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莉藜 :一場拉錯票友的連台戲

楊莉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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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8月27日訊】一場紀念鄧小平百年冥誕的連台戲,持續了長達一個月之久,終於隨著8月22日紀念大會的落幕而鑼鼓漸稀,燈火迷離。

人說“看棋不語真君子,”戲雖然不是棋,邊看便說似乎也不妥。所以,當朋友們在闊談“江胡鬥”的情節、高論攻臺灣的意蘊時,我還是忍著沒說。現在大家已經意興闌珊地走上了回家的路,戲攤子上的嘈雜漸行漸遠,此時說戲醒神似乎正是時機。

爲什麽是鄧小平?

當局是宣傳戰的好手,可是如今找一個能拿到臺面上的主兒已非易事。你看平日裏各個層次樹起的那些典型、模範,有幾個經得起群衆的檢驗?據說,每年大事宣傳的全國“十大傑出青年”,如今鋃鐺入獄的已經不在少數。今年七一前後,李長春在河南抓了個死於車禍的公安局長任長霞來爲黨旗添彩,沒想到宣傳的鼓點正敲得熱鬧,突然冒出個鄭二妮,聲淚俱下地控告任長霞生前包庇黑惡勢力,欺壓民女……這樣的事情枚不勝舉,搞得宣傳行當快要成了高風險職業。

基層演員不行,上層也不見得好到哪里。毛欠了人民太多的血債,不到臉上塗滿白油彩飾演奸雄那一天很難再登臺表演。周恩來曾經矇騙了不少善良觀衆的眼淚,但隨著毛神像的倒塌和歷史真實的日漸復原,周充其量只是一個試圖以小惠治國的子産一流的角色,登臺也很難出戲。彭德懷等人雖然曾“爲人民鼓與呼,”無奈死在毛的刀下,扶到臺上不啻在打毛的臉,而毛的臉就是中共的臉,自個兒打自個兒給人看,目前當局還拿不出這種自省的勇氣。這樣矮子裏頭挑將軍,鄧小平就成了最佳人選。於是一個長達月余的連台大戲的當紅角色就自然而然派給了小平。

當局讓鄧小平演點什麽?

老派大戲生末旦,新派大戲聲光電。一出好戲總會用各色各式的手法來表達各種各樣的意圖。可是這場戲只有一個主角,不能像中央電視臺的新年晚會那樣,一首歌打截兒分給幾個美女唱,結果,只好讓鄧一個人演幾個人的角色。導演們還把平日裏想說但怕沒根底的話,全都包裝一番塞進鄧的道白裏。瀏覽近日的報刊和網路,光是題目就足以讓你目醉神迷——有談改革的:《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鄧小平》、《雄雞一聲天下白:鄧小平和經濟體制改革》;有談思想的:《鄧小平理論和毛澤東思想的一致性》、《鄧小平理論和“三個代表”》;有談國際關係的:《鄧小平曾告誡:對美國要有最壞打算》、《鄧小平曾直言:日本欠中國最多》;有談臺灣的:《鄧小平:北京不承擔不武力解決臺灣問題義務》;甚至還有:《鄧小平抓招生舞弊:民主是堵漏洞最好辦法》、《鄧小平平民化的健康之路:戒煙》……仿佛鄧的生平與思想被攪成了一鍋十全大補湯,有病治病,無病強身。中國社會的千難萬險,只要口稱小平,就能渙然冰釋。

場面恢宏,曲目繁雜,唱念做打多到不倫不類;台下觀衆更是指指點點,左顧右盼,熱鬧得莫名其妙。不過,倘若我們自個兒頭腦清醒,避免站在中共的鞋子裏去看這場大戲,也不難猜出導演們心裏那並不複雜的意圖——讓小平“秀”出中共“偉光正”的特性。

鄧小平可否是稱職的演員?

挑選鄧小平上場,本來就是趕鴨子上架。九泉之下小平有知,也不一定願意去演這個角色。他原是靠著砸爛了的毛澤東的個人崇拜而取得了立身之地,現在又硬逼他當神,相信號稱“務實”的他不會輕易同意。更何況他本人又背負著太沈重的歷史負擔,玩不了身輕如燕的閃轉騰挪。

如果把57年的大鳴大放看成是中國人民的第一次民主訴求的話,鄧小平可謂中國民主的宿敵。殘酷鎮壓右派,毛澤東固然罪不可赦,爲虎作倀的鄧小平也難辭其咎。此後的西單民主牆運動、86學運、89屠殺,民主追求者們每次都剛好和鄧小平撞個滿懷,可是他從來沒有因爲文革中自己相似的遭遇而表現出惻隱之心,相反,動起刀槍來絲毫不見得手軟。

天安門大屠殺,刀砍在學生們的脖子上,血流在全中國的良心裏。六四的問題不僅是殺人,更重要的是撲滅了中國的希望,乂除了中國人對於中共碩果僅存的信任。有這種感覺的不只是體制外人士,連中共自己的官員都明明白白。如果把中國的腐敗現象作一曲線圖示,六四必定是腐敗飆升的轉捩點。經過六四,貪官污吏們要麽趟著死難者的血探出了中共所能容忍的底線,明白自己始終會處在鐵甲部隊的保護之下,就明目張膽地大貪特貪;要麽透過血光,看穿了這個政權不過“是一溝絕望的死水”,索性“多扔些破銅爛鐵,”多潑點“剩菜殘羹”,於是本無太多貪義的人,也心安理得地加入了腐敗大軍。

