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7月15日訊】逸風譯註:雪莉.艾芭蒂(Shirin Ebadi)是伊朗律師和人權活動家,任教於德黑蘭大學,2003年獲諾貝爾和平獎。本文是她2003年12月10日在瑞典奧斯陸諾貝爾演講廳諾貝爾獎頒獎典禮上的演講。
以萬能和智慧的上帝的名義!
尊貴的挪威諾貝爾委員會的成員閣下、女士們和先生們:
今天,我感到非常榮耀,我的聲音能夠從這個舉世矚目的會場傳遍全世界;這份巨大的榮耀是挪威諾貝爾委員會賦予我的,我謹向諾貝爾以及其精神的追隨者們致以由衷的敬意。
今年,諾貝爾和平獎授予了我這樣一名來自伊朗的婦女,伊朗,是位於中東的穆斯林國家。
這樣的選擇,不容置疑地將會成為一種精神力量,來鼓舞那些正在為自己的權利而奮鬥的婦女群體──不只是伊朗的,而且包括那些由於歷史的原因而被剝奪了權利的世界各地的民眾。這個選擇,將會使伊朗的以及很大範圍的婦女獲得自信。每個國家的人口有半數是婦女,漠視婦女,並把她們從政治、社會、經濟和文化生活等活動領域排斥出去,實際上就等同於剝奪整個國家人口一半的社會能力。這種家長式文化,這種對婦女的歧視,尤其是在伊斯蘭國家,再也不能繼續下去了。
尊貴的諾貝爾委員會的所有成員,正如你們所意識到的,這份榮譽和祝福將在人道主義和真誠的努力方面,給予伊朗和其他地區的人們確切而深遠的衝擊影響。這份偉大的榮譽和祝福還將給予每一個熱愛自由、尋求和平的人,無論他們是婦女還是男子。我感謝挪威諾貝爾委員會把這份榮譽贈予我,把榮譽和祝福贈予了我國熱愛和平的人們。
今天,恰好是世界人權宣言生效55週年。這個宣言是以「鑒於對人類家庭全體成員的與生俱來的尊嚴和平等不移的權利的承認,乃是世界自由、正義與和平的基礎」作為開頭的。宣言還許諾人類一個人人享有表達言論和見解的自由,並保障人們免於恐懼和貧困。
然而,不幸的是,今年聯合國開發計劃署的報告,如幾年前一樣,明確地指出違背人類的災難有增無減,這與「世界人權宣言」的起草者的理想的世界是背道而馳的。在2002年一年中,約有1.2億人生活在觸目驚心的貧困之中,一天的收入不到1美元;50多個國家遭遇了戰爭或自然災害;愛滋病到目前為止正在危及著2,200萬人的生命,致使1,300萬兒童淪為孤兒。
與此同時,在過去兩年中,一些國家以9.11和國際恐怖主義為藉口,公然違背了普世原則和人權法。2002年12月18日聯合國大會57/219號決議、2003年1月20日聯合國安理會1456號決議、2003年4月25號聯合國人權委員會2003/68號決議,都聲明並強調,所有國家必須確保在打擊恐怖主義所採取的方式上有必要遵循國際法的義務,尤其是遵守國際人權和人道主義法律。但是,某些特殊的組織和特別法庭時常難以作出或者不可能作出公正的判決,這些制約人權和基本自由的法則在反恐戰爭的掩飾下已然變成公正合法的了;人權倡導者的憂慮日益增長,特別是他們看到國際人權規則不僅僅被他們已經認可的以所謂文化衝突為藉口的敵人所破壞,而且也被某些西方民主國家所違背──換句話說,這些國家正是編撰聯合國憲章和世界人權宣言的最初成員國。
幾個月以來,在軍事衝突中被拘捕的數以百計的人士被監禁在關塔那摩,而沒有得到《日內瓦國際公約》、《世界人權宣言》、《聯合國國際公民和政治權利盟約》等規定的權益保障。
還有,一個被上百萬國際民間社團成員不斷質疑的問題,過去許多年,特別是近來幾個月,正繼續受到質疑。這個質疑就是:聯合國安理會的一些決定和決議,為甚麼一直被束之高閣?另外還有些決議,為甚麼沒有約束力?在過去的35年間,聯合國關於以色列所佔領的巴勒斯坦地區領土問題的許多決議,為甚麼到現在還沒有得以實施?在過去的12年間,儘管有聯合國安理會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忠告和反對,為甚麼伊拉克國家和人民卻依然遭受武力打擊、軍事襲擊、經濟制裁併軍事佔領呢?
先生們、女士們!
