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7月1日訊】「擁有父愛就好像擁有大地,這世界上甚麼都消失了,我仍然能夠紮紮實實站立在大地上。」
「爸,」電話一通,我叫了一聲,眼淚就下來了。我原本想好要做出無事的樣子,可根本辦不到。
「小珠麼?怎麼這麼久不給爸爸來電話啊?你好嗎?小珠,小珠,說話啊!你怎麼啦?」
聽著爸的聲音,我哭的更厲害了。半天之後,我哽咽著說:「爸,他走了,剩我自己了」電話裡沒了聲音。
從小就是這樣,爸很少反駁我訓斥我教導我,儘管我是個很執拗,很自以為是,很需要反駁訓斥和教導的人,但他知道沒用,不要說反對,只是幾個疑問或表示一些不解,我都會耍蠻耍橫,連喊帶叫,一副天塌下來自己頂著的摸樣。當然沒頂得住的時候時有發生,於是自有老爸出來為我處理「後續事宜」。
記得第一次把季領到家裏來,爸滿臉冷冰冰,眼神裡全是疑惑和憂慮。他的態度別提讓我多麼惱火。過後,他說:我不可能和你一樣,那麼快就接受一個完全不瞭解的人。和以往一樣,我沒理會爸爸的心情,不但閃電般的接受了季,而且沒有耐心和爸爸商量就匆匆辭掉工作,義無返顧地和季一起來到加拿大。
新婚讓我品嚐幸福,初登異國他鄉的新奇讓我興奮不已,這段時間,老爸幾乎被我忘記。沒多久,季在大學時就開始與之相戀的那位六年情人通過朋友找到這裡。於是我得以知道,原來他們是因為誤會而爭吵而反目而分手的,季情急之下找了我這個替代品,以向對方展示自己沖天的怨恨。如今他們的誤會消除了,愛也隨之春回大地。季對我當然也就像撤了火的湯鍋,迅速涼下來。
我是何等的不甘心,我想以新交的身份和他的舊友來一番殊死較量,然爾我錯了,他們是六年鑄一劍,我這麼幾天是遠不夠用的。
半年裡,他冷落我,很少和我交談,在床上他永遠只用脊背對著我,他的手和腿翻身時碰到我,就會和過電一樣立即抽回去。我在他身邊感覺自己好像渾身長滿了牛皮癬。他那閃閃爍爍,冷漠厭倦的眼神告訴我一切都不復存在了。最後,在我哭了半年,心完全破碎之後,我不得不答應分手。
他把所有能稱為財產的東西都留給了我,我想他這樣是為了和他的久別戀人重新生活的時候,內心能獲得一份事不關己的安寧。她開著輛紫紅的小汽車把他拉走了。
從窗戶上看見他們走遠,我便癱倒在地毯上,任眼淚橫流。一點點的,老爸浮現在我面前,特別清楚的是他那雙疑惑而憂慮的眼睛。我想起那時老爸對我說:我不可能和你一樣,那麼快就接受一個完全不瞭解的人。
我掛通了北京的長途。
我抽泣著,老爸默默地,沒有一點聲息。我知道,其實我受到的所有傷害最終都會點滴不剩地加載到老爸心上。我太熟悉老爸,他永遠都不會反駁我訓斥我教導我,他只會用沉默忍耐寬容無言來傳遞他的感情,來接納他大敗而歸的女兒。
「小珠啊,」電話裡終於響起爸爸的聲音,「回家吧。爸爸等你。」
「我回去以後,做甚麼呢?」我醒了一把鼻涕,讓聲音更清楚一些。
「你大恆哥他們公司正在招聘你這種專業的人才,他們公司很有發展前景。你的工作沒有問題,我會幫你聯絡的。」 隨後老爸詳細介紹了公司的一些情況。
放下電話,我不知道我是否應當放棄眼下的工作回國去,我還要再想一想,但我知道我不應當再哭了。因為我有著這樣一位心懷博大的父親,他會用一生的時間去等待,等待他的女兒堅強起來,成熟起來。
父親節之際,我要用E-mail傳給老爸一句話:
「擁有父愛就好像擁有大地,這世界上甚麼都消失了,我仍然能夠紮紮實實站立在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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