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6月9日訊】曾有位做國際生意發了財的朋友﹐去世界各地談生意時一定要尋找中餐館﹐然後就經常慨嘆國外的中餐不合意﹐然後就說所以他是不會不愛國的﹐否則他的胃不答應。當時我覺得他有點誇張﹐現在自己幾次出國﹐終於也有了類似的體會﹐當然我的愛國還有其他更為形而上的因素。
我第一次長時間逗留國外時﹐可以自己做飯。儘管條件有限﹐經過一段時間的摸索和實踐﹐終於能以可利用資源做出和在國內做的味道差不多的飯菜。那時的一大業余愛好就是琢磨怎麼做菜﹐同學之間也不斷地切磋﹐互相請到家裡去品嘗各自的手藝﹐得到了讚美就喜不自勝﹐就更加地鑽研。對學習從來沒表現出那麼大興趣﹐想想很慚愧﹐但是也就以“民以食為天”安慰了自己。
這次來西班牙﹐食宿是全包了的﹐自己固然省心﹐可也就沒了烹調的自由。開始的時候對西(班牙)餐還很感新鮮﹐因為每天都是不同的菜式。吃了兩周﹐也就摸出了規律﹐並且因其反復而覺得無味了﹐再就開始想念中餐了。這想念表現在不自禁地回憶吃過的各菜系的美味﹔給家人朋友打電話時﹐如果對方在下館子或在家做飯﹐一定要仔細地詢問吃了什麼﹐準備了什麼﹐以及吃了以後的感想。我一邊吞咽着口水﹐一邊覺得自己很沒出息﹔國內那邊卻覺得很不可理解﹐認為有大好的機會品嘗據說很美味西餐是多麼難得。我只好說等他們都出了國並長期生活在國外就理解了。還有一個表現﹐就是津津有味地跟這裡的中國人討論他們的家鄉的名小吃﹐而沒有想到這對多年在外的人來說勾起的鄉愁可能有多麼痛苦。
如此的思念自然會想到去中餐館打打牙祭﹐去了幾次卻頗感失望。格拉納達是座小城市﹐中餐館的數量沒有多到值得開一家中國超市的地步﹐所以典型的中餐用的材料如某些蔬菜和豆腐都只能從別的城市每週運一次過來﹐調味料也不大齊備。而最令人無奈的是有些不需要特別調料的家常菜式﹐他們卻不會做。話說有一次﹐我去了一家中餐館﹐老闆娘很年輕﹑美麗並且熱情﹐她好心地問我想吃什麼。我說想吃醋溜土豆絲。她好奇地問我土豆絲是什麼。我很驚訝﹐這個問題對我來說簡單得不需要問﹐可是真問了﹐又因為太簡單了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是我還是儘量讓她明白地說就是把土豆切成絲的形狀。老闆娘恍然大悟地說﹕“噢﹗就是那個土豆條﹗”我還想較真﹐說絲比條要細。她又問了﹕“醋溜是什麼﹖”這回我更懵了。醋溜是北方餐館裡多麼普通的一個術語啊﹗到了這裡﹐全成問題了。我只能簡單地說﹐就是用醋炒。老闆娘很坦率地說廚師沒做過﹐怕是做不好。我只有作罷。
從那時開始﹐我對中餐的思念轉化成了對烹調過程的想象。我在想象中醋溜了無數次的土豆絲﹐紅燒了無數次的排骨﹐油燜了無數次的大蝦﹐當然也流了無數次的口水。讓我驚訝的是﹐我居然因為想得太投入﹑太激動而失眠了幾次﹐以前我從來不失眠的﹐心情不好的時候反而睡意更濃。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是很饞的﹐當然他們不這麼說﹐他們只說我是熱愛美食並熱愛生活的。朋友們一起下館子時都是我點菜﹐因為我的挑剔使他們擔心自己的選擇不能令我滿意﹐而我每次點的菜基本都得到了肯定﹐從質量到數量都很合適。當然這也很不易﹐因為要儘快從名目繁多的菜譜裡精挑細選出好吃不俗的菜品﹐還得承擔可能的不滿意的後果。可是﹐現在這些都遙遠了﹐想“辛苦地承擔後果”也沒有機會。我現在可做的只是在別人把飯菜端上來時選擇吃或少吃或不吃﹐所以也就可以理解為什麼我已經思念中餐美味若此了。
有很多喜歡中餐並經常光顧中餐館的西班牙人﹐知道了我是中國人﹐就問我對當地中餐館的評價。我總是先說很好﹐再坦誠地說跟在中國的中餐不一樣﹐再就建議他們親自去一趟中國﹐因為沒有實踐的基礎﹐我無法向他們形容國內的中餐的豐富和味美﹐說了他們也不明白。但是看着他們無限神往的表情﹐那一刻我真是自豪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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