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6月28日訊】初冬的早晨,天藍的讓人心醉。離開若爾蓋前往黃龍的間隙,我在紅星賓館旁的小店舖看到了一個銀鐲子,那麼不起眼的躲在櫃檯的角落裡,被煙熏的微微發黃,失去了光澤,我卻一見鍾情的愛上她。純手工,一圈圈的細環上頂著一個個小珠,做工不是很精細,但是粗樸,可愛。價講不下來,有點下不了決心,徵詢的眼望著他,他只道「喜歡就買吧!」我知道,在他看來這些東西無用,可是他怕我不買後悔。
滿心歡欣的戴在手腕上,擰緊小花一樣的鎖扣,和雲南買來的鐲子配在一起,美極了。想著另一只戴在哪個和我一樣心思的女子身上,竟是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又是漫長的行車,越是荒無人煙的地方,心越無拘無束,時光在天老地荒裡如水流過,心慢慢的舒展成緞般平滑,沒有了時空的界限,惟有雲卷雲舒的安詳。
這樣一個美好的冬日,連風都輕柔,連風都不曉得會有甚麼事情發生的。
已過中午,在松潘附近的一個地方休息。很多藏民搭建的蒙古包,很多藏獒拴在屋前屋後,哀哀的看者我們。
我找了一戶較隱蔽的蒙古包後面,在那兒唱歌唱,急急的唱便走了出來。已經快走出來了,突然看見一只黑色的藏獒蹲在那兒,被鐵鏈拴住了自由,微微抬著頭,黑黑的眼眸望著我,那樣的溫柔,沒有一點兒的惡意。我於是轉身俯下,用手輕輕撫摸他的腦門,他一聲不吭的盯著我。忍不住又摸了他兩下,突然他跳了起來,朝我撲來,一口咬住我右腿的膝蓋。我駭然極了,急忙往後退,不想他又是一躍,咬住我的大腿,這回太遠了,我掙脫開了,連忙跑到外面。他正在那兒等我,看我有點不對勁,問道:「怎麼了?」
「被狗咬了。。。」才突然知道發生了甚麼事似的出了聲,眼淚也湧了出來。
他一聽嚇壞了,順著我的眼看到我的膝蓋上,厚厚的牛仔褲被咬了兩個洞,血滲了出來。我就站在風裡,我不覺得疼,那時只是害怕,一種做錯事的害怕,也怕得病。
隊長聞聲跑過來,他可能一時急糊塗了,立馬把我的褲管拉起,不得了,膝蓋已經腫成小麵包了,血從兩個一深一淺的洞眼裡汩汩冒出,還有一個留下深深的牙印。他幫我擠了好些血,才想起來不該讓我站在風口吹風,忙把我帶到對面的蒙古包裡。
正在灶旁忙碌的藏族大娘雙手在衣角擦了擦,過來看了我的傷口說沒事沒事,就讓我進了角落的一個隔斷裡,用自釀的白酒為我消毒,上藥,包紮傷口,她說要忍住痛,並對在一旁陪我的女友說:「這酒塗上去可是非常的疼,你問她疼不疼?!」他們也道:「要疼就哭出來吧。」
其實我不覺得疼,只是烈酒浸入傷口有種刀割的尖銳,一下也過去了。可是我的淚止不住的往下落,紛紛摔碎在我殘破的牛仔褲上,心知道我真的不是因疼而哭,起初的駭然已消失,我的淚為傷心。你為甚麼要咬我?難道我的眼裡流露出惡意,還是我的眼看錯了你眼裡的溫柔?我自以為和你們有著性情相通,從小就不怵你們,每次看見你們總是忍不住去輕撫你們,再兇的狗也會安靜下來。所以當大家都對你們——藏獒避而遠之的時候,我卻根本沒把那些戒語放在心上。我向來認為除了人類,你們只有在受到傷害時才會發起進攻以保護自己。
是我天真的可笑?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的錯,我想一定有誰在跟我開了個大玩笑,是誰弄錯了。
曾經我是那麼的信任你們,今後我會嗎?大娘用一種糠似的食物粘去傷口的血,說給藏獒吃了就沒事了,還叫我們去找藏獒的主人,讓他們陪我上醫院,承擔醫療費用。我們覺得不妥,本來都是自己惹的禍。
整個隊伍因我,耽擱了時間,這是我頂內疚的,他們還一直逗我開心,由唐師傅和他陪我去松潘縣醫院看傷口,我不想去,生死由命,可我知道大夥兒一定不肯,不想再固執的惹禍了。他們直接去黃龍,行程依舊,現在我又為不能去黃龍而傷心了,害得他也不能一賭黃龍雄姿。
松潘實在是個小地方,也有她俗世的熱鬧和快樂。縣城的城門粗樸,壯觀,頗有大理的味道。我因為皮試過敏不能打破傷風,那兒居然連狂犬疫苗也沒有,才知道原來高原氣候乾旱,乾淨,很少病菌,幾十年來沒有人得過狂犬病和破傷風。他們卻還是不放心,我暗自竊喜,想想注射狂犬疫苗多麼的麻煩,就害怕。
這樣不過傷口包紮了一番又離開了松潘,在川祖寺的一個賓館等玩伴來接我們,我望著窗外呼嘯的狂風,心灰意冷,失去了前行的勁頭。哪兒不都一樣,你能真正快樂嗎?
可當在路邊等車時,瘸腿站在暖和的烤肉攤前,吃著香噴噴的羊肉串,在路上的所有苦樂又讓我沉迷了。當我在隔壁小工藝品店把那個如同印地安人的護身符揣在懷裡的時候,似乎傷痛已經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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