請允許我在這裡談一些與我的國家、地區、文化和信仰有關的事。
我是一名伊朗人,偉大的居魯士的後裔。2,500年前,居魯士大帝在他的權力達到頂峰時宣告:「……如果人民沒有這個希望,我將不會凌駕於人民之上。」他許諾不會強迫任何人去改變自己的宗教信仰,並且保證給予全部人民以自由。在人權史上,神聖的居魯士憲章在人權史上應該是被研究的最重要的文獻之一。
我是一名穆斯林,在《古蘭經》裡,伊斯蘭的先知的話作為箴言而被引述:「在我的教裡,你應該相信你的信仰和我本人。」這本聖書還預言所有先知的使命,他們的使命就是引導全人類維護正義。自從伊斯蘭教出現,伊朗的文明和文化顯然已被人道主義、對生命的敬重、對他人的信任和誠實等這些美德所滋潤,也被所宣揚的容忍與妥協,對暴力、殺戮與戰爭的退避而滋潤。從哈菲茲(Hafiz)、默拉夫伊(Mowlavi),(他的西方名「Rumi」魯米更為人熟知)和阿撻(Attar),一直到薩迪(Saadi)、薩那伊(Sanaei)、拿薩爾.克瓦斯羅夫(NaserKhosrow)和納扎米(Nezami)等,閃爍著伊朗文學尤其是我們的神秘精神文學的光芒,他們都是人類文化使者,他們所表達的信息可以在薩迪(Saadi)的這首詩中得以體現:
「亞當的兒子們互為臂膀,由亞當的血肉生成」
「當歲月流逝損毀其中一個臂膀,其他的臂膀就難以保全」
伊朗人民在傳統與現代的延續性衝突中已經抗爭百餘年了。通過吸收古代傳統文化,一些人已經嚐試或者正在嚐試以他們先人的視野來審視當今世界,以先人的價值觀念來對付當今世界的問題和困難。
而另外許多人,在遵從他們過去的歷史文化以及宗教信仰的同時,熱衷於緊隨世界發展的潮流,而不滯後於文明、發展和進步的步履。尤其是近年來,伊朗人民已經顯示出他們能夠把參與公共事務視為自己的權利和要成為自己命運的主人的熱望。
這種文化衝突,不僅在伊朗,而且在許多別的穆斯林國家都能看到。一些穆斯林以民主和人權不能夠與伊斯蘭教義和伊斯蘭社會傳統結構相兼容為藉口為專制政府辯護,這種現象如今已有所改觀。事實上,用傳統的家長似的的專制主義等方式來統治一個漸漸覺醒的民族,並不那麼容易。
伊斯蘭教早先是以「誦」的形式來佈道的。《古蘭經》現在是靠筆書寫來起誓的。此樣的佈道和表達的信息不可能在意識、知識、智慧、見解和表達的自由以及文化多元主義等方面有甚麼衝突。
伊斯蘭國家婦女也在民法領域或者是在社會正義、政治和文化正義領域遭受不公平待遇的情況,不僅在伊斯蘭教中,而且在整個伊斯蘭國家裏,在社會盛行的家長制和夫權制文化的社會中,有其自身文化上的根源。這種文化難以忍受自由和民主,正如同這種文化不相信男女之間有平等權利,不相信從男權(父親、丈夫、兄弟……)那裏能夠得到婦女的自由一樣,因為這會危及統治者以及衛道者的歷史和傳統的地位。
你必須對那些提出文明衝突觀點,或對那些在本地區訴諸戰爭和軍事干涉,或憑藉對付發展中國家的在社會、文化、經濟和政治上的慣性,試圖來證明他們的行為和觀念的人說,如果你認為國際人權法則(包括各個國家有決定他們自己命運的權利)是普遍適用的,如果您相信優先權和議會民主優於其它政治體制,那麼你就不能僅僅自私且傲慢地只考慮你自己的安全與舒適。對於發展中國家享受人權和民主的新方式新思維的尋求,特別是在維護他們各自國家的政治獨立和領土完整的時候,就未來發展和國際關係上,聯合國必須擁有最大優先權。
諾貝爾和平委員會決定把2003年的和平獎授予我,讓我成為第一個獲此殊榮的伊朗人和第一個獲此殊榮的來自穆斯林國家的女性,這個決定激勵著我以及成千上萬的伊朗人民,還有各個伊斯蘭國家的人們,證明各自國家在通往實現人權和民主建設的道路上繼續努力、奮鬥與鬥爭,並正得到國際文明社會的支持、依靠和支撐。這個獎屬於伊朗人民;這個獎屬於伊斯蘭國家的人民,屬於為了建立人權和民主的發展中國家人民。
女士們、先生們!
在我的演講的開始,我把人權說成是自由、正義與和平的保證。如果人權不能被明明白白地由各國編撰進法律或付諸實施的話,那麼,正如世界人權宣言的序文中所提出的那樣,除了進行「對暴政和壓迫進行反叛」之外,人們將別無選擇。一個尊嚴落地、人權剝離、飢餓鉗制、饑謹、戰爭與疾病侵襲並任人欺凌的人,將會不顧一切地去奪回他或她所失去的一切。
如果21世紀希望從暴力、恐怖行動和戰爭的怪圈裡解放出來,並避免20世紀──那是自有人類以來災難最深重的世紀──的教訓的重演,除了理解並兌現不分種族、性別、信仰、國籍和社會地位的全人類的人權,別無他法。
我們期待著那天的到來。
謹致以誠摯的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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