從境內輸出資金。
第三步,回到內地尋找收購對象,通常以外資的身份,收購一至兩家上市公司,尋求与地方政府新的“聯姻”,獲得地方政治力量的庇護。
“能洗干淨20億元人民幣,在內地必須要有公開合法的身份,而且必須有外資背景,我估計洗錢的成本不會低于2億元。”王先生粗略繪制了漂白20億元資金的步驟:
首先,將錢交給這家深圳洗錢公司,該公司收取手續費后,即通知其在香港的企業,在當地以自有資金直接用外幣直接兌付,無論是指定的是人或者是公司。“將錢交給洗錢公司后,只需要打几個電話确認一下,黑錢就能在境外實現兌付。前后只需要15分鐘。 ”
如果委托洗錢方害怕數額太大,引起香港警方的注意,也可以在香港股市上自買自賣,搞几次收購,參与競拍古董、買賣房地產也是常見的方式。
其次,在獲得這20億元后,洗錢公司將錢投入到其在內地的投資項目,由于擁有外資身,不但可以省去將人民幣兌換成外幣的麻煩,還享受當地制定的所得稅減免等优惠,并在水電等公用事業行業獲得穩定的投資回報。
最后,納完稅后,黑錢以外資形式“回流”至內地,更多的錢則通過香港市場完全漂白。值得注意的是,這些錢在洗干淨以后,已經置身于多重法律的保護之下,對于國家有關方面而言,不用說追繳,找到其蹤影都將异常困難。
洗錢的“核心秘密”
“如此大規模洗錢,其本身就肯定有地方政府為之撐腰。以銀行目前的技術手段,能夠監控任何一筆大額資金的轉出或者轉入。”銀行專業人士告訴記者。
該人士介紹,“典型的洗錢交易有3個過程:入賬——通過存款、電匯或其他途徑把不法錢財放入一個金融机构;分賬——通過多層次复雜的轉賬交易使犯罪活動得來的錢財脫离其來源;融合——以一項顯然合法的轉賬交易為掩護,隱瞞不法錢財”。他還透露,包括許多游离于我國金融監管體制之外的机构,如農村信用社、城市信用社,也經常成為洗錢的通道。
就在馮明昌案鬧得沸沸揚揚的同時,今年7月初,我國專門的反洗錢情報部門——中國反洗錢監測分析中心在京成立。該机构將負責收集大額和可疑交易信息,整理分析交易信息,向執法、司法等部門提交分析結果,開展情報交流。反洗錢監測分析中心的成立,
使暗流洶涌的黑錢暴露在央行的眼皮底下。
但是,王先生的看法卻不盡相同,“現在<刑法>量刑過輕,而洗錢絕對是一條快速的生財之道”,王先生相信,類似馮明昌案這樣大規模的洗錢犯罪還會層出不窮。
量刑之輕,更加助長了境內洗錢活動:境外大量“黑錢”以投資等方式進入中國漂洗;境內大量不法收益通過地下錢庄等途徑流出境外;毒品、走私和黑社會性質犯罪等產生的大量非法收益急于清洗;貪污腐敗分子利用各种渠道清洗和轉移贓款。中國人民銀行轉引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統計數字:中國每年洗錢數量高達2000~3000億元人民幣。
該人士進一步分析,放任洗錢,對一個國家的金融系統,甚至經濟政策都會帶來隱患。
首先是金融市場。那些有賴于犯罪分子不法所得的金融机构,將在管理資產、債務与營業上面臨挑戰。如大筆洗過的錢會到達一 個金融机构,但是卻會出于逃避執法行動等非市場因素,在沒有提前告知的情況下通過電匯轉賬突然消失,極可能造成資金流動問題和銀行擠兌。
同時,洗錢還可能造成經濟扭曲和不穩定。洗錢者從事投資不是為了從中獲利,而是保護他們的非法所得。因此他們把錢投資在不一定對國家經濟有利的活動中。不僅如此,由于洗錢与金融犯罪往往把資金從合理的投資轉移到隱蔽其所得的低質量投資上,經濟增長還可能因此受到消極影響。在一些行業——如建筑和酒店業——被注入資金,不是因為有實際需求,而是因為洗錢分子的眼前利益。當這些行業不再适合洗錢分子的需要時,他們就會選擇突然放棄,從而引起這些行業的動蕩。
