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8月7日訊】事件始自1956年聖誕節前,當時我是一個高中二年級學生,奉地下黨領導人,香島中學關老師之命,去參加一個名為 “學友中西舞蹈研究社”(簡稱 “學友社”)的青年學生團體所主辦的聖誕晚會。她囑我要到那裏廣交朋友,做好團結外校學生的工作。所謂外校就是包括香島,培僑,漢華等人稱紅校以外的學校,這是紅校學生以我為主的稱呼。
那天我懷著興奮的心情,帶上一份聖誕禮物,去到深水埔元卅街129號四樓學友社社址。門牌號碼與抗日一二九學生運動剛好相同,這個學生團體在我心上蒙上一層神秘的色彩。在一個打通了約八百呎的民房裏,有四,五十個青年朋友在那裏快樂地唱歌,跳舞。那裏的朋友非常熱情地招呼我,使我有賓至如歸之感,一晚之間便認識了不少的朋友。
隨後的日子,我遵照關老師的指示,參加了學友社每星期六舉辦的 “歌舞集”活動,認識的人更多。活動內容包括有唱民歌,跳集體舞,玩集體遊戲等,參加者全都是年青活躍的外校學生。他們接受的是西方教育,英文朗朗上口,但思想卻非常愛國,關心國家大事,關心祖國建設。其中有聖保羅男女,培正,拔萃,培道,聖類斯,英皇等學校的學生。他們的表現讓我這個在紅校長大的地下共青團員感到非常驚訝,非常好奇。
關老師雖然命令我去參加學友社的活動,但卻沒有把我的組識關係轉去學友社,因此,當時我並不知道學友社中誰是黨員團員。但有幾個人特別引起我的注意:首先是梁濬昇,他雖是常務委員會的主席,但橫看豎看也看不出他是一個領導者,許多事情一望而知並不是出於他的主意(像現在的董建華),是一個有名無實的主席,有綽號 “媽咪”之稱。另一位李x雄是港大畢業生,和我接近較多,因為他說他認識關老師,曾參加她所領隊的回國學習班,並且說我很像關老師,所以特別願意和我多聯絡。還有一位便是司徒華了。那時,司徒華是學友社的始創人之一,但在常務委員會中卻未見有任何職位。他非常愛國,有理想有抱負,思想獨到,見解深刻。聽說他主持一個語文班,講授歷史和詩詞。據友人回憶,司徒華的講課非常精彩,最讓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講述魯迅和聞一多的 “紅蠋”了。那些青年學生對司徒華非常尊崇,很願意接近他。在生活上,學習上遇上了困難都願意向他傾吐,對司徒華一言一語的勸勉都樂意傾聽。他們之間常有談心,我也曾被個別約談,交流生活思想的心得。約有二十人左右包括李x雄,彼此之間親如兄弟姐妹般,非常密切融洽。而司徒華在他們之中就像一個大哥哥,也可說是他們的精神領袖了。這種現像是:公開的主席並不是社內的真正領導人,沒有職位的反是真正的領袖人物。公開與隱蔽兩手並用,這是中共控制地下工作的常規。
大約在1957年上半年,關老師約見,轉達了黨組織對學友社工作的決定。她說,學友社的領導層有嚴重路線分歧,黨組織主張擴大統一戰線,積極擴大團結青年學生,但有人卻主張保守精英主義,不要擴大。鬥爭非常尖銳,已達爭奪領導權的地步,希望我密切注意。但奇怪的是,她並沒有給我任何具體任務的指示,更沒有吐露詳情。誰是精英主義的主張者?我帶著滿腹疑慮繼續參加學友社的活動。
很快便發現越來越多紅校學生來社參加活動,香島,培僑,漢華等都有。有許多是我認識的,向他們了解來社的原因,都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說是老師動員來的。與此同時,由常務委員會公佈了一個擴大招募贊助社員的決定。贊助社員不同於原有的社員資格,但卻有選舉權。我本以為這大概是落實擴大團結的方針了,但一轉念又覺不對,團結紅校學生來社?有作用嗎?當時,我沒能想通其個中的原委。直至下半年,關老師又通知我,學友社要醞釀改選新常委會,黨要醞釀一份選舉名單,包括有:梁濬昇,何xx,李綺玲,陳xx,其中竟還有我的名字。關老師說:一定要選出這份名單才能把領導權奪取過來。黨的選舉要預知選舉結果。我開始明白黨派我到學友社的目的,是為了奪權並掌權。但誰要被奪權呢?