鄧小平的理論貢獻,叫得最響的是所謂“貓論”,也就是務實主義或實用主義。實用主義之所以唱響中國,只是因爲它對於毛澤東的狂熱理想主義是一種反動。其實,它絕不是完美無缺的行爲理論,更不具有道德上的善,因此不能保證它不瘋長成背信棄義、野蠻殘暴等血淋淋的惡。這些年來,道德日下,國風萎靡,人與人相互傾軋,人對自然瘋狂掠奪,很難說和這種實用主義的膨脹沒有關係。

鄧小平的親身作爲也爲中國的現行政治留下了拂之不去的暗影,這倒不是說他當年曾經很肉麻地吹捧毛澤東、華國鋒而換取一官半職。有著勾踐含垢,韓信受辱記憶的中國人,早已不再計較這種“小事”,而是說他大權獨攬之後,身體力行做出的種種“表率”,如,“畫圈”政治、戀棧權位、縱容子女升官發財等等。

所謂“畫圈”政治是唯我獨尊的長官意志的體現。鄧一時興起,就在“南海邊畫了一個圈,”於是乎“神話般地崛起座座城,奇迹般聚起座座金山”。唱起來好聽,其實這背後隱藏了巨大的資源掠奪和地域歧視。戀棧權位基本是中共的傳家寶,毛澤東爲了大權獨攬,可以不設國家主席,鄧小平則可以什麽名分沒有,照樣發號施令,君臨天下。江澤民鬧了個半退,惹了不少駡名,其實他也不過是蕭規曹隨。六四時期流傳一篇文章,叫做《革命飯桶代代傳》,羅列出中共太子党盤根錯節的關係。鄧小平在這方面一點不落後,子女輩部級要員就有兩個,還有一個六四時期已是中國一流富商。“和尚動得我動不得?”抱著這種心理,無數官員自然也無羞無愧地大玩雞犬升天的魔術,裙帶關係就這樣把中國官場織成了邪惡的盤絲洞。

所以,儘管導演們費盡心機,一心想讓臺上的演員和台下的觀衆一起入戲,最好是如醉如癡,忘乎所以,“不知有漢,遑論魏晉”,懵懵懂懂地“前赴後繼跟黨走”,可是演員不合格,觀衆不買賬,忙亂了一個月似乎沒有達到預期效果。

觀衆爲何不買賬?

“我是中國人民的兒子,我深情地愛著我的祖國和人民。”——1981年,鄧小平動情地說。靠這句話,鄧當年在情感上擊敗了拿人民當孫子的毛澤東。如今這句話又成了裝扮親民形象的最好材料,而且,還有人跟追星族似的,手捧著 “人民領袖鄧小平”的大花籃恭敬地獻上,以便和“人民的兒子”的稱號唱和。

我們不敢說鄧當年寫下這句話時就是在做戲,但可以肯定他決沒有始終不渝。提起這句話,《光明日報》有一篇書評說,“鄧小平的表達聽起來更像一位羞澀真誠的戀人”。這個比喻可謂歪打正著,鄧的表達確如浪漫男女間的竊竊私語——你可以傾聽,甚至可以心動,但絕不可以認真。鄧的心中裝的首先是黨,十萬八千里之外才是人民。

不錯,一旦鬆開史達林式的統治策略,稍稍恢復舊制,中國人喝了幾十年西北風的嘴,就享受上了實實在在的東西。可是,中國人錯就錯在沈浸在做父親的歡樂中不能自拔;而這位自稱“兒子”的人最後發現“父親”的嘴不僅僅具有進食功能,而且還具有言語功能時,就毫不猶豫地動用了坦克和機槍,把那些試圖發展成言語器官的嘴炸回到原始的進食器官狀態。

胡錦濤在紀念大會的講話中說:“正如江澤民同志深刻指出的那樣:如果沒有鄧小平同志,中國人民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新生活,中國就不可能有今天改革開放的新局面和社會主義現代化的光明前景。”這句話無疑是在爲“人民領袖”的封號做注腳,然而,這種突如其來的結論,讓任何思維正常人都感到難以接受——說穿了,鄧最大的功勞在於救黨,而非救民。當人民的利益和黨的利益發生衝突時,你可以堅信鄧總是犧牲人民的利益去保全黨的利益。從反右到六四,鄧從來沒有含糊過。他沒有戈巴契夫那種屠龍斬鼇的政治勇氣,只是想在共産體制的“麻屋子,紅帳子”裏屈伸周折。

因此,我認爲,鄧小平如果真地講實事求是,他應該說“我是中囯共產黨的兒子”;中共也應該禮尚往來,以誠相待地諡封爲“中囯共產黨的領袖鄧小平”, 而不應該老是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黨派和人民扯在一起。

如果這個推論成立,這場大戲實在是拉錯了票友——它本該是中共掏自己的黨費買單,演給自己的黨員們看的。戲園子大門一關,大大方方地拿林昭們的血、蔣連捷們的血,塗成個大紅臉;再也不用含含糊糊,曲曲折折地說話。整人就整人,碾人就碾人,保全紅色政權就是最高利益,犯得著你們這些外人來指指戳戳嗎?

果真如此,鄧小平的身手加上六千萬黨員的狂熱,肯定會有出人意料的效果。而我們這些拒絕思想格式化的人群也落得個神清心靜,免得看了個熱熱鬧鬧,忘了個乾乾淨淨,腦海裏還蝌蚪般地蹦跳著不知怎麽鑽進來的半句詩——“佛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

──轉自《觀察》(//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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