反洗錢經濟學初探
銀行業人士認為,馮明昌案中外逃的20多億元,目前追繳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在洗錢過程中,銀行增加了存款,收取了手續費,中介人得到佣金,跨國洗錢中,資金流入國增加了外匯收入和稅收收入。這樣,在反洗錢尤其是在國際反洗錢的合作中,就有可能出現道德風險。
市場經濟調節社會關系的主要手段是利益机制。國与國之間的關系也要靠利益机制來調節。例如,有的國家對追繳的非法收入實行分成制度。這就涉及到如何處置國有資產的問題。中國政府的態度是,所有贓款必須全部上繳國庫。
這樣做,反洗錢的成本与收益就有可能出現失衡。例如,某國的安全机构和銀行積極協助中國打擊洗錢犯罪,追繳的贓款全部歸還中國,上繳國庫。這樣,對于中國政府而言,收益大于成本,一部分成本外溢,而對于協助國而言,成本大于收益,一部分外匯無償流出,甚至可能因此導致國際收支的困難。那么,黑錢的流入國就有可能對協助中國政府的反洗錢行動熱情不高,力度不夠。
事實上,正是由于有大量如馮明昌案之類的內地資金流入,香港股市、樓市才
炒得如火如荼。
市場經濟中任何所得都是要支付成本的,反洗錢也當如此。中國政府之所以開始對反洗錢工作高度重視,一方面是因為國際環境使然,另一方面是因為伴隨著經濟領域的犯罪越來越猖獗,中國GDP的損失日益膨脹,相比之下,洗錢造成的損失遠遠大于反洗錢的成本,換言之,反洗錢的收益已遠遠高于反洗錢的成本了。
新聞鏈接
大陸洗錢犯罪的方式
1、先撈錢后洗錢,即公職人員大量貪污、受賄后,辭職下海辦公司或炒股,用新身份來解釋他不正常的暴富;
2、邊撈錢邊洗錢,即搞“一家兩制”,自己在台上利用權力撈錢,親屬則利用下海”身份掩蓋黑錢來源;
3、連撈錢帶洗錢,即政府官員或國企老總創辦私人企業、代理人企業,既可通過經濟往來把黑錢轉移到這些企業的賬戶上,又可 通過正常的納稅經營再賺一筆;
4、跨國洗錢,即利用國內外市場日益密切的聯系,設法把黑錢轉移出去,或者在境外收取贓款并“洗白”。
銀行重點監控的可疑支付范圍
1、短期內資金分散轉入、集中轉出或集中轉入、分散轉出;
2、資金收付頻率及金額与企業經營規模明顯不符;
3、資金收付流向与企業經營范圍明顯不符;
4、企業日常收付与企業經營特點明顯不符;
5、周期性發生大量資金收付与企業性質、業務特點明顯不符;
6、相同收付款人之間短期內頻繁發生資金收付;
7、長期閑置的賬戶原因不明地突然啟用,且短期內出現大量資金收付;
8、短期內頻繁地收取來自与其經營業務明顯無關的個人匯款;
9、存取現金的數額、頻率及用途与其正常現金收付明顯不符;
10、個人銀行結算賬戶短期內累計100万元以上現金收付;
11、与販毒、走私、恐怖活動嚴重地區的客戶之間的商業往來活動明顯增多,短期內頻繁發生資金支付;
12、頻繁開戶、銷戶,且銷戶前發生大量資金收付;
13、有意化整為零,逃避大額支付交易監測;
14、中國人民銀行規定的其他可疑支付交易行為;
15、金融机构經判斷認為的其他可疑支付交易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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