有一天,李x雄找我,閑談中表達了他對選舉的看法,並告訴我他心目中將會投票選舉的人名(具體名單現已忘記),我也告訴了他我的名單(也即黨的名單),發覺兩份名單完全沒有相同的人名。明顯的,黨的名單都是一批聽話的,紅校出身的,與黨有組織關係的。李的名單卻都是一些非常愛國的,有進取心的,有獨立思考能力的,與司徒華非常親近的。至此,我才明白,權原來要從司徒華手上奪取。
我趕快向關老師匯報情況。證實奪權的實質,是先有黨的名單,後有李x雄的名單。顯然地,這一群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不願意依黨的意旨行事,選出黨所指定的庸懦無能者來當學友社的負責人,而是要另選賢明。以我為例,我只是一個剛到學友社不到一年的新社員,竟然當上候選人,全因受共產黨欽點之賜。加在司徒華身上的罪名很重: “不聽黨的話”, “挾群眾自重”, “另立中央”, “我行我素”等。一個獲社員愛戴而無權無柄的人,卻被扣上幾頂帽子,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之所以先不讓我知道詳情,原來是為了讓我更迫真地扮演一個矇矇查查的普通社員,以便取得信任,便於探知情報。果然,在我無意之下,又因李x雄對我的完全信任,而讓我探知了他們的名單而成為不聽黨的話的罪證,作為全面打壓的籍口。過程中,我相信李x雄和司徒華他們並沒有察覺到,通過招募贊助社員這個決定,是整個奪權陰謀中最毒辣的一招,也是決定性的一環。我就此成為一場奪權行動的工具,讓我終生愧疚不止。
不久,學友社由一個不到一百人的社團,發展成為近千贊助社員的團體。但九成以上是有選舉權的紅校學生。在1958年初舉行的常務委員選舉中,這些紅校贊助社員經由紅校老師的動員,並醞釀選舉名單,個個用不著知道誰是誰,便紛紛來到學友社,發揮其參社的作用,完成其參社的使命,按黨的名單投票。這就是地下黨在其學界中全面動員的結果。這些中共的子弟兵,像一團團吞噬稻榖的蝗蟲撲向田間般,就這樣蛀蝕了一個好端端的青年學生團體。選舉的結果,自然是黨的名單得勝,選後那些投票工具便像海水退潮般,也就陸續離開了社。為數約二十多人的愛國青年精英們,包括司徒華,李x雄,游x釗,馮x宏等,也便黯然離開了學友社。其後,他們在社會各個領域上都幹出了很大的成績。華叔為愛國民主事業所付出的貢獻更是香港市民所耳熟能詳的。但學友社卻從始落在中共的絕對控制之下了。
後記:
只要看到中共全面發動國內的親友或生意人的香港關係干預即將舉行的九月立法會選舉,便會明白記述這一件奪權事件的現實意義。中共地下黨在香港無影無形地干涉著香港事務,與四十年前在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中共慣於對一切事物的直接掌控,未能預知結果的選舉,會使它恐慌如聞喪鐘之聲。中共所理解的選舉不是民主政制的組成部分,而就是奪權保權的工具,為了保護其領導權其利益,不惜野蠻地設計陰謀以達其目的,不會理會甚麼選舉規則。
中共從來都是只會使用聽話的人。順從黨意是他們選材的首要標準。順黨者昌,逆黨者亡,就是他們的邏輯。所謂愛國標準的實質就是這個意思。他們霸佔了 “愛國”這個道義上的制高點,使愛國等同愛黨,而愛國者?聽話者也。那些忙於與中共溝通的民主派人士需要預備好堅守底線,抗拒聽話的勇氣。否則的話,必為中共所統戰而袂被招安。除非你放棄追求自由民主,這個溝通的過程將是一場意識形態的戰爭,而不會是輕鬆的對話。
華叔早於四十年前便曾與中共交過手。相信香港的泛民主派中,沒有誰會比華叔更能如此透徹地看穿中共的本質。常言道:知已知彼,百戰不殆。知道它的本質,洞悉 其目的,分辨事情的虛實真假,以便定出自已爭取民主自由的策略,非常重要。我相信,能通透洞察勢情的非華叔莫屬了。
由於我的無知,當了中共奪權陰謀的工具,傷害了一批愛國精英的感情,我在此僅向各位致歉。
2004年6月18日(//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